樵轻尘快步出了雅阁的大门,站在阶梯上,对着空气大声喊道:“管家伯伯,请来一下。”
“主子,有何吩咐?”管事不知从哪个犄角旮旯钻出来的,很快就来到阶梯下。谦恭而有礼。
“管家伯伯,带我去找青华。”樵轻尘道。
“主子,可使不得,叫管家就好,老奴姓陈。”老管事诚惶诚恐的道。
“陈管家,青华在哪里?带我过去。”樵轻尘着急道。
“轻尘,找我有事吗?”青华从右边的院子出来。
“青一他们呢?”樵轻尘又问。
青一从左边的院子里走出来,“轻尘,有事吗?”
“如此看来,青一和青二在雅阁的左边,青华,青荷及青秋,在雅阁的右边,青草和青枝在雅阁的后院。”樵轻尘若有所思。
“主子,你要找的人,都在这里,没事的话,老奴退下了。”陈管家道。
樵轻尘对着老管家道:“下去吧!”
“你们俩个,随我进来。”樵轻尘看向青一和青华。
来到雅阁正房,樵轻尘还没开口请他们坐,青华就翻开扣着的茶杯,倒了三杯茶,递给青一一个杯子道:“喝杯茶。”
樵轻尘接过青华递过来的茶杯,放在桌上,并在主位坐下,“青华,你很熟悉这里?”
“是的,轻尘。暗卫营里孤儿占一大半,其余的,有的是私奴,有的是官奴。
我们在这里已经十年了,今年十八岁,青荷,青秋与我同岁,不同月。”
“青一,你呢?”樵轻尘看着青一问。
“我与家人元宵节走散,被人牙子转卖,主子在赌坊买下,来这里十一年了,今年二十岁。”青一神情有些落寞。
“对不起。”樵轻尘真诚致歉,“不该提及你们的伤心事。”
“没事,轻尘。”俩人同时说。
“那这里存在十一年了,你们主子多大了?”樵轻尘问道。
青一和青华没有说话,摇摇头。
“不知道,当时主子年纪尚轻,稚气未脱,但却少年老成。”青一道。
樵轻尘知道这异世界的生存法则,主仆有别,君臣有别。便没继续这个沉重的话题。
“青草和青枝在后院灶房,已经备下晚饭,叫他们过来。”樵轻尘不知道这里有很多人,随口道。
青华懂轻尘的意思,站起来道:“我去叫青荷,青秋,师兄,你去叫青二。”
青二这才明白,原来轻尘只要几个人过来,当听她说叫所有人过来,还以为是有事要宣布呢。拍了下胸部,“吓我一跳。”跟着也站起来,往青园走去。
几人来到雅阁后院,饭厅的主桌上,菜品和汤都已经摆好,碗碟竹筷一一备下。
“八人团队雅阁的第一个烛光晚餐正式开始。”樵轻尘拿起竹筷,“开动。”
“青一,有酒吗?”樵轻尘道。
“轻尘,饮酒伤身。”青一可不敢把酒拿出来,“轻尘喝醉了,倒霉的是自己。回暗卫营重造,不死也会脱一层皮。”
樵轻尘没有为难这个如兄长般的男人,在碗里倒了白开水,站起来,端起碗,“来,大碗吃肉,大口喝白开水。”
其余人依样照做,端起碗来,碰在一起,“大碗吃肉,大口喝白开水。”
樵轻尘坐下来,哈哈大笑,就像个得到糖吃的娃娃,天真无邪,两眼生辉,亮晶晶的,如星辰大海般澄澈。
几人被她的情绪感染,也是开心不已。
吃罢晚饭,雅阁里只剩下樵轻尘,一阵孤独感袭上心头。坐在雕花檀木大床中,双手抱腿,头搁在膝盖上,眼无焦距,不知在想什么。
青一和青二站在屋顶,看向那扇开着的门里,小丫头静静的坐着,也是担忧不已:
“在青峰阁里,小丫头忙的脚不落地,每天累极倒床就睡。
现在清闲了,可能是想爹娘了。”
青一正想的入神,青二给他一拐子,“轻尘哭了。”
青一一看,果然,屋里的小丫头肩膀颤抖着,脸埋在膝盖上。
俩人被吓的一个趔趄,差点从屋顶上摔下来。忙提神敛气,飞身而去。
“青华,快点出来一下。”青一和青二来到青辉园,在窗外喊道。
青华刚洗漱,正准备睡下,被青一的喊声吓得不轻,以为出事了,打开窗户,“何事,这么着急?”
青一拉起青华,提气跃上高墙,然后跳下来,跑向轻尘的房屋。到了门口,把青华推了进去,“快看看轻尘,她怎么了?”
“轻尘,出了何事?”青华揽着樵轻尘的肩膀问道。
樵轻尘抬起头,泪水像断线的珠子,不停的往下滚,砸在青华的心上,痛的不能自已;砸在屋外两个男人的心上,心碎的声音,落进耳里,生命线几乎被掐断。
“轻尘,别哭。”青华拍着樵轻尘的后背,轻轻的哄着。
青荷和青秋,早就被青一的喊声惊醒了,穿好衣服,运起轻功,几个起落,来到青轻尘的房间里,看小丫头哭花的脸,忙用布巾浸了水,给她擦洗,“轻尘乖,别哭,想爹娘了吧。”
此刻时辰尚早,戌时刚过,月华如练,清辉满院。
青华抱起轻尘,飞身出了房门,来到凉亭,放下樵轻尘,“轻尘,休息会儿,这会子时辰还早。”
青秋在过来雅阁时,就去后院,把青草和青枝叫来了。几人在凉亭里,陪樵轻尘说话,分散她的注意力。
青草端了热茶壶,放在小桌上,倒了一杯,递给樵轻尘,“姐姐,喝茶。”
樵轻尘接过茶杯,喝一口放下,“谢谢!都去休息。我没事。”
几人魂都吓没了,哪敢离开。
“在兵营,她哭,是与主子吵架。在这里,她哭,主子不在,又是为啥?哎,小丫头的心思不好猜,可愁煞哥哥了。”青一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