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争来临
在一个宁静的星期天清晨,阳光温柔地洒落在军营里。
古之月迈着轻快的步伐,再次回到了他心心念念的妻子凌觅诗和宝贝儿子古乐凌的身旁。
当他们一家三口相聚的那一刻,幸福的气息瞬间弥漫开来。
此时,可爱的小古乐凌正兴奋地骑坐在父亲那宽阔而坚实的肩膀上,小小的手紧紧抓住古之月的军帽,调皮地将其拧成了一团麻花状。
七月的骄阳似火,透过茂密的法桐树叶缝隙,倾洒而下的光芒宛如一片片铜钱大小的光斑,点缀在军营的沙地上,形成一幅美丽而生动的画面。
“呀!咿呀!咿呀!”
小古乐凌开心地笑着、叫着,还用自己胖乎乎的小脚丫后跟不停地轻磕着父亲宽厚的胸膛,仿佛在催促着爸爸带他去探索更多有趣的地方。
古之月感受到了儿子的热情与期待,突然像一阵疾风般加速狂奔起来。
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可吓坏了正在不远处晾晒衣物的凌觅诗,她惊慌失措地大喊道:
“古之月!儿子还不到三个月大呢!你可得小心点儿啊,千万别把儿子给摔着啦!”
然而,古之月早已沉浸在了与儿子欢快玩耍的氛围之中,根本无暇顾及妻子的呼喊。
就在他托着古乐凌冲到沙坑边缘准备紧急刹车时,古乐凌手中紧握着的一把小木枪却因惯性飞射而出,直直地砸向了不远处招待所炊事班老王头正在煮着香甜南瓜米粥的大铁锅。
只听“哐当”一声巨响,铁锅被砸得剧烈摇晃,滚烫的粥水溅出不少来。
“哎呀!哪个小兔崽子干的好事?”
老王头怒不可遏地从厨房冲了出来,手里高举着那把硕大的汤勺,气势汹汹地要找肇事者算账。
古之月见状,急忙抱紧儿子转身躲到了一旁的单杠后面。
谁知,这一躲竟不小心撞倒了正在那里专心练习倒立的徐天亮。
一时间,整个军营变得热闹非凡,欢笑声、惊叫声此起彼伏……
“老古,你他娘……”
徐天亮一边揉着自己那仿佛快要断掉的腰,嘴里一边骂骂咧咧地说道。
然而,话才刚说了一半,一阵刺耳的紧急集合号声就如同利剑一般,猛地刺破了夏日午后那此起彼伏的蝉鸣声。
只见宋连长跑过来的时候,紧紧地攥着一份电报,他的手因为过度紧张而不停地颤抖着。
此时,老槐树那浓密的枝叶投下的阴影恰好遮住了他那张因为愤怒和担忧而变得有些发青的下巴。
“今日凌晨时分,小日本儿在卢沟桥上搞什么军事演习的时候,居然说他们有一个士兵失踪了,然后就蛮横无理地要强闯进咱们宛平城去搜查……”
宋连长面色凝重地向大家传达着这突如其来的消息。
古之月正想开口附和两句,却突然感觉到有人在轻轻地拽他的衣角。
他转头一看,原来是凌觅诗。按照部队的规定,家属是不允许来旁听这种军务的,但是此刻的凌觅诗却抱着年幼的儿子静静地站在营房的拐角处,一动也不动。
“大家都给我安静!”宋连长猛地提高了嗓音,大声吼道,
“二十九军已经果断地拒绝了小鬼子们提出的这种无理要求!
现在,冯师长亲自下达命令:卢沟桥就是你们这些英勇战士们的坟墓,所有人必须不惜一切代价,与这座桥共存亡!”
话音未落,一直站在队伍后面的炊事班老王突然双腿一软,一下子蹲在了地上。
这个憨厚老实的河北汉子,声音里竟然带上了一丝明显的哭腔:
“俺家可就在长辛店啊……”
午饭时分,那碗散发着淡淡香气的南瓜米汤静静地摆在桌上,却没有一个人去动它。
王标手中紧握着刺刀,眼神专注地在桌面上刻画出一幅卢沟桥的简略图形。
“二十九军的大刀队,听说把鬼子的机枪阵地都给端了?”
王标的话语中透露出一丝好奇与钦佩。
然而,刘启文却猛地将手中的筷子摔到桌上,怒声驳斥道:
“扯淡!什么年代了,还提这玩意儿!现代战争靠的可是火器,那些个破刀片子能顶个屁用!”
说着,他指向一旁摊开的《申报》,上面印着二十九军士兵身背寒光闪闪的大刀,正紧张地在战壕里传递着手榴弹的照片。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不语的徐天亮突然用力扯开自己的衣领,露出胸口处一道狰狞的刀疤。他目光灼灼地说道:
“民国二十二年长城抗战的时候,老子可是亲眼见到过大刀队剁鬼子的场景!”
接着,他站起身来,一边比划着凌厉的劈砍动作,一边激动地描述着当时的情景:
“他们的刀把上都拴着鲜艳的红绸子,专门朝着鬼子的脖子抹去……”
正当众人沉浸在回忆与讨论之中时,一声响亮的“报告!”打破了食堂内的平静。
只见一名通讯兵急匆匆地冲进食堂,大声喊道:
“北平最新敌情通报!日军调来了十五榴弹炮联队,宛平城墙已经坍塌了四段!”
这个消息犹如一颗重磅炸弹,让原本就凝重的气氛瞬间变得更加压抑起来。
众人面面相觑,一时之间竟不知该如何应对。
晚饭过后,夜幕如墨般缓缓浸染开来,天色变得越来越暗。
古之月独自一人静静地蹲在沙坑边上,他的身影在微弱的月光下显得有些孤寂。
只见他聚精会神地摆弄着一把正在制作中的小木枪,那是专门给他心爱的儿子准备的礼物。
而在屋子的另一角,凌觅诗心事重重地放下了手中的针线筐。她紧皱着眉头,忧心忡忡地望向古之月所在的方向,犹豫再三后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
“白天宋连长说的那些话......难道咱们真的就要面临一场残酷无比的大战役了吗?”
她的声音微微发颤,仿佛被一股无形的恐惧紧紧揪住了心脏,就连说话都带着些许颤抖。
听到妻子的问话,古之月手上的动作稍稍停顿了一下,但很快又继续专注于缠绕枪管的铁丝。
他一边认真地摆弄着手里的活儿,一边语气坚定地回答道:
“二十九军肯定能顶得住!他们可是有着坚不可摧的铁甲火车呢......”
然而,还没等古之月把话说完,凌觅诗便着急地打断了他:
“铁甲火车又能有多大用处啊?
它难道能够抵挡住敌人凶猛的飞机和威力巨大的大炮吗?”
说着,她用力地扯断了手中的线头,心中的焦虑让她的动作也不自觉地变得急躁起来。
紧接着,凌觅诗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突然压低了声音说道:
“今天早上我去镇上买布料的时候,发现那些盐商们一个个都忙着囤积货物。
而且更可怕的是,药铺里的西药像吗啡、磺胺这些药品价格竟然一下子上涨了足足二十倍!
这可不是个好兆头啊......”
古之月默默地听着妻子的讲述,脸上的表情愈发凝重起来。
他深知当前局势的严峻性,沉默片刻之后,他站起身来,轻轻拍了拍妻子的肩膀,嘱咐了她几句安慰的话语,然后便毫不犹豫地转身朝着军营的方向匆匆赶去。
当夜幕渐渐降临,熄灯号那低沉而悠扬的声音即将在空中回荡之时,古之月像往常一样迈着轻快的步伐路过连部。
透过窗户,他瞥见屋内的宋连长正神情专注地伏在一张巨大的地图前,手中紧握着一支鲜艳的红铅笔,仔细地在上面圈圈画画。
只见北平的四周早已布满了密密麻麻、带着血迹的箭头,仿佛是这片土地正在无声地诉说着战争的残酷与血腥。
与此同时,古之月也已回到了自己的宿舍。
一进门,他便惊讶地发现桌子上摆放着一个精致的沙盘,一群战友们正围绕着它热烈地讨论着什么。
原来,他们正试图通过这个小小的沙盘重现永定河一带复杂多变的地形。
只见秦霖一脸严肃地将代表二十九军的木制牌子稳稳地插在了卢沟桥的位置,并大声说道:
“你们瞧,他们所谓的大刀队夜袭战术,实际上犯下了兵家之大忌啊!”
然而,他的话音未落,一旁的张海涛猛地一拍桌子,霍然站起身子,瞪大双眼反驳道:
“你懂个啥呀!这哪里是什么大忌?
这分明就是一种扬长避短的策略!小鬼子拼刺刀的时候特别讲究先退掉子弹,可咱们的大刀专门朝着他们的手腕砍去,让他们根本来不及反应!”
就在两人争得面红耳赤之际,一直沉默不语的王标突然从怀中掏出一本略显泛黄的小册子,高高举起并喊道:
“快来看呐!这可是我好不容易托人抄写来的破锋八刀秘籍!”
听到这话,大家纷纷好奇地凑上前去,目光紧紧锁定在那本册子的扉页上。只见上面赫然写着几个苍劲有力的大字——“迎面大劈破锋刀,掉手横挥使拦腰……”
正当众人全神贯注地研究这本神秘的小册子时,突然间,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传来。
紧接着,只听“砰”的一声,房门被粗暴地撞开,文书上气不接下气地冲了进来,满脸惊恐地高声喊道:
“报告!不好啦!佟麟阁副军长……他……他壮烈殉国了!”
这突如其来的噩耗如同晴天霹雳一般,瞬间打破了夜晚原有的宁静。
一时间,整个房间里鸦雀无声,所有人都愣住了,就连刚刚还激烈争论不休的秦霖和张海涛也像是被施了定身咒一般,呆立当场。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太阳还未完全升起,晨曦的微光洒在了总团部门前那宽阔的空地上。
只见那里齐刷刷地跪着六个人,他们便是各个团的团长。这些平日里威风凛凛、指挥若定的将领此刻都低着头,身姿显得有些卑微和无奈。
站在最前方的黄总团长双手紧紧握着一份血书,由于长时间暴露在阳光下,原本鲜艳如朱红的血迹已经渐渐被晒成了深褐色,仿佛是岁月留下的痕迹。
他身旁的何团长,则用那早已因呼喊而变得嘶哑的嗓音,颤抖着说道:“请务必将此信转达给上峰!我部数千乃至上万名热血子弟兵,都甘愿即刻奔赴北方战场……”
然而,没过多久,一封来自财政部的回函便送到了这里。回函上那个鲜红的印章格外刺眼,上面清晰地印着几行字:
“经查实,抗战军事一概归属军委会直接管辖,贵部此次所请已然超越自身权限与责任范围……”
此时,在不远处的一间办公室里,古之月正静静地透过窗户望着外面发生的这一切。
他看到黄总团长愤怒地将那份公文撕得粉碎,无数的纸屑就如同纷纷扬扬的雪花一般飘落下来,轻轻地覆盖在了那些将军们笔挺的将校呢军装上。
到了晚上用餐的时候,食堂特意准备了香喷喷的红烧肉作为加餐。
可是,面对如此美味佳肴,众人却没有一个人动筷子。
整个餐厅里弥漫着一种沉闷压抑的气氛。
就在这时,徐天亮猛地站起身来,他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瞪得浑圆,突然一把抓起面前的搪瓷碗狠狠地砸向了旁边的墙壁。
只听“砰”的一声巨响,搪瓷碗瞬间四分五裂,饭菜也溅得到处都是。
徐天亮怒不可遏地大声吼道:
“老子们难道是后娘养的不成?凭什么不让我们去前线杀敌?军委会那帮家伙实在是欺人太甚了!”
一旁的卢排长见状,立刻厉声喝道:
“徐天亮,你给我老老实实坐下吃饭!如今敌情如此严峻,咱们迟早都会有上阵杀敌的机会,有的是仗让你打!”
王班长也狠狠地瞪了一眼徐天亮,示意他不要冲动行事。
其他人则默默地看着这一幕,谁也没有再多说一句话。
随后,大家又缓缓低下头,继续沉默不语地吃起饭来,只是每个人的动作都显得异常沉重和缓慢。
吃完饭古之月经过营区的布告栏时,《中央日报》头条正在更换:
赵登禹将军灵柩抵京,万人空巷。
凌觅诗突然捂住儿子的眼睛——照片里阵亡士兵的绑腿散开了,露出森森白骨。
那天晚上,古之月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怎么也睡不着。他想起妻子凌觅诗和儿子古乐凌,他们还在军营里等着他。
他不知道这场战争会持续多久,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平安回来。
他翻身起床,走到窗边,望着夜空中的星星,心中默默祈祷:希望这场战争能早日结束,让所有的家庭都能团聚。
又是一个阳光明媚、微风轻拂的清晨,古之月和他的战友们早早地来到了宽阔的操场上,开始了新一天紧张而又艰苦的训练。
晨曦洒在他们坚毅的脸庞上,映照出他们心中那一丝不易察觉的苦闷。
然而,这些年轻的战士深知,在这个动荡不安的时代,唯有通过日复一日的刻苦训练,不断提升自身的战斗技能,才能够在残酷的战场上为国家和民族奋勇杀敌,扞卫祖国的尊严与和平。
随着教官一声令下,训练正式开始。战士们迈着整齐有力的步伐奔跑起来,口号声此起彼伏,响彻云霄。
古之月紧紧跟随着队伍,汗水顺着额头滑落,浸湿了他的衣衫,但他的目光始终坚定,不曾有丝毫懈怠。
经过长时间高强度的训练,终于迎来了休息时间。
古之月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缓缓走向营房,远远地便看见凌觅诗静静地站在门口,怀中抱着可爱的古乐凌。小家伙睁着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好奇地四处张望着。
当古之月走近时,凌觅诗温柔地开口问道:“之月,今天怎么回来得这么晚呀?”
她的眼中满是关切之情。古之月微微一笑,轻声回答道:
“今天的训练强度比往常要大一些,所以耽搁了些时间。老婆,你和乐凌在这军营里住得还习惯吗?”
凌觅诗轻轻摇了摇头,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柔声说道:
“古语曾言,‘吾心安处是吾乡’。只要我们一家人能团聚在一起,无论身处何地,我都觉得无比安心,又何来习惯不习惯之说呢?”
说着,她将怀里的古乐凌往古之月面前凑了凑,小家伙立刻兴奋地伸出小手,咿咿呀呀地叫着,似乎想要爸爸抱抱。
古之月满心欢喜地接过孩子,小心翼翼地抱在怀中,感受着那份沉甸甸的亲情。
这一刻,所有的疲劳与苦闷都烟消云散,他只愿时光就此停驻,让这份温馨永远延续下去……
“但是倭寇正在犯我中华,这种日子可能不久就要结束了”,古之月满心忧虑的撩起了凌觅诗的头发,继续说道,
“现在军情越来越严重,我辈军人定会效力疆场,只是苦了你和孩子了,我猜测不日,我们就要开赴前线,所以你和孩子要随时做好走的准备”。
凌觅诗连忙点头,表示不会拖累古之月,又是一夜辗转反侧的到天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