浣碧在殿外徘徊了好几圈。养心殿外,苏培盛正指挥着小太监们搬挪着物件。
浣碧见状,连忙快走几步,微微欠身:“苏公公,奴婢碎玉轩莞常在身边的浣碧,公公日理万机,实在是叨扰了。只是我家小主有一封书信,千叮万嘱要我务必交到皇上手中。”
“浣碧姑娘这是说的哪里话,都是为皇上和后宫娘娘们效力,怎会是叨扰呢。
姑娘放心,等皇上处理完手头的政务,稍有空闲,杂家必定第一时间将这封信呈到皇上跟前。”苏培盛心里门儿清,皇上对莞常在格外眷顾,这封信可不能有丝毫差池。
养心殿内,苏培盛轻手轻脚地走上前去,微微弯腰,低声说道:“皇上,碎玉轩莞常在身边的浣碧送来了一封信,奴才一直收着,就等皇上有空呢。”
雍正闻言,放下手中的朱笔,揉了揉眉心,抬眸示意苏培盛将信呈上。
他缓缓展开信笺,信纸上娟秀的小楷映入眼帘,雍正轻声念道:“丹心存意,愁君未知。”
片刻后,他抬眸看向苏培盛,问道:“你年主子最近身子如何?可有好好养胎?”
自年世兰有孕以来,整日在宫中四处走动,这逛逛那串串,可就是不踏入养心殿半步。
雍正一想到这儿,心里就像被猫抓了似的,痒痒得难受。他稍作思忖,对着苏培盛吩咐道:“把朕写的这封信送去翊坤宫,再从私库里挑几件珍稀的玩意儿,送到延禧宫去。富察贵人最近安分守己,又怀有龙嗣,多些赏赐也是应该的。”
甄嬛在碎玉轩中翘首以盼,不过并没有等来皇上的召见,而是翊坤宫、延禧宫先后收到赏赐的消息。
翊坤宫内,年世兰慵懒地靠在榻上,手中捏着雍正派人送来的信。
她轻轻展开,看着上面的词句:“青青子衿,悠悠我心。纵我不往,子宁不嗣音,青青子佩。悠悠我思,纵我不往,子宁不来?挑兮达兮,在城阙兮,一日不见,如三秋兮。”
年世兰读完,先是一愣,随即“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笑声中却带着几分嗔怒。
她柳眉倒竖,轻啐一声:“哼,什么叫他不来找我,我就不来找他?本宫这翊坤宫又没挂个牌子写着‘皇上与狗不得入内’,难不成还要本宫天天巴巴地去找他?
他倒好,整日在后宫嫔妃那儿流连忘返,难道别人侍寝的时候,要本宫在一旁干看着不成!”
可尽管心里这般埋怨,年世兰终究还是念着雍正的。她坐起身来,对着一旁的颂芝说道:“颂芝,去把本宫那些香囊都翻出来,挑个最精致、最特别的,给皇上送去。”
颂芝领命,赶忙在屋内翻箱倒柜,好一番折腾后,终于挑出一个“精致”的香囊。
香囊送到养心殿时,雍正正与几位大臣商议完国事。待大臣们退下后,他拿起桌上的香囊,左看右看,脸上满是疑惑,忍不住问道:“这是鸭子?”
苏培盛在一旁,憋得满脸通红,强忍着笑意,回道:“回皇上的话,颂芝姑娘说,这是华妃娘娘特意绣的鸳鸯。”
“鸳鸯?”雍正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眼中却满是宠溺,“罢了罢了,也只有兰儿,绣个鸳鸯都和旁人不一样,别具一番风味。”
说罢,他顺手将香囊挂在了腰间,那不是一只绣得歪七扭八的“鸳鸯”,而是世间最珍贵的稀世珍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