何静娴曾问过她,两人现在是真的掰了吗?毕竟之前因为吴檀香那事,她还以为那次两人就掰了,结果过两天就又好了,可这次,已经一个月了。
丁熹想了想点头跟她说是真的。
她这段时间已经想明白了,只是一段没有结果的感情而已,她在现代网络上看过多少惊天动地的感情,结果到最后还是那样,她热烈的不参杂过任何东西去喜欢过徐颂祁,她拥有过这段感情已经很好了。
何静娴听到她这么说叹息了一声,“看你俩黏糊那样,还以为你俩最后能走到一起呢,罢了,好小伙子不少,依照你的条件肯定能找到好的。”
丁熹笑了笑。
何静娴又接着说:“我打算明年就跟孙跃进结婚了,我们俩手里都攒了些钱,到时候村里摆上几桌,看大队能不能给我们批个房子,不能我们就盖一个。”
丁熹想说点什么,想让他们再等等,可一想现在才1970年,离着高考恢复还有七年,离知青大规模返乡还有八年的时间,而工农兵大学的名额虚无缥缈,丁熹也跟刘春妮打听过,听说县里公社一年只有两个名额,这两个名额还是这下面十几个大队一年轮流着得到一个名额,青山大队在前年刚得了一个,给村里大队书记的儿子了,不过人大队书记儿子确实聪明,人又灵活,给人也没什么异议。
她掰着手指算了算,下一个名额可能得三四年后了,名额下来也不知道能不能轮到自己。
所以对于何静娴和孙跃进打算结婚这事,确实也是对的,总不能在知青点过个七八年吧,一些下乡早的老知青也是在村里结婚了,孩子都满地跑了。
所以命运也就那么回事,可能在一瞬间改变也可能随着时代洪流走下去,永远也不变。
丁熹看着旁边还在絮絮叨叨的何静娴,想起来刚见到她那会她那泼辣样子,顿觉的时间过的真的很快,她探过身轻轻抱住了她,“以后小何同志就进入人生的下一个阶段咯。”
何静娴笑了出来,“小丁同志可别舍不得我,咱俩还在一个村,等我有了新房,你天天来找我玩。”
丁熹现在的用水和柴火基本都是孙跃进帮忙弄的,丁熹想给他钱,孙跃进态度坚决,死活不肯要。
有时候她出门洗衣服的时候,能看见孙跃进和徐颂祁正站在一起抽烟,他抬眼望过来的时候,茶色的眸子平静异常,带着几分幽深。
等丁熹走远,孙跃进叹息一声,“你说你俩闹的,你给她砍柴挑水,非得说是我弄的,你这还有感情不赶快低个头,示个软,等要是丁熹心真的硬了,看你后不后悔。”
徐颂祁轻啧一声,那天她扇他那一巴掌是真的下了狠劲,脸肿了三天才消下去,他天天躲在老董那不敢出门,他也是有骨气的好吧,还能任由一个小妮子随便玩弄?
他吐了口烟,去踹他,“去,快把后山砍好的柴火给她搬回来,等我会县城里拿盒大前门给你抽。”
日子就这么过着,临到一月的时候,气温又降了几分,丁熹现在穿的跟个球一样,外面几乎是隔着几天就要下场大雪,整个村里都是白茫茫的一片。
知青点的人还要上工,学校放假了,丁熹跟着去过一次,实在是冻的受不了便跑了回来,这天冻感冒可不是开玩笑的。
跟徐颂祁分开过后,她便再也没有给他做过饭,也没有用他的面粉和油,自己去村里合作社买了些面粉和油,平常自己再偷偷摸摸的从空间里拿出来些,可这雪大了,村里合作社也没有人来送了,村里人都是大队上发下来的粮食,丁熹这种不上工的自然没有。
她也不好凭空拿出来一袋子,只能去县城里买了。
如今她不好意思再拿徐颂祁的自行车骑,去大队长家里借的时候,家里的自行车正好轮胎被扎了个钉子进去,还没来的及补。
丁熹想起隔壁大队的陈卓君,便去找他帮忙,陈卓君二话不说骑着自行车就带着她去县城了。
要说陈卓君这小伙子也挺好的,可丁熹看的出来,他对她不感冒,而她对他也不感冒,两人这才是正儿八经的纯洁的革命友谊。
去供销社买了一个月的米面后,丁熹想了想又想去给自己的爸妈打个电话,一月二十八号正好从这边走,大概三天就能回到京市,到时让丁义康去接她,丁熹脑子里对回家的路线已经模糊了。
刚走到邮局,便看到经常下乡送件的邮差正推着自行车准备走,看到丁熹来又停下来了,对着她招招手,“有你的一封信,正好这会给你,我就不用往你们大队跑了。”
整个青山大队就丁熹寄信寄的勤,邮差早就认识她了。
丁熹接过来,直接打开,信封里有两张纸,丁熹先看了信,看完后恍惚的愣在原地。
孙卓君在旁边等她,看她还不过来,推着车子上前问道:“怎么了?”
丁熹将另一张纸打开,一是邮局临时电报员单位接收函,她将两张纸叠好放在口袋里,“我....家里想让我回去,给我找了个临时工。”
“挺好的,我看你也是被家里宠的长大的,来下乡当知青家里人肯定很着急,回去也好,女同志陪在父母身边也挺好的。”
丁熹点了点头,放在口袋里的信像是一把火烫的那块的皮肤都烧了起来。
回到知青点,丁熹将一些糕点送给了他,孙卓君笑道:“我又不是图你的东西。”
“拿着吧,我....可能也就回家了,也就给你这么一两次了。”
孙卓君接过来,“也对,若是以后有缘还能见面,可别认不出我来。”
回了厨房,丁熹将面粉收好,站在厨房里一时不知道该做些什么,她拿出那封信又仔细看了一遍,是她爸写的,信里写道他花了些钱给她找了个邮局发电报的工作,虽然只是个临时工,但家里也不缺钱,也只是个让她能回城的理由罢了。
让丁熹把重要的一些东西收拾收拾,剩下的也就不要了,等过年回去,也就不用再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