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岳关来了几个兵戈洲本土山泽野修,都是在山野间杀人越货的狠角色,多方打听下发现这关中没有本地势力,连个江湖门派都没有,几人一拍即合,当即决定在此处拢起一批本土地痞流氓开始敛财。
几人之中以那位名为刘芒的六楼练气士为首,其余多是四楼五楼的,还有两个四境武夫。
这刘芒在几个野修面前自称祖上是烬明刘氏的一支脉络,当初因为自家祖上夺嫡失败被流放出境,现在来这大岳关收些税也是应该的,手下野修仗着这一层关系,也算是有恃无恐。
桓狰在火炉前打着铁,江左站在其身后认真观摩,同时运转铸炉法精炼自身血液,省去了打熬体魄压缩气血的缓慢过程。
自觉体内气血有些亏损,江左端起手边的砂锅往白瓷碗里倒了些一饮而尽,借此补充自身体内气血。
几个一看就是市井流氓装扮的青年摇摇晃晃从巷口走来,大岳关外部商铺他们已经勒索过了,连在路边摆摊贩些时节蔬菜的老农也没能逃过他们的毒手,得亏这都是些老实人,也没有报官的胆子,倒是也有开店铺的掌柜选择了报官,可碍于作案团体较为零散,官差一时间也不好找到他们。
“喂!老头,收保护费。”
桓狰头也不抬,自顾自的敲打着手中铁胚,那青年的吆喝他仿佛没有听见。
江左看着两个青年显得饶有趣味,通过呼吸声判断这两人定是凡人无疑。
“嘿!你这老头是个聋子不成?老子说话你当耳边风,快点拿钱来,不然把你这铺子给你砸了!”为首青年昂着脑袋,语气颇为嚣张,还上前两步作势要踹铺子围栏。
桓狰终于是抬了下眼皮,目光冰冷仿佛就是在看两个死人。
这俩青年被这眼神看着不由打了个冷颤,一种被死亡气息将两人笼罩,身子不由自主就向后退了两步。
“你们是什么人?这大岳关什么时候有要收保护费的规矩了?”老人难得开口问了一句。
烬明王朝皇室向来体恤边关百姓,从来不收取各项杂费,边关的赋税都要低上一些。
那青年气势突然就弱了下去,收起了之前的跋扈姿态:“我们老大是烬明刘氏的皇室子弟,来此处收些保护费又怎么了?”
老人懒得与他们废话只是淡淡吐出一字:“滚!”
青年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没能再说什么,转头朝着巷子外跑了。
两人在街道之间快速跑动,来到一条小巷背后的阴影处,那里有个缺了颗门牙的老道士,身上道袍还算整洁,此时正张着一嘴黄牙忽悠对面妇人。
那妇人还算是有几分姿色,只是眼角已有了些皱纹,与丈夫一直苦于膝下无子,求神问卜的事也做了不少,今日一出门就看到这老道士,思来想去也算缘分,就在这算了一卦。
两青年跑至老道士近前,就听那妇人捏着嗓子问道:“道长,你说我这是纯阴之体,与我相公想要个孩子难如登天,这辈子就难以指望了?”
老道士捋着两撇胡子眼神微眯,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青年想说些什么却被他抬手打断,片刻后出声说道:“你这纯阴之体本就至阴直柔,一般男子元阳与你难以相融,日子久了还会损坏男子根基,致使身子越来越虚,你还想要个孩子,难啊!”
妇人闻言便是泫然欲泣,抽出帕巾擦拭眼角:“道长,难道我这辈子真的就注定膝下无子了吗?”
老道士看妇人这梨花带雨的模样眼珠转了转,咳嗽两声后装模作样道:“也不是全无办法,既然有纯阴之体自然就有纯阳之体了,只要你吸收了纯阳之体的元阳问题自然就迎刃而解了,只是纯阳之体自古少有,唉!难啊!”
妇人听了仿佛看到了希望,放下手帕急忙说道:“求道长救我,只要能让我有个孩子,就算是散尽家财我也愿意!”
老道士皱着眉头,装模作样一脸为难的样子,最终叹息一声,一咬牙一跺脚说道:“唉!罢了,罢了,今天遇上你也算是一桩因果,不瞒你说,其实老夫就是那万里挑一的纯阳之体,但老夫是个出家人,难不成要老夫破戒不成?”
老道士又低头掐算一二,在那妇人期盼的目光中继续说道:“老夫算过了,把元阳给你不算是破解,反而是一桩功德,那老夫就成全你一次,给你罢了!”
妇人倒是一脸为难,询问道:“道长,你这元阳是什么意思?”
“自然是行鱼水之欢了,以阴阳调济消磨你体内阴气。”老道士眼中闪过一丝猥琐。
妇人抓着衣袖犹豫起来,看了看眼前老道士的猥琐模样实在是有些为难。
天人交际一番,妇人最终是咬着嘴唇点头应允下来:“好吧,那趁着我家相公还未回来,请道长与我移步家中……”
老道士心头一喜,急不可耐收拾起了算命摊子。
那两个青年上前拉了拉老道士的衣摆,一脸为难的说道:“吴道长,怎么遇上麻烦了!”
老道人眉头拧在一起,面色十分不悦,还是耐着性子问道:“何事如此着急,没看到贫道有正事要忙吗?”
青年低着头不敢与老道士对视,梗着脖子弱弱开口道:“我们两个去收保护费,在城南的铁匠铺子遇上了个不长眼的,抵死不与我们交保护费,那打铁的老头一身肌肉虬结,一看就是个练家子,我们两个打不过他,这才回来找您过去主事。”
吴姓老道士是刘芒指派专门负责城南保护费收取的,此时在此遇上了硬茬子自然与他脱不开关系,若是收不上来自然会影响他在小团体中的地位,他本就在修为上不占优势,若是再出上这么一档子破事,到时候分钱自然就不均了。
老道士揉了揉眉心,犹豫一下最终转头对那妇人说道:“贫道此时有要事要做,你等我处理完的,到时候贫道再以纯阳之体治你的纯阴之体,定然给你一个大胖小子!”
不等妇人答应,老道士就在她身上打下了一道印记,到时只要循着这道印记就可以轻易找到妇人。
让两个青年地痞带路,往铁匠铺的方向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