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林皱了皱眉,疑惑道:“叶兄,你为何要费尽心思自己推算时间?直接问问这些人,不就能知道我们身处何年何月了吗?”
叶语闲轻轻一笑,摇了摇头:“问什么?‘请问您是哪个朝代的人’?”
小林闻言愣了一下,细细一想,顿时明白了叶语闲的意思。这种问题没法问出口,毕竟不是所有人不一定都是前知五百年后知五百年。相较之下,自己推算一个大概,然后再问他是哪一国家的人,才能掌握更多的主动权。
众人躲在沙丘后,目光紧紧盯着那支逐渐逼近的车队。叶语闲微微眯起眼,观察着队伍的编制。最前方是一队整齐有序的骑兵,身披甲胄,手持长戟,显然是精锐护卫。稍后方,是一名骑着骏马、身披戎装的将军,他腰佩长剑,神情威严,一看便是个统领级别的人物。
再往后,则是一辆红布覆盖的马车,雕饰精美,车厢宽敞,显然不是普通人家所有。马车之后,还有几辆随行的车驾,车上或许是随从、侍女,又或者是陪嫁的丫鬟和物资。整个队伍的最后方,是几辆满载货物的马车,以及负责押运的骑兵。
叶语闲见状,嘴角微微一勾,轻声笑道:“红布蒙顶,多半是娶亲嫁女的婚车。”
他目光落在那名骑马的将军身上,若有所思地摸了摸下巴。脑海里忽然蹦出一个荒诞的念头,让他忍不住想起了某位风流小混混和那位脾气火爆的公主——韦小宝与建宁公主的荒唐往事。
想到此处,他不由得轻笑出声,眼中带着几分戏谑。小狐好奇地凑过来,小声问道:“叶老板,你笑什么?”叶语闲摆摆手:“没什么,只是想到了一些有趣的事情。”
车队缓缓行进至叶语闲等人不远处,尘土扬起,马蹄声杂乱而沉重。很快,领头的将军一拉缰绳,战马前蹄高扬,车队随即停下。他目光冷厉地扫视着叶语闲一行人,随后扬声喝道:
“闲杂人等!此乃秦王迎亲车队,速速让道,否则格杀勿论!”
他声音铿锵有力,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身后的士兵也纷纷握紧兵器,目光如鹰隼般锐利,仿佛只要叶语闲等人稍有不从,便立刻挥刀相向。
叶语闲却不慌不忙,似笑非笑地看向师妹,悠然道:“看起来你这一世的执念还挺特殊,这些竟然不是幻影。”
师妹神色微动,隐约意识到什么,还未来得及开口,那名将军已被叶语闲的态度激怒,脸色骤然阴沉。
“大胆狂徒!竟敢在此放肆!”他怒喝一声,猛然挥起手中长鞭,鞭影破空,直取叶语闲面门,显然是想给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闲杂人等”一个教训。
然 而,还不等长鞭落下,叶语闲身后的杏子与爱姬便已闪身而出,动作快如鬼魅。刀光一闪,长鞭应声而断,紧接着,两道身影如疾风掠过,伴随几声闷哼,两名士兵瞬间倒地,手脚筋脉被削断,化作无助的“人棍”,再无还手之力。
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众士兵甚至来不及反应,便见自己的同伴已然丧失战斗力,顿时惊骇万分,纷纷后退,握刀的手因恐惧而微微颤抖。
叶语闲眼见两人出手,心中一紧,连忙高喊:“停手!停手!这可是我们的任务目标!你们要是把他们全干掉了,这一世的任务可就失败了!”
杏子与爱姬闻言,立刻收手退回叶语闲身后,眼神警惕地注视着前方。而那名将军此刻脸色铁青,满脸震惊与怒意交杂,显然还未从刚才的变故中回过神来。
叶语闲轻轻叹了口气,伸手抚了抚额角,无奈道:“真是的,还没搞清状况就动手,差点坏了大事……”
将军眼见自己的长鞭被轻易削断,身旁的亲卫更是毫无招架之力便被废去四肢,心中震惊不已。自己身为秦国大将,麾下皆是百战精兵,可对方竟能在瞬息之间制服士兵,自己甚至连他们是如何出手的都未看清。如此身手,恐怕即便是秦国第一勇士,也未必能轻易做到。
叶语闲见将军面色阴晴不定,稍作恭敬地抱拳道:“将军勿怪,我们一行人是受命前来协助贵队的。不过……我们接到的任务却并未详述该如何协助,也不知贵队此行目的为何。敢问将军,可否稍作介绍?”
将军本想怒斥一句“关你们何事?”,但眼前这些人的实力实在深不可测,若是贸然出言不逊,恐怕迎来的便不是言语交锋,而是兵刃相向。而此刻最重要的任务,是护送迎亲队伍安全抵达秦国,任何变故都可能影响大局。
深思片刻,他强压怒气,沉声说道:“本将乃秦国大将——蒙毅,奉始皇之命,前往接迎高丽公主入秦,与我大秦联姻。”
“高丽公主?和亲?”叶语闲听得这话,微微一愣,心中顿时升起一丝异样的熟悉感。
这剧情……怎么听起来,和那部电影《神话》里的情节如此相似?
蒙毅将军虽有些迟疑,但眼下形势不容他多做选择。眼前这群人实力高深莫测,若是拒绝,恐怕会横生变故;反之,若是让他们同行,至少还能在路途中观察对方的意图。思索再三,他最终点头应允:“既然如此,诸位便随本将一道护送公主回咸阳。不过,此行路途遥远,沿途难免会有不测之事,还望诸位恪守本分,不要擅自行事。”
叶语闲微微一笑,拱手道:“那是自然,毕竟将军才是此行的正统主事,我们不过是助力而已。”
于是,原本两支队伍就此合并,迎亲的队伍在前,叶语闲等人则分散在车队四周,以护卫的姿态同行。蒙毅虽然未彻底放下戒备,但他也不得不承认,有这群人同行,队伍的安全性无疑大大增加。
没走出几步,沙丘上骤然响起弓弦绷紧的声音,紧接着密密麻麻的箭矢如同骤雨般倾泻而下,精准无比地射向蒙毅手下的士兵。惨叫声此起彼伏,原本井然有序的迎亲队伍瞬间大乱,短短数息之间,除了蒙毅本人,整个秦军护卫已然被屠戮殆尽。
叶语闲看着这一幕,神情反倒悠然,他轻轻吹了声口哨,摇头感叹道:“果然,执念所化的世界,不会让整个队伍安安稳稳的到达咸阳,看来这是一场预设好的‘剧情杀’。”
小狐悄悄缩到叶语闲身后,低声问道:“叶老板,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叶语闲嘴角微微上扬,语气中带着几分戏谑:“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下一步该轮到劫道的山贼登场了。”
话音刚落,只听“咣——”的一声铜锣震响,震得人耳膜发麻,紧接着,一道粗犷的嗓音在风沙中回荡:“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
叶语闲轻叹一声,冲着蒙毅摊了摊手:“将军,我猜得可对?”
蒙毅脸色铁青,既愤怒于突如其来的袭击,又对眼前这位年轻人的从容不迫感到难以理解。无论如何,现在的当务之急是解决这伙不知天高地厚的贼匪。
前方沙尘滚滚,一群山贼簇拥着一个独眼的大汉,气势汹汹地拦在了去路上。他们的目光贪婪地扫过马车,尤其是那辆红布覆盖的迎亲车,眼中更是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叶语闲半眯着眼,看着眼前这一幕,脑海里迅速回忆着电影的剧情。如果真是按着那套老套的戏码走,那接下来就该是蒙将军凭借一己之力浴血奋战,拼死保护公主,而公主则因这场生死相护的经历,对蒙将军心生情愫,从感激转为爱慕……
叶语闲对这种狗血的桥段毫无兴趣。毕竟,这不过是十世镜的副本世界,是人的前世执念所化。认真去看两个剧情人物在这里演绎一场老套的英雄救美,实在是浪费时间。于是,他看了眼一旁的白兄,嘴角微微上扬:“白兄,要不要活动活动筋骨?”
白兄听出了叶语闲的弦外之音,微微一笑。他当然明白,叶语闲这一路上都在观察自己,试图了解自己的真实实力。而现在,他既然被点了名,自然也乐得展现一番。“既然叶兄想看,那就献丑了。”
白兄话音未落,整个人已然动了起来。只见他身形一闪,手中长剑如流水般划出一道冷冽的剑光,剑锋直取最前方的一名山贼。
“噗嗤!”一声轻响,长剑精准无误地刺入那名山贼的肩膀,鲜血飞溅。山贼发出一声惨叫,捂着肩膀跌退数步,眼中满是惊恐与骇然。
叶语闲饶有兴致地看着白兄的剑势,微微点头。单就这一剑而言,白兄的出手干脆利落,没有丝毫多余的动作,显然是个实战经验极为丰富的剑客。
白兄的剑势如行云流水,一剑刺中山贼肩膀,使其失去了威胁,而旁边的山贼见状,立刻挥刀朝他砍来。白兄却不慌不忙,手腕微转,以剑身巧妙挡住了刀锋。紧接着,他手腕一抖,竟将长剑顺势递到了另一只手上,整个动作行云流水,毫无停滞。
那山贼正想借机抢攻,却没想到白兄突然空出右手,一个凌厉的耳光便狠狠地扇了过去!只听“啪”的一声脆响,那山贼被扇得踉跄后退,脸上浮现出一个清晰的掌印,满眼惊愕,仿佛不敢相信堂堂剑客居然会用这么“粗暴”的手段。
就在这时,另一名手持长剑的山贼发现白兄右手竟然空门大开,立刻眼睛一亮,抓住机会猛然刺去!然而,白兄嘴角微微一扬,身形微微一侧,避开剑锋,接着以一个极为诡异的姿势抬腿,膝盖正中对方手腕。那山贼只觉手腕一麻,五指瞬间松开,还未来得及反应,长剑便已脱手,稳稳地落入白兄手中。
白兄转腕一翻,将这柄刚刚“借来”的剑随意地甩了个剑花,仿佛在确认它的重量和手感,神色自若,仿佛这一连串的动作不过是随手而为。
叶语闲见状,忍不住轻轻鼓掌,笑道:“连城剑法!这‘耳光式’、‘刺肩式’、‘去剑式’三连击,实在是干脆利落、妙到巅毫。”
白兄淡淡一笑,收剑入鞘,语气平静道:“叶兄好眼力。”
看着白兄在那里游刃有余地戏耍山贼,叶语闲悠然地站在一旁,随口向几人解释道:“这连城剑法啊,有趣得很,每一套剑招其实都是一首诗,三十六套招便对应三十六首诗。说起来,这剑法的路数诡异至极,看上去花里胡哨,实战作用嘛……呵,几乎没有。”
小狐听得一愣,不解道:“那为啥白兄还要用?”
叶语闲轻笑着摇了摇头:“因为这是在对付山贼,所以白兄用了这种杀伤力不大,但侮辱性极强的招式。你想想,要是你和人家全力拼搏,结果对方不按常理出牌。夺了你的剑,然后反手给你一耳光……你什么感觉?”
小狐不禁打了个寒颤,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脸,似乎已经能想象出那种屈辱感了。
叶语闲双手抱胸,看着白兄剑光翻飞,继续说道:“白兄这可不是认真打架,他只是顺手给我们展示下实力罢了。”
白兄原本听到叶语闲说自己的剑法“几乎没有实战作用”时,心里还不太痛快,手上的剑势甚至都微微一滞。可当他听到后面那句“侮辱性极强”时,却又忍不住笑了出来。
他倒不是完全认同叶语闲的评价,而是觉得这个说法,竟然出奇地有道理。
自己这套剑法确实是以变幻莫测、飘逸潇洒为主,视觉观感极佳,若是遇到真正的高手,往往能乱人心神,给对手带来极大的心理压力。但这套剑法确实如叶语闲所说,若要评价它的杀伤力,那可就是两说了——毕竟,这整套剑法几乎没有真正意义上的杀招,确实都是用来戏耍对手,亦或是让人难堪的“花架子”。
想到这儿,白兄剑势一转,顺手又是一个“去剑式”,轻轻一挑,将一个山贼的兵器打飞出去,然后顺手在对方后脑勺上轻轻一拍。那山贼顿时一头栽倒在地,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