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舟行在横断山脉再没有遇到多大凶险,途中又碰到一艘同样目的的飞舟。其中有的修士的宗门苏玄清还有过交集,青樾宗。
避开一些险恶的地理,再绕开强大妖兽的栖息地。兜兜转转一个月,越过几万里,两舟终于到了所谓的陇源秘境。
从地理上这里还是横断山脉,只是一条长长的深渊横亘在前方。
这是真的深渊,与山脉里的深涧不同。顺着一条蜿蜒的山脊突然断裂,其深不见底,只有雾气昭昭。远望其长度,与这山脊延伸隐于远处。据高阶修士探过,深渊西南去向是一片沙海,向东则进入沧海。
并洲大陆方圆有十七,八,近二十万里之数。横断山横亘其中将大地分南北两部。
“天地之大,凡人一生无望。天地之小,元婴,化神如探赏中!”
游夕月望着苏玄清说着感叹的话,不由嗤笑,
“修士每进一步便与大道即近,眼界也即高。凡人之天穹,大能之牢笼。元婴,化神之心胸已不在并洲,而在中洲。至于更高已不是你我低阶修士能知道的。”
对此苏玄清没有反驳,天地生于苍茫,那苍茫之大也不只天地。修仙就是一个不断进化的过程,越高看得风景越玄妙,玄之又玄,方是妙门。
飞舟暂停于山脊一处两峰之间的隘口,这里就有一座修整过的大平台。
一面平滑的山峰崖壁,刻有“陇源泊口”四个大篆。
远看深渊对面,被一道灰蒙蒙的迷幛所笼罩。迷幛高与这边山齐,长则围住整个陆界。内有烟气翻滚,时不时有电光闪烁,有隆隆雷音响起。
“传闻,这巫疆是先天巫神藏身之地。巫神因心有不满,其残留意识便与这边天规对碰,形成这迷幛。一是发泄心中不愤,二也为护住残存巫族生息。”
苏玄清,游夕月走向舟艏,看向迷幛。深渊有十八里之宽,不知其深。强劲的罡风在渊中动荡,有时会夹杂无数碎石和残木,像一条条藏在灰雾下的毒蛇,只要稍不注意便会被吞噬。
苏玄清撤掉护体法罩,任罡风扬起他的长发与长袍,看向这盛大的天地奇景,又静静的感受这蓬勃的自然威力。
“久居于宗门,风和日暇,秋月春花。早已忘记我等为人,于天地之渺小。今日之见,我明我道途!”
苏玄清喃喃,没有说给游夕月听,更多是说给自己听。
游夕月有些奇怪看了看苏玄清,虽然不太明白苏玄清为何说出这番话,但也听听所以。
“苏道友身为修士,飞天遁地,险要之地去经无数。此种也能使你感悟,也是了得!”
“我自凡间来,欲往高处观。想起曾经事,再看眼前天。心中有畅然,命中留孤单。不知何处住,身后藏青山。”
此时,并靠的两艘飞舟,领队长老走在一起。此时,苏玄清也见到了两位巫族向导。
他们是两名粗壮大汉子,比周六众人高出半头。头发披散没有束起,用黑布编的绳子做抹额。赤体穿红色汗褂,外套宽大无袖黑色罩袍。黑色马裤,用红带束腰,兽皮大靴。
粗眉环眼,擦着眼青。耳朵垂大小金环,脖间有镶银兽牙,手腕戴搓磨骨串。
一个手拿一根木棒,上嵌一颗似猴兽头骨。一个则配着一柄带鞘长刀,刀身平直,刀头上翘。
“他俩皆是红衣巫师,与人界金丹同等。巫族人传承武道,与仙道不同。修士为炼灵气为法力,巫族炼灵气为真元。可真元粗放,不易炼制高品丹药与高阶法器,便会派族人到修士处对换。”
游夕月明显认识得多,见苏玄清在打量两个巫人,便传音入耳。
“武道!可惜人间没有传承,不然二女……哎——”。
苏玄清心思一闪而过,便与游夕月传音问道,
“看着巫族与人族别无两样!只是高大了些,狂野了些。”
“如今其并非真正巫族,乃是人巫同婚血脉。相传巫族身长可丈,肉体强悍可担山搬岳。且自带神通,男者可三头六臂,女者可凤翅蟒身。皆能徒手擒龙拿虎,是可与仙神对仗之族。若进巫之圣地,道友可见巫神真容。”
“哦——”
“传说十二巫神可是属实!”
“当属实。先辈有言,蛮荒之时,有十二巫神镇守天柱,神魔却步。后不知何事,巫妖开战,十二巫神险些将妖族屠戮殆尽。”
“后诡异突起,天下浩劫。那时人族刚兴,受难最甚,巫族守护。巫族几乎耗尽,于是人巫通婚留下血脉。因巫族以巫神为图腾,故人巫有别,分族而居。
现在巫族其实也是人族,只是传承不同罢了。”
苏玄清听得也是津津有味,看着两巫族人正与几个长老指指点点,说着什么,脸色皆是严肃,游夕月也走入其中。
苏玄清也望向对面迷幛灰雾,昏沉依旧。
见游夕月回归,
“如何!”
“时辰未到。那巫人说,此处是地龙通幽之处,阴邪之气较重,巫神意识在些不喜,故会有一段时间消散,百年一轮。巫族大能探索出一条幽径,立图腾石柱为标。进入其中会遇到阴邪鬼物,才嘱咐众人尽少展现灵力。”
“少动灵力,如何自保!”
“多备符箓,法器。无源灵力,阴邪察觉不到根脚便可。”
于是,众人又等了几日,稍加准备。
一日清晨,隘口下方传来沉闷的“呼呼”声,似风箱在吸气。
这时飞舟已经浮空,众修士都齐齐站立在舟艏,往声音传出方向望去。
深渊之底,随着那怪声响起,半刻钟,从深处升起一股黑气。黑气冲开灰雾向对面涌去,如同深水潭中冒起的黑水,把眼前一片深渊浸染径黑气滚滚。
对面的灰雾迷幛如遇到天敌一般向里缩回,腾出一块阴沉的通道。黑气浸染的深渊有十几里方圆,那阴沉缺口也有五六里宽度。
时间快到午时,怪声消失,浸染的黑气不再翻涌,穿过的罡风也弱了不少。
“启航!开启护罩,快速穿过。”
有长老高喝,飞舟开始滑动,舟体灵光一闪,如水波的青光罩住舟身。等护罩外延结束,飞舟速度也开到最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