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庐内青烟袅袅,李铁牛望着跪伏在地的齐忠昊,掌心沁出的汗珠将裤兜里的柑橘皮浸得发软。琉璃灯将老人银发镀上金边,脖颈处的暗红斑疹在光线下泛着诡异紫芒。
\"齐老您这是折煞俺!\"李铁牛慌忙去搀,却见老人枯瘦手指死死抠住青砖缝,\"俺就是个种柑橘的,哪当得起......\"
话音未落,林立突然如狂风般掀翻案几。沉香木脉枕“咚”地砸在药柜上,震得铜制小秤发出清脆的叮当声,仿佛在诉说着主人的愤怒。他腕间的佛珠瞬间崩断,檀木珠子如雨点般噼里啪啦滚落满地,仿佛在为这场激烈的冲突伴奏。
齐忠昊手中的紫竹杖重重顿地,杖头参须纹路竟在青砖上刻出深深的裂痕,仿佛在展示着老人的威严与愤怒。老人脖颈上的青筋如虬龙般暴起,暗红斑疹如活物般在皮肤上蠕动,让人不寒而栗。
满室的药香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扼住,忽地滞住。穿月白旗袍的贵妇手中的团扇如受惊的蝴蝶般跌落,翡翠扇坠在砖面上摔出清脆的裂响,仿佛是贵妇心中的恐惧在这一刻被彻底击碎。
叶子汐的墨色旗袍如鬼魅般掠过药柜,腰间的银针囊撞在紫檀木上,发出叮咚如泉的声音。她的目光如鹰隼般锐利,分明看见老人后颈浮现出细密的冰晶,如蜘蛛网般蔓延开来。
李铁牛搓着指尖的柑橘碎屑,突然抓起案上的艾绒。他的动作如行云流水,仿佛这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他的指尖艾草灰簌簌飘落,仿佛是命运的尘埃在这一刻被轻轻拂去。
齐忠昊浑身剧震,紫竹杖“当啷”一声落地,仿佛是老人心中的支柱在这一刻轰然倒塌。二十年陈皮在铜炉中爆出火星,映得老人眼中精芒乍现,仿佛是在黑暗中找到了一丝希望的曙光。
药庐内的气氛骤然死寂,如同一座被冰封的坟墓。白小米手中的柑橘“啪嗒”一声滚到林立脚边,橙黄的果肉渗出猩红的汁液,仿佛是生命在这一刻被无情地扼杀。叶子汐突然捂住口鼻,老人身上飘出的腐臭如同一股黑色的旋风,席卷着整个药庐,与那烂柑橘的气味如出一辙,让人作呕。
\"三十年前骊山皇陵......\"齐忠昊嗓音沙哑如锈刀刮骨,\"同行七人只剩老夫爬出盗洞。\"他枯指突然抠进掌印淤痕,黑血顺着指缝滴落竟凝成冰珠,\"这些年靠着野参吊命,终究......\"
\"您这是饮鸩止渴!\"李铁牛突然拍碎药罐,抓起把赤红朱砂混入柑橘酒,\"阴煞之气就像柑橘根腐病,光堵不疏只会烂得更快!\"琥珀酒液泼在青砖瞬间结霜,惊得众人连退三步。
林立突然暴起揪住李铁牛衣领:\"满嘴鬼话!齐老上个月还......\"
\"林大夫夜半盗饮虎骨酒时,\"李铁牛任由粗布衣襟撕裂,\"可曾闻到你房中有尸蜡味?\"他指尖忽地戳向林立脐下三寸,\"你这三日如厕时,是否......\"
\"你!\"林立踉跄后退撞翻药柜,二十八个紫铜药屉\"哗啦\"倾泻。穿藏青长衫的老药师突然惊叫——满地药材竟在霜气中迅速发黑霉变。
齐忠昊突然剧烈咳嗽,咳出的冰碴里裹着根银针。李铁牛眼疾手快抄起艾柱炙烤老人督脉,焦糊味中竟飘出缕缕黑烟:\"当年那掌把阴毒钉进您奇经八脉,寻常药石......\"
\"所以需要五十年野参王?\"叶子汐突然开口,墨色旗袍扫过满地狼藉,\"但野参属阳,岂非......\"
\"以阳攻阴是庸医所为!\"李铁牛突然将柑橘籽拍进朱砂,\"就像用石灰治柑橘根腐——\"他指尖在案上划出沟壑,\"得先开沟排涝,再以腐叶养菌。这株野参要用来做药引,配七月初七的露水......\"
齐忠昊忽然拽住他手腕:\"小友若能解此毒,莫说野参王......\"老人枯掌翻开,掌心躺着把青铜钥匙,\"药圃里三百株老参任君取用!\"
“齐老不可!”林立目眦欲裂,眼中似要喷出火来,他的声音因极度的愤怒而变得嘶哑,“那株参王是霍家……”话未说完,寒光乍现。叶子汐发间的银簪如闪电般抵住林立的咽喉,冰冷的簪头让林立的肌肤泛起一阵寒意。
簪头雕着的柑橘花仿佛在这一刻突然有了生命,悄然绽开,露出里面幽蓝的针尖,闪烁着致命的光芒。叶子汐的眼神充满了鄙夷和愤怒,她的声音如同寒风般刺骨:“原来林大夫早就当了豪门走狗?”
药庐外忽然传来重物坠地的声音,仿佛整个世界都为之一震。白小米扒着窗棂,脸色苍白,她的眼睛瞪得大大的,满脸都是惊恐,嘴里惊呼着:“那个黑衣人……”
琉璃灯的光芒照见墙头翻落的靛青袍角,那袍角上分明绣着“万药阁”的蟠龙纹,在灯光的映照下显得格外狰狞。李铁牛突然抓起三枚柑橘,如同三颗燃烧的流星般掷向梁柱。柑橘在空中炸裂,果肉如雨点般洒落,瞬间化作一团橙雾。众人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呛得咳嗽不止,而李铁牛却在这混乱中如鬼魅般迅速,他一把将齐忠昊拽到八仙榻后。
“对方在参王里掺了曼陀罗籽!”李铁牛的声音低沉而急促,仿佛是从地狱传来的宣判。碎砖飞溅中,他毫不犹豫地扯开老人的衣襟,七枚金针正从膻中穴缓缓析出,闪烁着诡异的光芒,仿佛是来自幽冥的诅咒。
“七星锁魂!”叶子汐挥舞着银簪,如仙子般灵动,银簪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击飞了破窗而来的弩箭。弩箭在空中发出尖锐的呼啸声,仿佛是死亡的奏鸣曲。
然而,第二支弩箭如毒蛇般迅速,穿透药屉,直取齐忠昊的咽喉。李铁牛旋身甩出铜药碾,柑橘酒混着朱砂在碾槽中爆出一团耀眼的火光。箭簇在火光中偏斜,如一条失去方向的毒蛇,扎进楹联,“悬壶济世”的墨字瞬间泛起幽蓝的光芒,仿佛是被诅咒的灵魂在痛苦地挣扎。
“带师傅去地窖!”叶子汐的声音如同命令,她的墨色旗袍如旋风般卷起药雾。白小米回过神来,她的手颤抖着,将柑橘酒泼向四周。
话音未落,李铁牛已扛起齐忠昊,如一头凶猛的野兽般撞向博古架。暗门轰然洞开的瞬间,三枚淬毒铁蒺藜如暗器般钉入他方才立足的地方,仿佛是来自地狱的使者,要将他永远困在黑暗之中。
老人的枯掌紧紧攥着青铜钥匙,那钥匙仿佛是他最后的希望,也是他生命的象征。然而,他的脖颈红斑如蛛网般迅速向面部蔓延,仿佛是恶魔的印记,要将他的灵魂吞噬。
\"小友......参王在第三......\"齐忠昊突然呕出黑冰,冰碴里裹着半截蛊虫,\"霍家要的不是老夫性命......他们想要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