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求求你,快说话啊!”靲时洲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和期待,仿佛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
那人却依旧没有回答。
“喂!你说话啊!你是不是来拯救世界的?”靲时洲急了,手上的力道不自觉地加重了几分。
就在这时,“砰”的一声,教室门突然被人从外面猛地推开,一个看起来很正常的学生慢慢走了进来,像是落下了什么东西,眼睛自然而然地扫视着这里,他的一切行为看起来都很正常。
可靲时洲一松手,果然,那是一个浑身是血的学生跌跌撞撞地冲了进来,脸上满是惊恐。
不仅如此,他的手臂上还布满了紫色的瘢痕,而在这些瘢痕下,似乎有什么东西在不断蠕动,看起来极为诡异。
“救……救命!”那学生一看到有人,立刻朝着靲时洲嘶哑地喊救命。
靲时洲的心猛地一沉,他下意识地想去帮忙,但看到他皮肤在蠕动后,又硬生生地忍住了。
随后他眼睁睁地看着那个学生倒在地上,身体开始剧烈抽搐,皮肤下的东西似乎要破体而出。
就在他内心的恐惧达到顶点,想要抓住青年的手腕缓缓时。
“噗”的一声闷响,那学生的皮肤终于被撕开,一只只细小的红色长蛇一样的东西从那里面不断钻出。
随着它们的出现,空气中令人作呕的腐臭气更浓烈了些,似乎是找到了活人,它们抖动的身体立刻停止,迅速沿着台阶向上爬着。
很快就爬到了第五层台阶,这速度看的靲时洲头皮发麻,不过好在那些东西在爬到六层的时候已经渐渐干瘪了下去,速度也变得极为缓慢起来。
靲时洲松了口气,可是下一瞬他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朝着地下仔细一看。
地上有很多细长的红色血丝,不过它们一动不动,显然是那些东西的尸体。
刚刚靲时洲就觉得奇怪,他的座位可是在台阶上,为什么前几排的血还能蔓延到自己脚下,当时因为恐惧所以选择性忽视了这不对劲的情况,现在想来,让他不能行动的罪魁祸首是这些东西啊!
靲时洲胃里开始不断翻涌,想吐却因为早上没有吃饭,空空的吐不出来。就在他十分难受的时候,那个倒在地上的学生突然又开始抽搐起来。
不会又要产什么东西吧!?靲时洲皱眉看着,胃已经因为痉挛有些疼了。
但他的这个猜测,只维持了一瞬就被打破了,随着那个学生缓缓地从地上以一种怪异地姿势站了起来,靲时洲看到了他的双眼在一瞬间变成了诡异的白。
看到他的一瞬间,脑袋一动,嘴里不断发出含糊不清的嘶吼声,扭曲着身子朝他疯狂扑来。
靲时洲看着这如同电影里丧尸一般的东西,愣了一下,直到那家伙快到近前的时候,他这才猛的拉住了旁边人的胳膊。
…衣着干净整洁的同学还是在找着什么东西,只不过走到他们这里,发现什么都没有后,又慢慢的走了出去。
直到看着这个学生走出门口,靲时洲才慢慢松开了青年的胳膊,他无力的靠在椅子上,听着远处传来的嘈杂声音。
嘶吼、奔逃、求救、惨叫声混合在一起。
一切的一切,都让靲时洲无比清晰的意识到,这所学校乃至整个世界都已经被这些恐怖怪物占领了,这个世界完全疯了!
靲时洲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看向青年,声音中已经带上了强烈的恳求:
“秦钰,如果你知道什么,求你告诉我,我不想死在这里,也不想看着所有人都变成怪物。”
原本声音不大不小,但在空荡的阶梯教室中一回荡,几乎瞬间,一双泛着瘢痕的手立刻从窗外伸了进来,紧接着一张血肉模糊的笑脸慢慢浮现了出来,它紧紧盯着里面的活人,嘴角越咧越大。
阶梯教室中,看着秦钰依旧面无表情的脸,靲时洲继续恳求道,“我知道你不一样,秦钰,你一定知道些什么,求求你告诉我该怎么办?行不行?”
而穿着白色衬衫的青年连看都没看他一眼,转身就走,不带一丝犹豫,甚至迈的步子还比平日里大了些。
靲时洲神经已经绷到了极限,见秦钰这样,他几乎要全面崩溃了:“这都什么时候了!能不能不要再装逼了!只要你和我说说这是什么情况,我今天就承认了,我tm就是万年老二!我再也不和你作对了!行不行!”
靲时洲和秦钰不熟。只不过别人总拿他和秦钰比,不论是成绩还是其它,他永远是第二。久而久之,他一听到秦钰的名字就烦,看到他这个人也烦。
优秀的外貌,聪明的头脑,顶级的家世——秦钰仿佛天生就是碾压他的存在。
所以他平日里没少给秦钰使绊子。
这就算了,他还不知死活的老在秦钰面前刷存在感,虽然总是被秦钰当成空气,但他还是乐此不疲。
现在靲时洲回想起自己干的这些事儿,真是想抽自己几个大嘴巴子,承认别人的优秀就这么难吗?!
他算是看明白了,和现在的秦钰相比,他简直什么都不是,只知道仗着有个局长爹,还有什么所谓的阴阳眼,就觉得自己厉害的没边了,就不知道天高地厚了。
靲时洲现在是无比懊悔,他追了过去,几步挡在秦钰身前,“求你…”随着惊鸿一瞥,剩下的话直接被靲时洲咽回了肚子,接着他不受控制的后退一步,脚下黏稠的血迹让他差点滑倒。
那是一张扭曲的脸,嘴角咧到耳根,露出森白的牙齿,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从窗户里探了半个身子出来,正用那双浑浊的眼睛死死盯着他,嘴角弧度咧的极大,哈喇子正从他嘴里不断的往外流着。
见他看了过来,那鬼东西也不继续藏了,而是狞笑着两腿一蹬,饿鬼扑食般的朝他这边扑了过来。
靲时洲立刻拉住桌子稳住身形,长腿一迈,不顾一切的朝着秦钰冲去,他突然感觉现在的自己比那鬼东西更像是丧尸。
可即便如此,他的手指仍紧紧攥住秦钰胳膊,力气用的极大,生怕一松手对方就会消失。
…一个穿着大一军训服的学生微笑着跳了过来,他好像也是过来找东西的,只是似乎也没找到,搞了半天行为艺术后,他开始慢慢朝着门外走去。
靲时洲紧盯着那东西,直到那东西左脚即将踏出教室门时,秦钰长睫微微颤动了几下,终于开口,只是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松手。”
靲时洲听到这声音,心头猛地一跳,几乎是本能地抬手捂住了秦钰的嘴,可与此同时,他也感觉到秦钰的挣扎,靲时洲惊得连掌心都被吓的沁出一层冷汗。
他快速松开紧握秦钰胳膊的手,直接用力将人翻转一圈后扯进怀中,顺势用那手牢牢锁住秦钰的腰。
稳定好怀中的人后,靲时洲心跳如雷,死死盯着门口那个学生,生怕对方听到动静又折返回来。
…哦,谢天谢地,那鬼东西似乎什么都没听见,依旧慢慢地走出了教室门。
靲时洲顿时松了口气,感叹自己平日里的锻炼还是有用的,这不,将人给制服的牢牢的。
也就在这一瞬间,靲时洲看向怀中人的眼中已经不带任何祈求,反而多了丝其他的情愫,当下抱着怀中人也没有立刻松开。
“你想干什么。”靲时洲压低声音,但语气中已经没有了明显的慌乱,“刚才要是被他听见,我们可能就…”
可话还没说完,靲时洲就结结实实的挨了怀中人一个肘击,下颌顿时红了一大片。
“你——”靲时洲刚想发作,却见对方脸色苍白得吓人,额上居然沁出一层细密的冷汗,连带着身体都在微微颤抖。
“你没事吧?”靲时洲被他这副状态吓了一跳,语气瞬间软了下来,顾不上脸上的疼痛,连忙扶住秦钰的肩膀,这人可万万不能出事啊!他还指着这人逃出生天呢!
秦钰没有回答,只是侧过脸用手捂着嘴,试图压抑住喉咙里的不适。
细微的干呕声透过青年白皙的指节传来,这让靲时洲心里一紧,他连忙松开了他的腰,开始轻拍着青年的后背,试图帮他缓解不适。可这一下却让他有些不适了,血腥与正常不断交织,他感觉自己也要吐了。
然而,青年的身体却因为他的触碰明显变得更加僵硬,就连呼吸都开始变得有些急促,“别碰我……”
靲时洲停下了动作,倒不是察觉到了秦钰的情况不对,而是他承受不住了,在一旁也跟着干呕起来。
过了一会儿,他侧头见秦钰愣是半天都没吐出来,反而难受的脖子都泛起红晕,靲时洲眉头一皱,想到了一种可能,他有些犹豫地开口问了句:“你能看到这些东西吗?”
“你是不是有精神病。再这样,我要报警了。”
听到青年这么说,靲时洲愣了一下,他看着满目的血色,又看了眼干净的不像样子的秦钰,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他给了自己一巴掌,疼。
摸了摸桌子上的血,黏的,臭的。
踢了踢旁边不知道谁的大腿,大腿移动了半米。
哈哈哈,靲时洲低笑了出来,他宁愿自己是疯了,他宁愿自己就是精神病,天知道!他宁愿去坐牢都不想待在这儿!!!
秦钰在旁边看着这人疯癫的模样,被惊的后退一步,随后快速转身往外跑去。
靲时洲停止低笑,快速反应了过来,立刻从后门追了过去,同时快速抄起了一旁的扫帚。
门口监控闪烁着红光,在二人走后默默转动了一下。
【掠夺男主出场气运5%。】
血腥的走廊上,靲时洲发了狠的盯着前面那道白色身影,跌跌撞撞的追赶着,扫帚抡的飞起,将扑过来的丧尸一个个击退。
有幸还在挣扎的学生们瞪大了眼睛,看着他们一个在前面开路,一个在后面防御,动静之大,没过一会儿又吸引来了不少丧尸。
接着是一路芬芳,直到二人离开都没有停下过。
跑出了教学楼,靲时洲喘着粗气都快骂娘了,他倒是一路畅通,自己却是负重前行,就连手都起了俩水泡。
所幸努力没白费,到了校门口他及时将秦钰给拉住了。
一瞬间,清新的空气,干净的马路,充满了欢声笑语的校园,一切的一切都是如此的美好。
靲时洲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平复好自己的情绪,接着,他脸上挤出了一抹僵硬的笑容,试图让自己看起来正常一些,
“秦同学,刚刚我只是开玩笑,我不是神经病。对了,你吃饭了没有啊,我家里有饭,你和我一起回家吃饭怎么样。”
秦钰微微摇了摇头,不安的左右扫视着,手指微微颤抖,呼吸有些急促,显然还没有从刚才的混乱中完全恢复过来。
靲时洲不再言语,咬了咬牙,快速将人打横抱了起来,快步朝校门左侧跑去。
他的跑车就在那里停着,现在他要带着这个免疫体回家去找老头子,说不定他知道什么。
第一次干这种事,虽然有些不熟悉,但由于怀里人很轻,所以还算顺利的把人强制塞进车后座。锁好门窗后,靲时洲迅速发动车子,校区是在郊区,好在路上也没什么活人,车子顺利的朝着家的方向疾驰而去。
风卷残云,此时校区内的尖叫还在不断蔓延着。就在他们离开不久,远处传来了一阵轰鸣。
几架直升机缓缓降落在校园里,紧接着是密集的枪声,响了好一阵子也没能停下。
与此同时,一个身着防护服的身影走进了监控室,利落的解决掉里面的活死人,开始查看起了监控录像。
过了一会,监控画面定格在一辆红色跑车上面。
“他被人带走了。”那人通过对讲机低声说着,语气中带着一丝凝重,“立刻追踪那辆车,务必将人带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