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陈父陈母已经把明天要买的东西都敲定啦,合不合适还得等明天去商场遛一遛才知道呢。两人回过头,看向陈旭,想问问他有没有啥别的高见,毕竟上次家庭会议上他说的话那可是相当有水平的呢!
陈旭愣了愣,元神回归本体。“啥啊?你俩说啥?”
“你想屁吃呢?啥,啥,啥的,一天天跟个傻狍子似的动不动就发愣。你爸问你明天去他们领导家带两瓶国宾酒,两条红双喜烟,再买两袋大白兔奶糖和一板儿香蕉,凑四样行不行呢。”
“哦,这烟酒档次可不低啊,两样就得二百多吧?能拿出手了,奶糖和香蕉也就是凑个数,我感觉是可以了。我刚才是在想给他们两家孩子买啥呢。想来想去现在学校最流行的就是那种多功能的文具盒和电子表,咱买这两样就行,女孩就是粉色的,男孩就买黑色或者蓝色都行。”陈旭怕陈母真的生气他没听到二人问话,往回找补道。
“就是我们明天九点护校队要有个集训,听说是现役武警教官来作培训。这是第一次护校队的集体活动,我不想缺席。”陈旭很郁闷,这事儿都赶一起了。
“你们那个护校队重要还是你爸的事情重要?你自己心里没个数啊?再说了,就你现在这个样子,来的那个教官能教你啥?明天让你爸去给你请个假,就说咱家有事儿去不了。”陈母有些埋怨的道。
陈国栋连忙说“不能那么说,虽然小旭现在一般人已经教不了他什么了,可也不能骄傲。明天他要是不去的话,别人会不会认为他恃才傲物,要不就感觉他目中无人,到时候你让学校的老师和领导怎么想,反正影响不好。”
陈旭也很纠结:“要不这样吧,明天你们先去逛商场,我九点怎么也得先去学校一下,当面跟老师和教官说明情况,我想他们应该是能理解的。十点咱们大十字街集合,然后在去领导家应该来得及吧?反正应该买的东西基本已经定下来了。”
“其实本来你去不去都行的,刚才你爸我俩商量了一下,让我也去,就算是认认门。可我要是去了,你不去,我感觉就有点儿失礼了。本来是想着同事之间的家庭聚会,家庭成员没到齐怎么也说不过去。毕竟是第一次登门,还是要多注意一些细节,你说呢儿子?”陈母解释道。
“妈,我能明白,没事,我十点准时到大十字街等你们。估计也没啥大事儿,老师能给我家。”陈旭也不想让父母为难,明天要是校领导或者教官不同意,扯用不着的,大不了跟教官过两招。自己两世为人,还看别人脸色?干就完了呗!
陈父陈母一脸欣慰,孩子长大了,知道取舍了。
二龙山海拔并不高,山里到处都是郁郁葱葱的松树,一条蜿蜒曲折的小路在松树之间的空地盘旋着直通山顶。
山顶上矗立着一座道观,正殿的匾额上龙飞凤舞的篆刻着三个大字,清风观。
正殿影影绰绰透露着微弱的烛光,一张八仙桌旁边坐着一个白眉白须,面色红润的道士。
看不出他的年纪,一眼望过去你甚至看不清他的面容,但你要用感觉,却能感觉出仙风道骨,仙气飘飘,正是清风观的清风真人。
他怀里还抱着一个能有五六岁的小男孩,一边逗弄着孩子一边看着面前站着两男一女三个人。
女人微微的抽泣,旁边的年轻男子在一旁安慰着,“小云,到了这里就别担心了,师祖一定会救宁宁的。”
另一个男人大概有六十来岁的样子,魁梧的身姿站的笔直。虽然已经略显老态,但身体还是隐隐散发出彪悍的气息。
这三人不是别人,正是清风真人最小的徒弟裴长龙和他的小儿子、儿媳,而清风真人怀里那个小孩则是裴长龙的孙子。
“师傅,宁宁从小就身体不好,去年大病了一场。好了之后落下了个奇怪的病根儿,每日子时都会昏睡一个小时左右,在这期间只有心跳没有呼吸。”裴长龙向师傅叙述着孩子的情况。
孩子在半年前得了这个怪病,四处求医都看不出问题。西医的各种检查都做过了,都没有办法。无奈之下裴长龙这才想着带来让师傅看看,在他心里师傅是无所不能的。
以前跟在师傅后面杀敌,几乎没有中过埋伏,即使有埋伏,师傅也总是在紧要关头带着他们师兄妹几个从战场的缝隙中突围。这次带着小儿子、儿媳、孙子来求师傅,盼望着师傅能有办法治好小孙子。
清风真人早已不问世俗多年,当初几个弟子都分别找过他,希望他能动用他的老关系在仕途上帮助他的这些弟子们。
但他经历了太多的血雨腥风、人情冷暖,不想再出面管这些狗屁倒灶的俗事。当初如果不是战争胜利之后迅速蔓延的歪风邪气,及时功成身退,抽身回到这小小的道观,说不定建国初的将军也有他的一席之地。
可这些谁又能说的准呢?也许他会在政治的泥潭里身死道消。
师父、师父,既是师也是父,他如何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重孙儿受着病痛的折磨,被人加害夭折呢。
微微叹了一声,站了起来,把怀里的小宁宁交给孙媳妇,看着孩子印堂之上的一丝红线直奔额头,竖起五指一边踱步嘴里念念有词掐算了起来。
一盏茶的功夫,清风真人停下了脚步,坐到八仙桌旁边的椅子上看向裴长龙发问。
“这些年你可有不死不休的仇家?”
裴长龙一脸茫然,随后低头沉思了起来。这些年他早就修身养性,一直与人为善早就不像年轻时飞扬跋扈,除非是自己的儿子。抬起头转身望向小儿子裴志林。
听到师祖的话裴志林也正在思考呢,看向父亲望向自己的目光摇了摇头。
裴长龙转头回清风真人的问话:“师父,弟子自从坐上这个位置之后,这些年一直遵从您的教诲,为人谦虚谨慎,行事低调。子孙也极为约束,让他们切不可仗势欺人,嚣张跋扈,应该没有生死仇敌。”
清风真人一捋须髯:“这世间最难揣测的就是人心,有些事也不是你认为是对的,对别人就也是对的。所有你以为的你以为都是你以为的你以为,都是你自己主观判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