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启山对于青年可怜质问置若罔闻,指腹碾过那点红痣。
江落指端蜷缩,掌心被指甲勒出血痕,勉力支起的上身狼狈地跌在冰冷地板上。
他将头侧过去,不再去瞧男人,也不想男人瞧见他,眼底满是迷乱的愤恨。
恨男人两次三番的为难戏耍,更恨自己这颗该死的心脏,为何每次都跳动得这么快,这么重,砸得他胸口发酸,耳鸣目眩。
张启山终于松开了他被摩红得脚踝,拿起烛台,走到青年身侧,单手将人抱了起来,搂进怀中。
咚咚——
江落贴着男人胸膛,他有种自己心跳被男人听到的错觉,恼怒地想要挣扎,却被男人一句:“别动。”轻易压制。
青年身量纤细颀长,张启山抱的很稳,左右摆动的烛光将前方楼梯照亮。
青年肌肤滚烫无比,好似他每次见到他,都会发生这种怪异情形。
张启山垂目,看向青年纤细脖颈,在领口处,紫金纹身若隐若现,那只凤凰展翅出现了。
青年好似察觉到他的视线,瑟缩了下,像受惊的兔子仓皇回窝般,藏到了他怀抱的更深处。
张启山薄冷的唇勾了勾,眼底划过令人心悸的暗色。
在青年踏入长硰城地界的那日起,探子就将汉昶两地发生的事禀报了上来。
按照青年往日行事作风便可得知其乃凶淫之人,当世罕见。
更是一把难得的利刃。
起初他只把他当成一把极善杀人的利刃,这把利刃不光善杀人,还极善揣度人心,长硰城中的局势被他这个外来人一眼看破。
这样一把利刃用来搅弄浑水,剔除沉珂最为合适。
可再后来,因着青年虚假浮夸的突然示爱,意外发现其身上血热则显的紫金凤凰图腾,使他的计划又不得不作出改变......
现在看来,他有几分利用,又有几分真心,自己竟有些分辨不清......
张启山抱着青年腰身的手臂紧了些,他今日本不该来,可他还是来了。
江落被放在榻上,整个人热的宛若被蒸熟的河虾,他咬唇忍着想要将衣服撕开的冲动,紧闭着眸一动不动。
他知道张启山在看他。
他讨厌张启山每次都能瞧见他狼狈不堪的一面。因为这不是他主动表现出来的,他不喜欢如此被动的局面,他厌恶超出自己掌控的事情。
张启山转身从一旁木盒里取出三根镇魂宁神香,放在烛火上点燃,缥缈白烟袅袅升起。
室内中央多出一座两臂环抱堪堪才能围绕的香炉。
此香炉顶端由山峦层层交叠,炉盖形高若峰,上面镂雕峰峦、云海,半球炉身刻画着奇珍异兽,花鸟图腾,下连海浪浮雕高足圆座,恢弘又不失华美。
正是江落喜欢的奢华靡丽的风格。
张启山将香插入香炉中,转身看向背对着他的青年,“这是从八爷那得到的镇魂宁神香,有益于稳固你的神魂。按理说八爷给你施了金针固魂,至少月余不会发作,可你却在......”
还未等他说完,青年便像被踩住尾巴的猫,发出尖锐刺耳的声音:“张启山你监视我!该死!我就知道你在监视我!!!”
张启山看向榻上撑起身的青年,神情平静:“你果然还是学不会规矩。”
这一句话宛若一盆冷水兜头而下,江落眉眼间的激烈猛然褪去,往后瑟缩,慌乱辩解:“没,没有!我不是这个意思,我不是!”
然而男人还是因他的招惹,朝他走近。
江落抓住身下薄毯,想要将自己盖住,然而他的手却触碰到一抹冰凉,然而这抹冰凉仿佛是火一样,将他的手烫得猛地一缩。
江落反应过来,想要将东西藏起来,却已经无济于事,男人发现了!他的手被按住了!
“您误会了,我真不是那个意思,您原谅我一时失态好不好,我真的不是那个意思,我不是要有意冒犯您,您相信我......”
江落对着男人虚影勉强挤出一个谄媚的笑, 可他的下巴却被那抹熟悉的冰冷抬起。
张启山深邃的眸底闪过玩味:“我以为按照你的性情,早就将这东西毁了,没想到你会将它收在这里......”
江落恼怒地别过脸,一时间觉得脑袋都要热炸了。
张启山也没继续为难他,松开他的手后,将鞭子仍到一旁,抽出自己腰间的那把匕首来。
唰——
刀光如水,映照着烛光,倒是让室内又亮了一分。
江落听出那声音是什么,浑身的皮都紧了一瞬,只能强自镇定地问:“你,你要做什么?张启山你要做什么?!”
张启山用刀背拍了拍他的脸蛋,不答反问:“你说我要做什么?”
江落从恐慌中,挣扎出一丝倔强,咬着唇恨恨盯着他。
张启山手腕反转,刀尖朝下,哗——
泛着寒光的刀尖下,衣物脆弱如薄纸。
江落猛地睁大眼睛,由惧生怒,颤声怒骂:“张启山你特么有病吧!我要弄死你,弄死你张家所有......”
啪——
不等他骂完,他脸侧便被刀身不轻不重地拍了一下。
“别说脏话。”男人冷沉声响起。“没问你话,就闭嘴。”
江落一双黑黝黝的眼眸,仿佛淋了露水的山葡萄,他呆愣愣地捂住侧脸,竟真的听话不再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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