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上信号不好,也没有多余的玩乐,他们除了谈心之外也会做点别的事情,总之是过尽了荒唐而快乐的日子,禅院月又恢复到了腻腻歪歪地贴着琴酒的状态。
他总是很容易粘人,给人造成一种“我把这个人睡服了”的错觉,但这话放在琴酒身上倒也算是有些道理,因为同有的人滚榻榻是疯狂掉好感;而和琴酒翻云覆雨则是可以弥补某些人之前因失言而降低的好感度。
有时候,人和人之间的差别比人和狗之间的还大。
说实话,他们开发出来的玩法已经够多了,但似乎永远没有尽头,这一次,禅院月几近要被快乐冲昏头脑,快到了濒死的地步。
没有开灯的房间里,太阳从窗外射进一束光来,上半身紧紧贴着床,膝盖却是弯曲着,颤巍巍地支撑起半身。
那些没有明说的话、那些隐瞒了的事实,似乎都被人一笔揭过,琴酒似乎说服了自己不去管那些事情。
禅院月心底略略松了一口气,事实上,他并不想沉湎于过去,琴酒这样的做法很省心,只要现在两个人是在一起的,那就没什么不好,至于过去?都说了那都是过去了。
于是似乎是处于某种补偿心理,禅院月便任凭人摆弄,即使是稍显过分的行为,他也只是慢吞吞地回答:
“只这一次,下不为例。”
事实上破了这个口子就收不回来了,这话也只是说说而已,不过琴酒倒也还算是有分寸,虽然每次都是以禅院月翻白眼作为终结。
当然,红艳艳的唇舌也是其中一部分,不过这就是不能细说的东西了。
总之就是一个“我们又和好啦”的故事,两个人之间总要有个家伙稍稍让步的,琴酒主动自己给自己台阶下,禅院月也乐意接受,于是乎,帝萨诺又回归组织,看起来是和琴酒和好了的样子,因为他俩似乎又恢复了往来。
不过这些流言都与禅院月无关,组织的事情他并不过多掺和,只是负责挣钱和贿赂政要而已,处理好了与琴酒的关系,他又有事情要做了。
*
伏黑惠在学校里被找家长之后,就被禅院月和五条悟带了回去,因为枡山先生要和他的情人吵架,因此这几天他住在五条先生家里。
好吧,准确的说,是住在五条悟的教师公寓里。
五条先生是咒术高专的教师,枡山先生说,他毕业之后也要去那里读书。
好吧,自己身上确实是有些不同寻常之处,这当然不是能力,这种事情枡山先生和五条先生早就和他细细讲过了,这不是什么值得忧心思虑的事情。
伏黑惠是一个敏感聪慧的孩子,准确地说,因为童年经历,他比起同龄人要更加成熟和早慧,虽然物质上非常充裕,但精神上...
说实话,枡山先生自己都是需要别人宠爱的人,那个银色头发的男人,代号琴酒的家伙,是黑社会。
枡山先生也是黑社会,只不过没有很明显地表露出来,不过也没遮掩就是了,伏黑惠对此心里有数。
总之,枡山先生虽然是黑社会的大人物,却意外地没有很吓人,身上洋溢着艺术家的气息,被金玉堆砌出来的美人,总之文学家的一切美好描写都可以往他身上扔。
这当然不是伏黑惠本人能说出来的话,而是五条先生是这样评价的。
说到五条先生,其实他也......
总之伏黑惠觉得,自己身边关系亲近的成年人,性格一点也不成熟,枡山先生还在和黑道男玩无聊的恋爱游戏,五条先生就更不用说了,成年男子有时候还很孩子气。
虽然他同枡山月相处时,成熟男性的光辉一下子就显现出来了。
呵呵,总觉得这两个人之间有点...
总之这不关伏黑惠的事情,他也不会傻到去问去说出口,更何况那个黑道男也不是吃素的,总之,维护家庭平稳是每个家庭成员都需要做的事情,一些奇怪的事情就当没有看见。
伏黑惠小小年纪就学会装傻和适当闭嘴了,真是很有前途啊!
总之,他心情复杂地跟着五条悟去了他家,见到了高专的几位教职员工,普通教师还好,那些学校领导见了他,都是一副“原来如此”的表情。
小孩子总是能感受到这些微妙的情绪,虽然以伏黑惠现在的年龄来看,他已经算不得小孩了,但枡山先生还是把他当孩子看。
那次叫家长事件后,他就开启了长久的假期模式,枡山先生没有见他,只扔给他一张黑卡和钱很多的银行卡。
半个月后,伏黑惠收到了来自枡山先生的电话:
“亲爱的,我们明天见一面。”
“好。”
这次会面的气氛似乎有些不同寻常。
虽然大家都很平静祥和地吃饭,五条先生在扣大福里面的馅儿吃,一切似乎都和往常一样,但伏黑惠却嗅到了不一样的气息。
“小惠啊,你对自己的父亲还有印象吗?”
果然,第一个不同寻常的问题开始了。
“?我不记得。”
这是实话,伏黑惠只隐隐有印象自己大约是在很小的时候有一个监护人,但也只是若有若无。
因为他小时候更多的是和津美纪共同生活,随后就被枡山月接走,这十多年的记忆才更加深刻。
至于三岁以前的事情...说实话,那个时候几乎形不成什么记忆。
“嗯...是这样,我们之间确实有亲缘关系,父辈那边也有一些亲戚存在,你的天赋就来源于那边。”
哦,今天是寻根溯源的主题吗?
“可是...我对那些人不感兴趣。”
莫名其妙的家人突然闯入,这或许并不是一件好事。
“我还没和你说呢,就不感兴趣了?”
禅院月笑吟吟地,语气却不怎么轻松:
“你的'十影'是古老家族的家传术式,这么些年来就出了你一个,上了高专天赋要公开这可是瞒不住的事情。”
伏黑惠脑子何等灵光,禅院月轻描淡写地提一句,他立即领悟到了精髓,看起来很有搞宅斗的天赋:
“您是说...我可能被那个家族...”
“嗯...总之你可能躲不开,我寻思着,与其被动地等着人家打上门来,不然堂堂正正地见一见,总之我也会和你一起去,看...”
“看能不能扣出点好处来?”
“哎呀!小惠,你真是把监护人了解透彻了!”
五条悟在一旁嘻嘻哈哈。
“喂!”
禅院月拍桌子。
“总之,我觉得这不算是一件坏事,把握主动权也是很好的,就是不知道你愿不愿意?”
“如果这对您有好处的话,我愿意成为您牌桌上谈判的筹码。”
哎呀......
居然说出这种话,还真是很敏锐呢。
确实,伏黑惠确实可以作为一枚小小的筹码,但这是对于禅院直毘人时才有用,不过搞定了禅院直毘人,就可以不用管禅院明宏禅院直哉之类的人了,总的来说,伏黑惠很重要。
“筹码这种话可不能乱说。”
禅院月阻止了伏黑惠物化自己的说法。
“我请求你做我的盟友,去一同进行谈判,这是我和你生物上父亲都想看见的结果,或许你五条老师也想看见与封建家族对抗的结果。”
为此,禅院月还把伏黑惠死生不明的生物爹拿出来当幌子。
伏黑惠看向五条悟,五条悟只笑而不语,这或许是某种意义上的默认。
人生在世,总是要有代价的...
伏黑惠心想,自己前十几年的人生,从不止根底的原生家庭推测,应当是很艰难困苦的,然而这么多年却从未因为现实与物质这类世俗的东西所困扰过,全依赖枡山月与五条悟的照顾,现在他们遇到困难,于情于理,自己也应当上前。
更何况,这或许本就应该是他的事情、他的责任。
这是他生父造下的孽果。
“请告诉我所有需要我做的事情吧。”
伏黑惠这样回答。
“真好......”
禅院月与五条悟交换了一个眼神,彼此都有些惊讶于伏黑惠的早熟,但心底也有欣慰与高兴的情绪。
这孩子,又是一个优秀的反叛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