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定会被人发现的,起码丁十七一定会发现的。颜潇儿笃定地这么想着,拳头不由地捏紧了。
“呵呵呵,我想起来了,你的小郎君还不少,比我那个傻姐姐机智多了。那个家伙呀,呵呵呵,你呀,迟早会知道真相的。”
颜潇儿不想再被她的话所左右情绪,直接问道:“那你把我叫进来究竟是为了什么。”
巫念伸出一根手指,轻轻靠近颜潇儿,点了点那些退回到她身体外围的金光,“这个嘛,一来是我和姐姐自灵虚台外一别后,再没有见过面。这些金光,真叫人怀念得紧哪。”
“二来是,我要帮你觉醒女帝的血脉。”
颜潇儿皱起眉头,警惕道:“你和潘堂主总是说什么女帝女帝的,我不懂你们在玩什么暗语,可是不要把我牵扯进去。”
巫念“啧啧”的摇了摇头,道:“好一派正气凛然、事不干己的小模样,我见犹怜,可是这是你的命运,逃不开的。”
“你们说话总要有个谱吧,如今天下太平,国君向善,佑护百姓,你们何必要搅合什么是非。”
“那你是不懂,这离国的天下是怎么来的。”
“怎么不懂,我也不是小孩子了,战争赢了就是赢了,虚国败了,被灭国了,就是这么回事。”
“我说你不懂吧,那是如何赢的,只有百年前的他们知道,本来可以不用灭国,就能永久和平相处的。将我们巫连族全族连根拔起,换来的只是百年安宁,百年之后,你们离国也终被会禁术反噬。”
“被禁术反噬的不是巫连族么?”
念儿一脸愁苦地笑了,“与其说是反噬,不如说是我们被骗了……”
“反正我只是灵体,记忆并不完整,只有每次被释放出来的时候,我才知道发生了什么,要知道所有的事情,必须找到我的本体才行。你不相信我,也要相信我姐姐说的话。”
颜潇儿咬了咬牙,她是对巫凰有一些莫名的崇拜,但是不代表她就要完全听从这两姐妹的话。
“她就说一句继承遗志、完成使命什么的,我完全没明白。”
“呵呵,我那个傻姐姐,一辈子的心愿就是希望和离国永久停战,她呀,太傻了。”
“你说她想要和平?为什么又要突袭离国国都呢?”
“因为那根本不是她呀,是一个我和她都很信任的人,用了招魂之术,招来了上一任女帝巫珏的魂。说起来,我的本体也有责任,要不是我先找到了巫筇表哥的魂,也不会被人利用了。”
“……”
“虽然我不知道在灵虚台发生了什么事,但是你身上的护身甲,明显有着灵噬族的气息,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姐姐很有可能上一个护佑的人就是离埜。”
颜潇儿没想到她仅凭借猜测就能猜对。
“我在一本书上看过,离埜国君身上是有这么一件附魂锁子甲。”
“你看看吧,我那个傻姐姐,一会想一人救天下,一会又想一生护一人,她那么矛盾,怎么会不被人利用到死呢。”
“利用到死?”
“如果离埜守城之时,护身甲在他身上的话,那么攻城的那个人,就不可能是我姐姐。而那个人,不仅离间了我和姐姐,后来还假冒我,诓骗‘圣女’,启动了全族相连的禁术,我们是出了内贼,才遭受了灭顶之灾。”
圣女?颜潇儿还能记起来那个人的名字,可那都隔了好多代了。
“圣女?沐妍?”
“呵呵,那是第一代圣女,后来,他们沐家享受到了‘圣女’光环带来的莫大好处,就将后代不断献祭了出来,才能够一直一直的光耀门楣。当年的和平因‘圣女’起,最后的毁灭也是因为她们。”
颜潇儿听了这些话只觉得匪夷所思,可又没法证明,巫连族已经灭族百年,她编造这些话又有什么意义呢,只是为了骗她不成。
“你说的骗你们的那个人,究竟是谁。”
“潇姑娘你虽然还小,没有听过他的名字,但从今往后一定要记住,天底下最最伪善之人——独孤越。”
“独孤越?”颜潇儿觉得这个名字她并不是完全没有听过,可是记忆里却搜寻不出来。
“以我对他的了解,百年过去,他的肉身自然是已经消亡,可是他筹谋的一切却是为了百年之后。一定有后人留下来,继承他的‘遗志’的。”
“他也是巫连族的人么?”
“呵呵,好玩之处就在此呢。越哥哥他呀,只是一个凡人,你们是不是觉得远古灵族才是世界最有权势的人,其实,我们才是被凡人利用的棋子。你看天下是不是凡人居多,我们要保佑他们安宁,还要献出我们的灵力战斗,如果不是为了这些凡人么,我们隐居山林,自由自在多快活。”
颜潇儿觉得她说的这番话,似乎有道理,又似乎过于主观。难道权势本身不也是一种得到么。
巫念自然知道她在想什么,又摆出一副嘲弄的口吻:“等有一天,你身具灵力的时候,就什么都清楚了,尤其是清楚什么是身不由己,你现在只不过是以凡人的思维在考虑我说的话罢了。”
“我怎么会有灵力,我就是个普通人,我们颜家从来都没有任何远古灵族的血统的。”颜潇儿奋力争论道,“这些金光,也是你姐姐没入我身体后出现的。”
巫念眼神中流露出悲情之色,“潇姑娘,你知道么,很多东西不是你以为怎样就怎样的。我姐姐在登基之前,最大的爱好不过是收集研究远古异兽的资料,她如果天生没有‘威’,也就不会被列为帝位继承人,她想当个着书立说的学者,老天爷却偏偏让她统率一国之力。”
“你以为她愿意么,更何况还是要和自己心爱之人开战,她挣扎过也期盼过,才会约离埜去灵虚台一叙,本来是想终结战事,结果呢,莫名陨落,连尸骨我都找不到,最终我也被人砍下头颅,化作白骨。”
“过了百年之后,我才遇见你,才能见到她的灵体,她说我是她唯一的亲人,可她做这些事,又想过我的感受么。她以为和平是可以两国之君决定的,这就是她错得最离谱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