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熬完了一整天,晚上两人躺在被窝中,灯一关。
“婉婉,快告诉我发生了什么。”我着急道。
“你看你,光想知道这些,现在都不对我干别的了。”婉婉双手抱胸。
“咦?”我一愣,随后勾了勾婉婉的鼻子道:“你先说吗,说完咱们一战到天明!“
“就你?切~”婉婉不屑。
随后娓娓道来。
“我跟爷爷奶奶到了东北那边,打车去了长白山,一路上,爷爷买了很多东西,糯米,朱砂,铜钱,香烛等等……”
“后面来到了山下的一个小村子里。爷爷奶奶便带着我走了进去,找到了里面一处十分破旧的城隍庙。”
“当时下着特别大的雪,我跪在青石阶上,双手捧着拜师帖,庙外雪花随风摇摆,时不时刮起一阵风吹得檐角的铜铃叮当作响。”
“学风水,是要见血的,你现在退缩,是可以的,我和你奶奶,包括如烟,会护你一辈子。”爷爷当时就站在我旁边道。”
“我当时就跪着和爷爷说:我不怕血,只要能跟你在一起,不管怎样都行!”
“爷爷笑了,将我扶起,带着我往山上走。”
“爷爷拿出洒在地上,随后和我说:跟着我的脚印走,错一步就是前功尽弃。”
“林间飘着灰蒙蒙的雾气,腐殖层下时不时传来咯吱的声音,仿佛有什么在底下啃食数根,当时天就要黑了,我只觉得很深都在发抖。”
“不知走了多久,我渐渐适应了这种,没了刚才的紧张。”
“可能是爷爷见我不再那么紧张了,便和我说起了话,爷爷告诉我,‘这一趟我们要去寻找野仙,就是那些在山中修炼百年,能精通人言的精怪。’”
“我当时就在想,笨笨也能说话,难不成笨笨也是仙儿?”
“爷爷看出了我的困惑,便告诉我,我这才知道原来笨笨是你一手养大的,并且喂食了精血,怪不得聪明的不要不要的。”
“说完这些,爷爷继续刚才的话,‘东北传说,狐黄白柳灰,五大仙家各掌一方灵脉,我们要找的,就是五仙中的‘白仙’,也就是刺猬化形的精怪。’”
“不知道过了多久,爷爷突然停步,在不远处,顺着手电的光,我看到前方一棵歪脖子老槐树上缠着七道红绳,每道绳结都坠着铜铃。夜风过处,铜铃却纹丝不动。”
“当时爷爷就站在我前面,扭过头笑着对我说‘就是这儿’,随后从衣服里摸出一个油纸包,展开是一撮灰白色的毛发。”
“也就是这打开油纸包的一瞬间,树后突然亮起两盏幽绿灯笼,等那东西完全现身,我险些要摔倒,那是一个三尺高的刺猬,并且是人立而行,尖嘴泛着金属的光泽,背上钢针般的硬刺挂着碎布条,仔细一看才发现那竟然是褪了色的红肚兜!”
“二十多年过去,你终于是来了。”
闻言,我也是一愣,二十年前,那时候爷爷奶奶应该还没遇到我,啥时候得问问爷爷奶奶这事是怎么回事,怪让人好奇的。
““想必你们是决定要让这女娃立‘四梁八柱’了?”当时那白仙就作揖道。”
我在一旁连连点头,所谓四梁八柱,就是在出马前,其实还要立堂口,既然是堂口那就肯定不是单独一个人,就和古代朝堂似的,有着许多衙门。
一个堂口最根本的就是四梁八柱,没有四梁八柱,那这个堂口就不算完整,四梁就是胡黄常清四大家族,八柱指的是堂口下面的八个不同部门。
“当时的我什么都不敢说,甚至大气都不敢出,爷爷却笑着蹲下,将买来的香烛纸钱摆放整齐,随后道‘四梁八柱我看就算了,我这二徒弟已经有了丈夫,堂口的话会找地方尽快设置。”
“听到爷爷这么说,那白仙很显然有些不乐意,气势汹汹的指着爷爷道:‘你!’但是半晌也没出声,最后无奈的叹了口气。”
“随后,白仙走到我身旁,伏在地上,缓缓开口:‘我叫白瑛,修行三百余年,’话语间,她周身泛起莹白色的光。‘我的心头血可助你与我缔结血契,而我修为尽散。’”
“说完,她便闭上眼睛,似是等待我的动手,我有些无助的看向爷爷奶奶,爷爷轻声叹气,点燃蜡烛和纸钱,而奶奶则是递给我一把道并对我说:‘仙家渡劫,本就要舍去肉身,你若不解这血,下次渡劫能不能成功不说,即便是成功了也永世难脱畜牲道。’”
“雪渐渐小了,我接过刀,当刀刺入她心脏时,没有血,只有一滴金液体缓缓渗出。”
“我将金液点在眉心,就在那一瞬间,仿佛有一股记忆在和我的记忆融合,山峦化作龙脉,地气如丝线交织,亡魂在幽冥低语,眼前一切都显得那么真实。”
“随后白瑛的躯体逐渐变小,爷爷让我抱着她下山。我就把她抱在怀里,下山后,爷爷让我给她选处风水吉地。”
“我千挑万选,花了好多天,才找到一处不错的风水宝地,我总觉得不能亏欠人家太多。”
“后来两天,我老感觉额间灼痛如烙,爷爷告诉我这是白瑛的神识在为我打通‘窍穴’。闻言我这才放心。”
“然后就回来了。”
我点头,怪不得呢,三百年修行的白仙,而且是在长白山那种大仙很多的地方,实力必然不容小觑。
“好啦,我说完啦。”婉婉趴在我身上,随后靠近我的脸“你是不是该有所表示了呀?”
“行,今个你爷们就大刑伺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