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镜禾皱着眉头听怀秋一通抱怨,“容氏太欺负人了,欺负奴婢也就罢了,可皇后是什么人?也能任他们这般羞辱?”
白镜禾看着楚千墨,“你就任由他们说?”
“老夫人刚走,我便在容府耍皇后的威风?容氏告到朝上,为难的不还是你吗?”楚千墨自己给自己倒了杯茶,小口抿着,突然想起来阿宝的信,“对了,我和怀秋路过阿宝的粮铺,店伙计跑出来拦车送信,说是他们宝掌柜留给你的。”
楚千墨取出怀中的信,递给白镜禾,白镜禾看了看蜡封,“你没打开看?”
楚千墨剥着橘子,“阿宝给你的,我为何要拆开看?”
白镜禾笑着摇了摇头,打开信封,信的内容很简单,但很有用,“猜猜阿宝送我什么了?”
楚千墨不解,喂了瓣橘子给白镜禾,“这我哪里猜的到。”
“刚刚我还在想,要是仅仅以容氏不尊皇后来问罪容氏,未免有点小题大做,杀几个奴才有什么用?结果,阿宝刚好送了个由头给我,你看看吧。”白镜禾把信递给楚千墨。
楚千墨看了一眼信中内容,“这个阿宝,还有这么一手呢?你打算让谁去抓人?”
“临雀吧,别的人,难保会看在容氏的面子上,手下留情。”白镜禾思前想后,还是打算让临雀去,虽然有点大材小用了,但是自己人保险一些。
天越侯府的烛火在夜幕中明明暗暗,塔齐尔正仔细看着白镜禾传回来的书信,上面写着,“杀,荆燕若有为难之举,天陵出兵平燕。”
白镜禾行事果敢,比许多男子还要干脆利落。塔齐尔对她这种性格欣赏不已,既然白镜禾已经在信中这般表态,那容宣章自然没有留着的必要了。塔齐尔脸上露出一抹笑容,唤来巴喆,吩咐道:“巴喆,今夜你便摸黑去把那个荆燕使臣干掉,手脚要干净,最好不留任何痕迹,别给陛下添乱。”
一旁的鸟笼里,小临子突然叫嚷起来:“干掉,干掉。”
塔齐尔无奈地摇摇头,拿起小金勺给小临子添了点鸟食,说道:“你呀,一点好话学不会,这些词倒是学得快。”
塔齐尔一边扒拉着鸟食,一边盯着小临子,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忧虑,喃喃自语道:“也不知道,他们现在过得好不好?”
丁达正带着天陵大部分兵马追赶云呈,云呈此时已将丁达甩了近七十里路。丁达心急如焚,主帅病倒,原本要攻打赤蜀的计划不得不改变。丁达犹豫再三,最终决定给白镜禾飞鸽传书报信。然而,他身为副将,在没有接到任何命令的情况下,实在不敢擅自返回天陵。
云呈的马车已经接近天陵边境。趁着月荷去买吃食的间隙,云呈小心翼翼地放飞了一只信鸽。信纸上只简单写了几个字:“安从玉病危返陵。”
白镜禾在府中收到云呈的飞鸽传书时,手中的纸条仿佛有千斤重。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声音颤抖地说道:“云呈说,从玉病危。”说罢,便将纸条递给楚千墨。
楚千墨接过纸条,眉头紧皱,疑惑道:“不会吧?你可收到丁达的书信?”
白镜禾摇了摇头,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心慌,说道:“未曾。”
楚千墨见状,连忙扶白镜禾坐下,生怕她动了胎气,安慰道:“要不,再等等消息?说不定是误传。”
白镜禾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说道:“如今处置容府在即,从玉那么年轻,不过是生病而已。待临雀把人先抓了,你帮我传信问问丁达,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白镜禾望着窗外漆黑的夜空,叹了一口气,“我怎么觉得今年的冬天这样长?”
临雀带着一队禁军,堵在赌场门口的窄巷。看着手中白镜禾赐予的手谕,忍不住低声嘟囔:“陛下现在无人可用了吗?抓几个容氏旁支的街头混子,竟都得我带着禁军出马了。”
临雀骑在高头大马上,百无聊赖地打着哈欠,眼皮越来越沉。此前,他向陛下上书请愿,想要出征赤蜀,去支援安从玉和丁达,陛下到现在都毫无回应。身为将军,不能驰骋疆场,在临雀看来,实在是憋屈又无趣。
就在他打着瞌睡,都快闭上眼时,禁军押着十几个人,步伐匆匆地走了出来。临雀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立刻吩咐道:“搜身!”
禁军们训练有素,迅速行动起来。不一会儿,便从这些混子身上搜出了大量金银。一个眼尖的禁军,兴奋地喊道:“将军,你看!”
临雀原本还睡眼朦胧,当看到禁军手中黄澄澄的金瓜子时,瞬间来了精神,眼神中透露出疑惑,“这是从他们身上搜出来的?这金瓜子可不是寻常人能有的。”
临雀翻身下马,大步走到一个满脸横肉的混子面前,厉声问道:“你知道金瓜子是宫里的东西吗?”
混子眼中闪过一丝慌乱,但很快又恢复了不屑的神情,冷笑道:“不知道。”
“不知道?”临雀怒极反笑,“一个容氏旁支的奴才,竟能用宫中御赐的金瓜子。这是你主子赏的吧?容氏如此僭越,其罪当诛!”
说罢,临雀转身,让禁军妥善保管好金瓜子,随后下令:“走,把他们押入天牢!明天你们几个随我进宫复命。”
混子们被押走时,有的面露恐惧,有的还在嘴硬叫骂。临雀望着他们的背影,心中清楚,此事绝不简单。
次日一早,白镜禾看着禁军呈上来的金瓜子,冲临雀神秘的笑了笑,“你猜这金瓜子,他们是从哪里得来的?”
“该不会是陛下你赏的吧?”临雀摸不着头脑的瞎胡乱猜。
白镜禾翻了临雀一个白眼,“孤赏的,孤还逮他们做甚?是阿宝用孤赏给他的金瓜子,从他们手里买下的罗轻欢。”
“那此事跟收拾容氏有何关系?”临雀想不明白。
“借金瓜子之事,说容氏僭越私藏御用之物,查抄容氏全族。”白镜禾将早早写好的圣旨递给临雀,“怕你一个人忙不过来,孤让安童这个御前侍卫总管从旁协助你,去吧,动作快些,省得夜长梦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