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猜?”苏令宜没有回答。
高筱雅见她居然还有会回避问题的时候,脸上的笑立刻就变得毫无遮拦起来。
苏令宜没去管高筱雅,而是开始想起自己的事。
按高筱雅的话,周美娟之所以会把高云舟养在身边,一来是想让宋玉玲体会骨肉分离之痛,二来就是能借此牵制高崇文,免得他跑了。
只是周美娟没有算计到,在宋玉玲眼里,有利可图的时候是孩子,一旦孩子成了她的绊脚石她就会毫不留情地丢下。
现在高崇文成了鳏夫,要是严文茵真去找过周美娟的话,难保这两人不会“一拍即合”。
但问题又来了,严文茵又是怎么说服高云舟的?
当一条线索怎么都捋不清楚或是很牵强的时候,就应该放弃再重新换个思路。
苏令宜抛开周美娟和严文茵,只单单从高云舟这个人身上去挖掘。
不得不说,拘留所也有拘留所的好处,那就是可以让她心无旁骛地去想事情。
很快,苏令宜又想到了另一种可能性。
既然高云舟长期在首都那边被那个家里的人“霸凌”的话,外地的父母便成了他唯一的希望。
而当他发现母亲自杀身亡,父亲对他不管不问的时候,他应该是很绝望吧?
所以,高云舟会不会想自杀?
但她掺和一脚,让人及时送他去了医院,在他醒过来之后,可能周美娟许诺了什么,所以才将错就错把他的摔破头推到了她身上?
还有一种可能,这都是高云舟的自导自演,先任由周美娟吵吵嚷嚷污蔑她,然后再找个时机对警方说出“实话”,说是周美娟逼迫自己干的,借此来报复。
所以,高云舟到底会是哪一种?
苏令宜猜不出来,毕竟两人就只有一面之缘。
不过,如果后天之前,严驰野来接她的话,那就是她猜中的第二种情况。
毕竟无论是严文茵还是周美娟都是极难缠的主,三天内想撬开她们的嘴根本不可能。
不知不觉间,“牢房”内的光线已经暗了,连对面“牢房”高筱雅的脸都看不清。
苏令宜索性就往床上一躺,闭着眼睛开始休息。
天黑下来后,高筱雅却开始变得异常。
她在“牢房”里焦躁地来回踱着步子,甚至有好几次都想把对面躺着的苏令宜喊醒。
就在这时,“牢房”的灯亮了,不一会儿,看守送饭过来。
一碗米饭加一小碟水煮冬瓜。
说是水煮,其实就是看不见半点油花,就像是拿水煮熟撒点盐那种。
这种清淡的水煮菜,苏令宜从前可吃太多了。
明明她根本都不胖也没影响到上镜,却偏偏还要被人污蔑说她那张脸胖的镜头都挤不下了,对她身材的声讨就没有停止过,而她的经纪公司却硬要她减肥。
水煮菜,她是真的没少吃。
苏令宜目光偏向那一大碗米饭,还行,比从前吃得好,至少这碗米饭可以管饱,以前米饭都得数着数呢!
看守看苏令宜不吵不闹开始吃饭的时候,不由暗自点了下头。
就是不同,这样的东西都能吃得这么香……
转身再看对面的高筱雅,对方根本对那碗饭和水煮冬瓜毫无兴趣。
“高筱雅,你要不吃,我就拿回去了!”
这么多犯人,就这个最麻烦,吃个饭还要挑三拣四。
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的高筱雅挣扎了一下,还是不情不愿地走上前接过饭菜。
等看守离开之后,她拿筷子挑了两粒米放进嘴里,立刻就嫌弃得不行,都是陈年的,一股子怪味!
再夹一筷子冬瓜,刚进嘴就“呕”的一声吐了出来。
猪都没吃这么差的!
她气得想摔碗,可是一抬眼就看对面的苏令宜居然吃得津津有味,当即便有种自己身份很高的优越感。
“猪都吃不下的东西,你居然能吃得下?”高筱雅阴阳怪气地开口。
苏令宜没理她,专心吃饭。
“你是几辈子没吃过饱饭啊?别吃了!你的学学我,要抗争!大家都不吃,下一次他们就会改善伙食了!”
一听这话,苏令宜放下手里的筷子,将嘴里食物咽下去之后,才翻了她一个白眼。
“这是拘留所,你当是哪?有饭就吃吧。”
苏令宜可算是知道为什么这么短的时间内高筱雅就瘦脱相了,先前还以为她是忧心的,没想到原来只不过是嫌弃伙食不好饿出来的。
“吃吃吃!你是猪吗?这种东西都吃得下!哦,也对,你本来就是吃这些猪食的身份。”
高筱雅觉得苏令宜真的是这个世界上最讨厌的人,这里的女犯人哪一个不是战战兢兢,或是哭哭啼啼,她可倒好,就跟待在家一样!
这就是天生的贱种吧!
在这种地方居然还能睡得着吃得下!
苏令宜都懒得搭理她,把碗里的饭菜吃完后,将碗碟叠放在门口,等着看守来收。
等到夜里熄灯之后,高筱雅却是比之前还要反常。
她的脚步声在寂静黑暗的“牢房”中尤其明显,苏令宜被吵得睁开眼:“这里上厕所是固定的时间?”
她忽然的出声吓得高筱雅一激灵,“啊”的一声尖叫,便抱着头蹲到了铁栅栏门边瑟瑟发抖。
那一声尖叫把苏令宜都叫得坐了起来。
她索性起了身,朝门那边走去,想靠近点看个究竟。
可谁知她的脚步声却让高筱雅抖得更厉害了,甚至都带上了哭腔:“不关我的事……你不要来找我……是你自己想不开撞的墙,又不是我逼的……”
苏令宜眉梢轻挑,这话听着像是有瓜。
“高……筱……雅……”
她轻颤着声音缓缓拖着长音喊着她的名字。
“啊——”
高筱雅抱头缩得更紧了:“走开!贱货!不要靠近我!”
也不知道是她的叫喊声太响,还是这样已经成了一种常态,很快又亮起灯,就看看守带着一名穿着白大褂的人过来。
看守打开牢门,那名白大褂立刻就打开手里拿着的铝盒,从里面拿出玻璃的针管,装上针头,然后掰了支药水,晃匀后,直接就摁住高筱雅打在她手臂上。
没多久,高筱雅就安静了下来。
苏令宜在旁看着,等他们人要走的时候,她将看守喊住,问道:“她怎么了?”
看守告诉她,那间房之前住了另一个女的,自从高筱雅来了之后,天天辱骂人家,然后那个女受不了撞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