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堂内部,穹顶高耸,几缕微光透过彩色玻璃窗洒下,在地面交织出奇异光影 ,那些窗上墙上绘制的圣像正漠然注视着下方。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熏香,混合着一种难以言喻的腥甜。
一位身着黑色长袍的男子站立在高台之上,他的身形修长,面容隐在暗处,看不清具体的五官,但黑袍里那双深邃的眼睛却如同深渊般摄人心魄。
此刻,男子正俯视着台下跪伏的信徒们,低沉的声音中带着丝丝蛊惑:“信徒们,我们期盼已久的时刻就要来临。伟大的神明即将驾临这片土地。他将洗净世间罪恶,赐予我们永恒的安宁与力量。只要我们虔诚追随,奉献一切,必能成为神的选民,享受神恩庇佑,超脱这世间的苦难。”
台下坐着的信徒们纷纷抬头,这群信徒看着衣着各异,其中形形色色,鱼龙混杂,但在他们脸上无一不是写满了虔诚与渴望。
在他们中有几个人不经意地站在角落,目光隐晦地扫视着四周发生的一切,偶尔他们之间的眼神还会短暂交汇。
台上人继续说着:“在神明的光辉下,我们将拥有永恒的生命,不再受病痛与贫穷的折磨。我们需要做的就是敞开心扉,迎接神明的降临。”说完台上的黑袍男子抬起手,翻开桌上那本样式古怪的书。
随着他的动作,教徒们眼中开始闪烁着狂热与期待,不断地低声念诵祷词,声音汇聚在一起,在教堂内不停的回荡 。
就在这时,台下人群中一个穿黑色t恤的中年男人猛地攥紧衣角,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不断抓挠着颈后的皮肤,而在那皮肤之下,是一个凸起的诡异鼓包,像有什么东西在血管里游走。
这动静惊动了周围的信徒,让他们不由得停止了祷告。
台上男子注意到了这一幕,他嘴角弧度微压,冷冷吐出三个字:“神弃者。”
这话如同炸雷在教堂内回响,旁边教徒们立刻从他身边四散开来,而那中年男人则是惊恐地瞪大眼睛,还未来及解释,喉咙里便挤出一阵沙哑的嘶吼。
紧接着,在众教徒地注视中,男人的身体开始迅速地溃烂、剥落,露出下面鲜红的血肉,同时伴随着丝丝缕缕的黑气不断从他身上升腾而起。
看着他被黑气包裹后,男人嘴角才重新勾起:“看到了吗?这就是神明对不虔诚信徒的惩处。在神的注视下,任何的杂念与不忠都无所遁形,唯有保持绝对的虔诚,才能得到神的庇佑!”
场中先是陷入一阵死寂般的沉默,紧接着,一位年轻的教徒率先跪了下来,嘴里不断呢喃着祷词。他的举动像是给众人按下了某个开关,其他教徒纷纷效仿,迅速跪地,此起彼伏的祷告声瞬间充斥整个教堂。
那些祷词并非任何一种已知的语言,而是某种古老而晦涩的咒语,仿佛在召唤着某种不可名状的存在,教徒们的声音交织在一起,越来越大,越来越急切,在殿堂中一经回荡,便形成一种诡异共鸣,彩色玻璃在阳光映照下光影闪烁,冷眼旁观这场疯狂的闹剧。
不知过了多久,信徒们陆续离开了教堂。
…
一名中年男人开着车朝着郊区驶去,脸上看不出任何异常。
“王老师,来上课了。”一位拿着书的教师和他打着招呼。
中年男人点头回应,脸上挂着温和的笑,走进了教室,背影在阳光下格外普通。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他的颈后,多了一个若隐若现的诡异鼓包。
*
“很多着名的城市设计学者...”台上的中年男教师指着ppt耐心讲解着,时不时在旁边黑板上写着重点。
靲时洲在下面无聊的转着笔发呆,想着中午要快些打饭,不能再让大一的饭匪们抢先了。(靲qin二声)
就当他想着中午要吃些什么,去哪个窗口打饭的时候。
突然,“磅!”的一声,前五排的画面突然变得灰暗。
这种灰暗不是停电,再说了大白天的停电也不影响,这看这样子,倒像是一部叫贞子的电影,没有色彩,只有黑白。
靲时洲转笔的手微微停顿,然后讪笑了一下,微摇了摇头,哈哈贞子?怎么可能?
只是因为颜色相像才这么联想的吧,想到这里,他不由得低下头感叹,自己脑洞着实有些大了。
就在靲时洲觉得自己想多了的时候,前面几排的桌子突然开始发出了咔咔杂音。
还没等他抬头看是怎么回事,就听到前面几排的一个男生发出杀猪般的嘶吼。
随后是剧烈的挣扎声,渐渐的,挣扎声停了,只剩下巨大的咀嚼声和水滴滴落的声音。
脚下怎么黏黏的?靲时洲低头看去,入目的鲜红已经蔓延到了自己脚边。
…这哪里是水,这分明是血啊!已经到他的脚边了!
玩的这么刺激吗!
话说,都发生了这样血腥事件,也没听到旁边人惊叫,甚至台上男老师讲课的进度都不带停顿的!!这不科学吧!
靲时洲保持原样,低着头不敢乱动。只是余光已经在四处扫视着周围的学生,他们该看黑板的看黑板,该记笔记的记笔记,就像什么都没发生似的。
好家伙,这是只针对他一个人吗?
别啊!就算他体质确实特殊了些,但也不能这么造啊!
靲时洲坐不住了,跑!他脑子里只有一个字,但好死不死,他坐在阶梯教室第七排中间的位置!
左边4名同学,后边4名同学!而且这就算了,他的死腿还不听使唤,身子也一动不动。
哈哈哈,真的…说真的…他要疯了!哈哈哈!
没办法,现在显然不是发疯的时候。他只好先融入群体,假装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随后一点点的抬眸,想看看什么情况,是不是发生了什么暴力事件,或者有人在搞恶作剧什么的(一定要是这样啊!)
但当看清前面发生了什么的时候,靲时洲瞳孔骤然骤缩,心脏都快从嗓子眼儿里跳出来了!
……这是什么啊!?
那个不知名生物和台上的数学老师很像,不过台上的中年教师挺着啤酒肚正在讲课。
而台下这个显然不能称之为人的肥胖不明生物,睁着被赘肉撑的只剩下一条缝的小眼睛。
腮帮子还在咬着前面那名男生没有脑袋的肩膀咔嚓咔嚓的嚼着,随着啃咬腮帮子的两片肉不停地上下抖动,没有几根头发的头呈现出了深紫色的瘢痕,看着像是尸斑,白色脑浆流和红色鲜血淌在“它”嘴角。
这副样子看的靲时洲直想吐。
尤其是“它”边吃还边发出享受般的喟叹,仿佛吃的是什么珍馐美食。
啊!如果他有罪请让法律来制裁他,而不是让他遇到这种恶心的不明未知事物!
这时,“磅!”又一声,他所在的位置,画面也突然变得灰暗。
做梦吧,一定是在做梦吧!
靲时洲立刻闭上眼睛,心里默默祈祷,然后缓缓睁开了眼。
啊!根本什么都没变啊!
等等,好像,还是变了的。
靲时洲余光瞄了眼左边同寝室的哥们儿,哦,那笔记本都快被他的笔捅穿了。
不过,真是太好了,靲时洲眼眶湿润,终于有正常人了啊!
与此同时,他那哥们儿也发现了靲时洲的目光,快速的往他的方向瞟了一眼,眼里满是惊恐。
看着这哥们儿的眼中满是求救,而且看样子也是不能动的样子。
…得,看来他是指望不上这位他这哥们儿了。
不过不要紧,右边还有一位,他转动眼球,将视线移了过去,眼中带了点希冀,虽然他和这人平日里不对付。
但这个人,是除了上课,私底下压根见不到而且次次绩点第一的神秘存在。
万一,他有办法解决呢!?
眼珠一转,仔细看了那人一眼,靲时洲愣住了。
右边这人,整个人白的简直像是完美融合进了这个黑白片场,这他就不说什么了,他平日里也就这死人白。但让靲时洲感到不适的是,现在的他,浑身散发着一股生人勿近的诡异气息。
仅仅只是看了一眼,就让他鸡皮疙瘩起了一身,靲时洲不由自主的搓了搓胳膊。
……!?!?什么?他的胳膊能动了!!!
可与此同时,前面咔嚓咔嚓的吞咽声也停了下来,靲时洲余光不由自主地被这肥胖身影吸引。
“它”已经吃完了一排的学生,似乎是刚刚开动,它伸了个懒腰,一摇一摆的,挪动着粗短且带着紫色瘢痕的腿,挺着圆且凹凸不平的肚子向后面移动。
这时靲时洲也听见了一句沙哑的似乎在沙漠里七天七夜都没有喝水的活死人发出的声音:
“好..吃,…果然...只有聪明的人....最好吃~”
勉勉强强辨认出这句话的靲时洲虎躯一震,聪明的人?!
什么鬼!全年级最聪明的人也就他和旁边这人了吧!?
不带这么针对人的吧!
显然,这一排的学生们也都听到了,一个个都抖得像鹌鹑一样。
更惊恐的是,那家伙带着刺鼻的恶臭和血腥味已经很快就要来到他们这一排了!
门在右边,那鬼东西在左边,想跑必须要让右边的学生们让出位置,但他的死腿还是一动不能动,没有办法,他只好抓住右边人的胳膊,想要让这人起身跑的时候拉他一把。
“…快跑。”
只是,这两个字才刚说出口,靲时洲突然就愣住了。
温和的阳光,不再黑白的教室,再正常不过的男教师,靲时洲呆呆的看着这一幕,直到他的手被右边的人推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