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流放地那破败不堪、散发着腐朽气息的营帐内,空气中弥漫着压抑与沉闷。苏悯贤和他的朋友们围坐在一处隐蔽的角落,荒草丛生将他们的身影半遮半掩。夜色如浓稠的墨汁,仅有几缕微弱的月光艰难地穿透云层,洒落在他们满是坚毅与决绝的面庞上。这是他们首次郑重其事地商讨回宫复仇的计划,每个人的心脏都在胸腔里剧烈跳动,紧张与激动交织,如同一团熊熊燃烧的火焰。
“若想成功复仇,第一步必须弄清楚冷幽凝在宫中的势力分布。”苏悯贤率先打破沉默,他微微皱眉,目光深邃得仿佛能穿透无尽的黑暗,直接洞察那远在京城宫殿中权谋交织、波谲云诡的场景。他缓缓伸出手,在地上随意捡起一根枯枝,在尘土上轻轻勾勒着,试图梳理出冷幽凝势力的轮廓。
陈安下意识地推了推鼻梁上并不存在的眼镜,清了清有些干涩的嗓子,说道:“我在流放之前,曾听闻一些朝中官员的派系纷争。冷幽凝背后必定有一群党羽支持,这些人相互勾结,盘根错节。我们必须深入挖掘他们之间的利益纠葛,方能各个击破。”他语速平稳,条理清晰,每一个字都像是从脑海中精心筛选而出,带着严谨的逻辑。说完,他微微低下头,手指无意识地在膝盖上轻轻敲击,似乎还在思考着更多细节。
周启双手抱胸,眉头紧锁,陷入了沉思。片刻后,他缓缓开口,声音沙哑,带着几分历经沧桑的厚重感:“依我看,咱们得想办法混入宫中。可这谈何容易,宫门禁卫森严,防守密不透风,我们现在这流放犯的身份,还没靠近宫门,就会被如狼似虎的侍卫们抓捕起来。”他抬起头,望向远方,脸上的皱纹在月光下显得更加深刻,仿佛每一道纹路里都藏着无数的故事与无奈。
这时,一直沉默不语的赵勇猛地一拍大腿,站起身来,大声说道:“要不咱们劫狱,抢些兵器,直接杀进宫去!”他身形魁梧壮硕,动作间带着一股豪迈不羁的江湖之气,话语里满是未经深思熟虑的直爽与鲁莽。他的声音在寂静的夜晚格外响亮,惊起了不远处草丛中的几只夜鸟。
“不可。”苏悯贤连忙摆手,神色严肃,“此举太过鲁莽冲动,我们人数有限,又对宫中地形不熟,贸然强攻,无疑是以卵击石,不仅无法复仇,还会白白丢了性命。”他冷静地分析着,目光在众人脸上一一扫过,试图从他们的神情中捕捉到更多灵感,同时也在暗暗给冲动的赵勇泼冷水,让他冷静下来。
林婉儿轻轻咳嗽一声,轻声说道:“我在大户人家做丫鬟时,知晓一些旁门左道的消息。据说宫中时常会招募杂役,我们或许可以想办法通过这一途径混入。”她声音轻柔,如同春日里的微风,却如同在寂静湖面投入一颗石子,激起层层涟漪。众人纷纷将目光投向她,眼中满是期待与思索。
众人纷纷点头,觉得这是个可行的办法。但紧接着,新的问题又接踵而至。“就算能混进去,如何在偌大的宫中找到冷幽凝的把柄呢?这皇宫宛如一座迷宫,要找到关键线索谈何容易。”陈安提出了疑问,脸上满是忧虑与困惑。
苏悯贤低头沉思片刻,脑海中思绪如麻,突然眼睛一亮,说道:“冷幽凝既然能在宫中翻云覆雨,只手遮天,必定与后宫的一些妃嫔有所勾结。我们可以从这方面入手,先接近那些妃嫔,取得她们的信任,再寻找机会揭露冷幽凝的罪行。”他的眼神中闪烁着智慧的光芒,仿佛已经看到了复仇的曙光就在不远处。
接下来的日子里,他们开始紧锣密鼓地筹备。周启凭借自己丰富的人脉,四处打听宫中招募杂役的具体时间和要求。他常常趁着监工不注意,偷偷溜到流放地附近的城镇,与那些三教九流的人物打交道,哪怕遭受冷眼与嘲笑,也从未放弃。陈安则日夜研读史书,试图从过往的宫廷斗争中找到可借鉴的经验。他蜷缩在营帐的角落里,就着昏暗的光线,一页页翻阅着那些珍贵的书籍,手中的笔不停地记录着关键信息。赵勇负责训练众人的武艺,虽然条件艰苦,没有趁手的兵器,也没有宽敞的场地,但他丝毫没有放松。他带着大家在荒郊野外,顶着烈日或寒风,一遍又一遍地练习着基本招式,喊杀声在空旷的原野上回荡。林婉儿凭借着女性的细腻心思,为大家准备各种伪装的道具和身份资料。她收集破旧的衣物,精心修改,使其看起来更符合杂役的身份,还四处寻找一些能证明身份的假文书,反复琢磨如何做得逼真。而苏悯贤则统筹全局,不断完善计划的每一个细节。他每日都在脑海中推演着各种可能出现的情况,与朋友们反复讨论应对之策,不放过任何一个漏洞。
在一个狂风呼啸的夜晚,风声如鬼哭狼嚎般在流放地上空肆虐。众人再次相聚,营帐在狂风中摇摇欲坠。苏悯贤看着面前这些志同道合的朋友,心中满是感动与欣慰。“我们的计划已经初步成型,但前路必定充满艰险。”他目光坚定地说道,声音在狂风中显得有些模糊,但每一个字都透着决然,“但只要我们齐心协力,就一定能战胜冷幽凝,让真相大白于天下!”众人纷纷起身,握拳宣誓,誓言在狂风中回荡,久久不息,仿佛是他们对命运的宣战,对复仇的坚定承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