庙行反击战(四)
夜幕刚刚降临没多久,天空还残留着一丝黯淡的余晖,而那遥远的夜空中,闪烁着璀璨光芒的北极星宛如一盏明灯,静静地指引着这支正在艰难前行的队伍前进的方向。
然而,这条道路实在是令人头疼不已,车辆难以通行不说,就连人员行走起来也是困难重重!
表面上看起来平坦无比的草地,实际上却隐藏着无数大大小小、形状各异的石头以及深浅不一的土坑。
这些“陷阱”就像是故意埋伏在这里等待着给人们制造麻烦似的。
丁小艺小心翼翼地跨过一个堑壕,就在这时,意外发生了——
他脚上那双结实耐用的作战靴的拉链竟然被一块凸出地面的尖锐石头无情地划开了一道长长的口子。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状况,丁小艺的第一反应并不是去查看自己靴子的损坏程度,而是赶紧扭头向身后的战友们大声呼喊:
“大家小心啊!这里有尖石会划破靴子!”
为了确保此次任务能够顺利完成,丁小艺迅速蹲下身子,伸手捡起之前破障时剪断的一根铁丝。
借着那微弱得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月光,他全神贯注地将铁丝穿过战靴破损处,然后紧紧地拧紧并打上一个牢固的死结。
整个动作一气呵成,没有丝毫拖泥带水。
做完这一切后,丁小艺顾不上休息片刻,便立即站起身来,迈着坚定有力的步伐继续投入到紧张的行军之中。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当夜晚十点左右的时候,四周已经完全陷入了一片漆黑。
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笼罩着大地,仿佛要将世间万物都吞噬进无尽的深渊一般。
不过好在经过一番艰苦跋涉之后,两支分队终于先后抵达了预定的隐蔽点。
这个隐蔽点位于一条狭窄的冲沟之内,两旁陡峭的山壁使得这里显得格外隐秘。
队员们纷纷取出随身携带的雨衣,轻轻地覆盖在身上,同时巧妙地利用周围茂密的草丛作为掩护,尽可能让自己与周围环境融为一体。
此刻,他们距离敌人的阵地仅仅只剩下两百米之遥。
接下来的两个小时对于每一名队员来说都是一种煎熬,他们必须保持高度警惕,不能发出一点声响,甚至连呼吸都要控制得极为轻微,稍有不慎就有可能暴露目标导致前功尽弃。
在这片寂静无声的黑暗中,每个人的心跳声似乎都变得清晰可闻……
接近零时,原本宁静的夜空被突如其来的天气变化打破。
刹那间,雷声如战鼓般隆隆作响,狂风像凶猛的巨兽一般呼啸而过。
冰雹伴随着豆大的雨点,裹挟着漫天飞舞的黄沙,如同密集的弹雨一般狠狠地砸向地面。
葛排长刚想张口指挥人员赶紧将宝贵的装备保护好,可还没等他发出声音,一股强劲的狂风便猛地灌进了他的嘴巴里。
尽管此时并没有明确的指令下达,但大家仿佛心有灵犀一般,纷纷迅速脱下身上的雨衣,毫不犹豫地将那些至关重要的装备紧紧包裹起来。
葛排长望着眼前这些训练有素、临危不乱的战士们,心中不禁涌起一阵感动和自豪。
他紧紧地攥了攥拳头,暗暗发誓一定要带领这支队伍取得胜利。
因为这不仅是一支队伍,更是一群生死与共的兄弟;而他身后站着的每一个人,都是值得信赖的战友!
这个雨夜无疑给作战行动增添了巨大的难度,但同时也带来了意想不到的优势——日军显然因为恶劣的天气而放松了警惕。
就在这时,
\"嘭—\"
突然从阵地前沿传来了一声震耳欲聋的剧烈爆炸声,瞬间火光冲天,照亮了整个黑夜。
借着爆炸产生的耀眼闪光,敌我双方的身影一下子全都暴露无遗。
紧接着,激烈的枪声骤然响起,密密麻麻的子弹在空中交错飞舞,划出一道道致命的弧线,仿佛要将这片黑暗撕裂成碎片。
\"是地雷,二班长触雷了!\" 不知是谁惊慌失措地大喊了一声。
葛排长大吼道:\"传令兵,立刻去通知古班长,让一班马上接替二班,对敌人发起强攻!\"
\"是!\"
随着这声回应,只见一个敏捷的身影如同离弦之箭一般迅速地朝着一班的方向攀爬而去。
眨眼之间,古之月身先士卒,率领着左臂统一扎着洁白毛巾的一班战士们,如同一群下山猛虎般展开了战斗队形,并毫不犹豫地发起了猛烈的进攻。
就在这时,鲍卫国心急如焚地大喊道:
\"班长,不能这么盲目地冲锋啊!
前方的道路布满了敌人埋下的地雷,如果不清除这些障碍,我们根本就无法突破过去的,必须得派个人先去排除地雷才行啊!\"
话音未落,小个子毕书国便像一只灵活的猴子一样瞬间窜了出去,他大声说道:
\"班长,这种危险又艰巨的任务可别难为您啦,还是让我去吧!\"
说罢,他头也不回地向着雷区飞奔而去。
古之月见状,当机立断地高声呼喊:
\"老柏,给我进行火力压制!\"
听到命令后的柏松年毫不迟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迅速架起手中那挺沾满血迹的捷克式轻机枪。
紧接着,只听见一阵清脆而密集的枪声响起,
\"哒哒——哒哒哒\",
仅仅三个短促有力的点射过后,对面小鬼子的三个火力凶猛的歪把子机枪射击点瞬间哑火,原本喷射而出的火光刹那间熄灭。
趁着这个短暂的间隙,柏松年如同闪电般从藏身的弹坑中一跃而起,以风驰电掣般的速度冲向了二班长壮烈牺牲的地点。
他顾不上擦一擦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便咬紧牙关,毅然决然地拔出腰间锋利无比的刺刀,开始小心翼翼但又动作娴熟地排除着地雷。
然而,正当他全神贯注地与这些隐藏在地下的致命威胁作斗争时,突然间,日军阵地上又传来一阵歪把子机枪特有的枪声,
\"啪啪——啪啪啪\",
无数颗子弹犹如雨点般铺天盖地地朝他们倾泻而来。
一时间,四周尘土飞扬、硝烟弥漫。
伴随着一声声沉闷的入肉声响,
\"噗噗——噗噗噗——\",
不少战士纷纷中弹倒下,鲜血染红了脚下这片土地……
是子弹进土的声音,毕书国肩头一紧,然后突然使不上劲来。
原来是左肩中弹了,躺在哪里动不了了。
周松立马就要冲上去,救毕书国,被一旁鲍卫国一把拉住,只听鲍卫国喊道:
“老柏,发什么呆呢,小鬼子的火力点又复活了,赶紧干了小鬼子的歪把子”,
然后转头对周松说道:
“急啥!等着去投胎啊!等鬼子的机枪被灭了,再上”。
柏松年听到那声呵斥后,心猛地一揪,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地攥住一般。
他瞪大双眼,死死地盯着前方正疯狂喷射着火舌的日寇机枪,心中暗自发狠。
只见他迅速调整好姿势,毫不犹豫地扣动扳机,打出一个精准的短点射。
子弹如闪电般呼啸而出,直直飞向敌人的机枪手。
一击得手之后,柏松年并没有停歇,他凭借着多年的战斗经验和敏锐的直觉,快速估算出副射手的大致位置。
紧接着,他再次果断开火,这次是一个长长的点射。
密集的子弹如同雨点般倾泻而去,瞬间将敌人的副射手笼罩其中。
完成这一系列动作后,柏松年不敢有丝毫耽搁,他敏捷地提起手中的捷克式轻机枪,猫着腰飞速跑向下一个射击位置。
就在此时,一旁的周松刚要起身冲锋,忽然听到黑暗中传来毕书国那虚弱却坚定的呼喊:
“班长,我回不去了,不用再派人来救我了……”
话音未落,众人便看到一个黑影犹如离弦之箭,以惊人的速度冲向日军阵地。
刹那间,只听得一阵沉闷的爆炸声接连响起,在夜空中显得格外刺耳。
随着这三声爆炸,原本激烈交火的战场突然间陷入一片死寂,仿佛时间都在此刻凝固。
就连老天爷也似乎被毕书国的英勇所震撼,悄然收起了喧嚣,为这位无畏的战士默哀。
在这漆黑如墨的夜色里,古之月早已泪流满面。
他猛地从地上跃起,双手紧紧握着一把花机关枪,朝着日军阵地狠狠地打出一个点射。
伴随着怒吼声:“弟兄们,冲啊!杀光这些小鬼子,为毕书国报仇雪恨!”
一班的全体士兵们个个热血沸腾、义愤填膺,他们像一群被激怒的猛虎,嗷嗷叫着奋不顾身地冲进了鬼子的阵地。
每个人的眼中都燃烧着熊熊怒火,手中的武器不停地喷吐着火光,只要见到日军的身影,便是毫不留情地一通扫射。
一时间,喊杀声、枪炮声响彻云霄,整个战场变成了一片血腥的修罗场。
古之月对着两个掷弹兵打光了花机关的弹夹,看见三个小鬼子怪叫着挺着三八大盖冲了过来,来不及思索,抽出卢排长留下的二十响,一个连发,送走了三头倭猪。
换好新的弹夹,心里刚有了底,只见一个少尉军衔的小鬼子,举着王八盒子对着古之月就开火,可是枪却卡壳了,小鬼子气愤的扔掉手枪,抽出指挥刀,举起来,大叫的冲向古之月。
古之月只觉得心头猛地一揪,一种强烈的危机感瞬间涌上心头。
他没有丝毫犹豫,手指紧紧地扣住扳机,疯狂地倾泻着子弹。
那半匣子的子弹如雨点般密集地射向鬼子,眨眼间便将这群可恶的侵略者打得浑身窟窿,仿佛变成了一个个可怕的马蜂窝。
此时的古之月嘴里还不停地嘟囔着:“哼,老子手里有枪,谁还会傻乎乎地跟你们这些小鬼子玩儿刀啊!去死吧,你们这群杂种!”
而就在这时,一旁的丁小艺眼疾手快,抬手就是一枪,准确无误地击中了一个正企图逃跑的小鬼子。
随后她大声呼喊着:“班长,你看那些小鬼子都朝着那个方向逃窜了!”
听到丁小艺的呼喊,古之月迅速扭头望去,只见一群小鬼子正没命似地朝远处狂奔而去。
他毫不犹豫地挥舞着手中的花机关枪,高声吼道:
“兄弟们,跟我一起追上去!排长他们在后面呢,这里交给他们处理就行啦!”
众人闻言,纷纷跟着古之月向前冲去。
他们一路追击,足足跑出去两百多米远。然而,就在这时,前方突然传来一阵密集的枪声,无数颗子弹如同狂风暴雨一般呼啸而来,打得周围的碎石四处飞溅。
古之月见状,连忙大喊一声:“大家赶紧找地方隐蔽起来!”
话音未落,士兵们便迅速四散开来,寻找可以藏身的掩体。
不一会儿,鲍卫国手脚并用地爬到了古之月身边,压低声音说道:
“班长,你瞧前面这座城隍庙,里面的火力如此凶猛,依我看呐,说不定那里就是小鬼子的指挥部呢!
要是咱们能一举拿下它,不仅能替死去的兄弟们报仇雪恨,还能立下大功一件啊!”
“我看看,有电话线,还有带刀的,这肯定是个指挥所,不管有没有大鱼,先捞一网再说,杨斌你赶快去通知后面的排长和连长,赶快上来包围这个据点!”
古之月犹如一只敏捷的猎豹一般,悄然无声地躲在了那个绝佳的射击死角里。
他那锐利的目光如同鹰隼般死死盯着前方,不放过任何一丝风吹草动。
随后,他转过头来,压低声音对着身旁的杨斌轻声嘱咐道。
目送着杨斌渐行渐远的背影消失在视野之中,古之月一个闪身,迅速拿起了一旁鲍卫国手中的毛瑟步枪。
与此同时,他毫不犹豫地将自己手中的花机关递到了鲍卫国的面前,并微笑着说道:“副班长,来瞧瞧我的这二百米射击水平有没有退步呀?”
说罢,他微微眯起双眼,仔细打量了一番远方的标准,同时凭借着多年的经验估摸出了远处鬼子那挺歪把子机枪枪口枪焰所在的大致位置。
紧接着,只见他深吸一口气,屏气凝神,手指轻轻搭在扳机之上,瞬间完成了瞄准动作。
就在下一秒,随着一声清脆的枪响划破长空,原本还在疯狂咆哮着的鬼子机枪声戛然而止。
“好枪法啊!班长,您这一手简直就是当年咱们四连的第一神枪邓玉琢老大哥的真传呐!”
鲍卫国不禁惊叹出声。要知道,身为四连海州军营的一名资深老兵,对于曾经那位声名赫赫的神枪手邓玉琢,他自然是再熟悉不过了。
然而此刻,当突然听到这个已经壮烈牺牲的战友的名字时,古之月心中顿时涌起一股难以遏制的熊熊怒火。
他紧紧咬着牙关,双手稳稳握住毛瑟步枪,接连又开出了三枪。
每一枪都精准无比地命中了目标,直接将几个鬼子的机枪手当场击毙。而此时,宋连长与葛排长也风驰电掣般赶到了前线。
他们三人稍作停留,便凑在一起低声商议起接下来的进攻部署。
片刻之后,各项计划安排妥当,各个排纷纷按照预定方案展开了行动。
“十点钟方向!”
只听柏松年猛地一声大吼,他那粗犷的嗓音如同惊雷一般划破长空。
此时,他手中紧握的捷克式机枪的枪管散热片正呼呼地冒着缕缕青烟,仿佛一条愤怒的火龙在咆哮。
古之月听到呼喊后,迅速顺着弥漫的硝烟缝隙极目远望。
只见两百米开外的一座小庙的瓦檐之下,一根细长的天线在初升的晨光映照下,闪烁着清冷的银光,格外引人注目。
一旁的宋连长见状,一把抓过望远镜,他那双因紧张而微微颤抖的大手紧紧握住镜身。
透过望远镜,他看清了前方的情况,不禁低声咒骂道:“操!竟然是鬼子的中队部!”
这个满脸横肉、脸上有着一道狰狞刀疤的汉子毫不犹豫地飞起一脚,将身旁装满弹药的箱子踹得老远。
紧接着,他大声下达命令:“二排全体战士,立刻向左迂回包抄;三排负责堵住敌人的后路,绝不能让一个鬼子跑掉!”
就在这时,三发鲜艳的红色信号弹腾空而起,如同一簇簇燃烧的火焰直冲向云霄。
然而,几乎与此同时,日军的八九式掷弹筒也开始疯狂地向我方阵地倾泻着致命的铁雨。
刹那间,炮声隆隆,火光冲天,整个战场瞬间被滚滚浓烟所笼罩。
60 迫击炮班的班长老赵被爆炸掀起的尘土呛得连连咳嗽,但他依然毫不退缩。
只见他狠狠地吐掉口中的泥土,扯着嗓子喊道:
“兄弟们,快给老子装上瞬发引信!咱们要给这些狗日的小鬼子一点颜色瞧瞧!”
随着老赵的一声令下,炮手们动作娴熟地操作起来。
只听得“嗵!”的一声巨响,一枚迫击炮弹呼啸而出,如离弦之箭般直奔目标而去。
紧接着又是“轰!”的一声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响起,原来是我方发射的这枚炮弹与日军射来的炮弹在空中不期而遇,猛烈对撞在了一起。
巨大的冲击力使得炸开的无数破片四处飞溅,其中一些破片甚至直接将小庙前的旗杆拦腰斩断,原本粗壮的旗杆瞬间变成了一根根细小的牙签,散落一地。
丁小艺此刻正吃力地抱着沉重的炮弹箱,一边奔跑一边高声喊叫
:“赵叔!已经是第七个药包啦!”
他那张稚嫩的脸庞因为过度劳累而涨得通红,但眼神中却透露出无比坚定的神情。
\"再加一包!\"老赵赤膊上阵,炮管烫得手掌滋滋响,\"小鬼子掷弹筒射程三百米,老子送他们见天照大神!\"
就在那惊心动魄的瞬间,第八发炮弹犹如一道闪电般径直命中了弹药堆。
刹那间,日军掷弹筒阵地上猛然掀起一朵巨大的蘑菇云,伴随着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和滚滚浓烟直冲云霄。
看到这一幕,柏松年兴奋得差点就要欢呼起来,但紧接着传来的一阵清脆的机枪卡壳声却如同一盆冰水浇在了他的头上,让他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卡壳!卡壳了!”
一旁的新兵惊恐地颤抖着双手,拼命地撕扯着弹夹,试图解决这个要命的问题。
然而,关键时刻古之月迅速翻滚到机枪位置,只见他动作敏捷而果断,手中的刺刀尖准确无误地捅开了受弹盖。
定睛一看,三枚已经严重变形的弹壳竟然紧紧地粘连在导轨之上。
说时迟那时快,“铛!”一声脆响,一颗来自日军歪把子轻机枪的 6.5 毫米子弹狠狠地击打在托尼盔的帽檐上,溅起的火星如同烟花一般四散飞溅,其中几颗甚至直接飞到了柏松年的脸上,灼烧出一阵刺痛。
面对如此险境,这位来自安徽的铁血汉子没有丝毫退缩之意。
他怒目圆睁,突然间爆发出一股惊人的力量,毫不犹豫地抡起手中的捷克式轻机枪,仿佛它不再是一件武器,而是一根沉重无比的棍棒。
随着他的奋力一挥,那挺捷克式带着凌厉的风声狠狠地砸向了掩体的缺口处。
只听“砰”的一声闷响,冲进来的那个鬼子曹长躲闪不及,被这一击结结实实地砸中了天灵盖。
刹那间,他的头颅就像一个熟透的西瓜一样爆裂开来,红的鲜血、白的脑浆四处喷洒,染满了半边墙壁。
“上弹!”
古之月一边大声吼叫着,一边甩手扔出一颗冒着青烟的长柄手榴弹。
听到命令后的柏松年顾不上手上的伤痛,趁着爆炸的间隙,满手是血地将一枚崭新的弹夹迅速塞入枪膛之中。
紧接着,他手指扣动扳机,一连串精准的三点射呼啸而出,瞬间就将第二个鬼子打得浑身窟窿,宛如一个破烂不堪的筛子一般倒在了血泊之中。
与此同时,日军的中队长也从侧门冲杀了出来。此时的他,身上那件原本笔挺整洁的将校呢大衣早已沾满了参谋的鲜血,看上去格外狰狞恐怖。
这个京都大学剑道冠军平举军刀,刀尖纹着菊花的寒光直指古之月。
“小古!”宋连长高喊一声,手中的长枪刚刚举起,却突然被两名如狼似虎的鬼子伤兵死死地缠住。
只见那古之月双手紧紧握住毛瑟步枪,锋利的刺刀与坚硬的砖墙激烈摩擦,迸射出点点火星。
就在军刀带着凌厉风声猛力劈下的一刹那,古之月身形敏捷地一侧身,同时举起枪托狠狠地砸向敌人的肋部。
只听“咔嚓”一声脆响,那令人心悸的骨裂之声瞬间被震耳欲聋的爆炸声所掩盖。
“八嘎!”
恼羞成怒的日军中队长一个踉跄,手中长刀直直地捅穿了古之月的左臂。
刹那间,鲜血四溅。
两人一同翻滚着跌入香案底下,供奉桌上的观音像也在这剧烈的碰撞之下摔得粉碎。
古之月忍着剧痛,在黑暗中胡乱摸索,终于触碰到一截残破的烛台。
他毫不犹豫地握紧烛台,用尽全身力气朝着鬼子的眼窝狠狠刺去。随着“噗嗤”一声闷响,一股温热的液体喷涌而出。
与此同时,“砰!”的一声枪响传来,原来是宋连长及时赶到,手中的二十响手枪精准地补上了最后一枪。子弹呼啸而过,直接射穿了日军中队长的脑袋,校呢军服上的金色穗状肩章顿时被四处飞溅的脑浆染得一片污浊。
另一边,柏松年无力地瘫倒在机枪位置上,原本笔直的枪管此刻竟已弯曲成了一轮月牙形状。
丁小艺则在不远处的瓦砾堆中艰难地翻找着,突然间她兴奋地大叫起来:“班长!我找到了个稀罕物!”
说着,他费力地拖出半箱尚未开封的清酒。
“快把它浇到靳大哥他们那边去!”古之月一边大声呼喊着,一边迅速撕开身上的绷带,开始匆忙地包扎起受伤的胳膊。
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血腥气息和香火味道,香灰混合着血水,在伤口处凝结成一层黑色的血痂。
宋连长满脸怒气地走到一旁,抬脚用力踹了踹那已经成为一堆废铁的日军电台残骸,恶狠狠地骂道:
“就趁老子换子弹这点儿功夫,你们这群杂种居然敢偷袭!今天就是你们的死期,老子这就送你们统统去见阎王爷!”
远处传来博福斯山炮的轰鸣,新的风暴正在酝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