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开雕花木门的瞬间,浓重的血腥气便刺入鼻端。池易卿执笔的手悬在半空,墨汁顺着狼毫笔尖滴落在宣纸上,晕开一团浑浊的阴影。
他抬眼时,正撞见黎知许垂在身侧的左手。蜿蜒的血痕自苍白腕骨爬满整个手掌,凝结的暗红与新鲜血珠交错斑驳,仿佛雪地里零落的红梅。
“伸手。”
池易卿搁笔的声响格外清脆。他起身时带翻了案头青瓷茶盏,残茶浸透袖口都浑然不觉,瞬移至对方面前的衣袂掀起一阵裹挟雪松香的疾风。
黎知许下意识将手背到身后,却被扣住腕子拽到烛光下。池易卿指尖凝着碧色灵流拂过狰狞伤口,灵力与血肉相触时发出细微的灼烧声。
“解释,别告诉我是不小心伤的,戒指戴在手上,别的伤不了你。”
黎知许盯着案头跳动的烛火,“翊暻他伤自己,我劝不住。”喉结滚动咽下血腥气,“于是我说他如果还要那么做,我就跟他一样。”
疗愈术骤然紊乱,池易卿捏着他新愈的腕子抵在案边:“所以你便亲自示范,教他如何用灵刃剖得更深些?”
“那示范得很尽心。”温润嗓音浸了冰,池易卿却低头往他掌心塞进暖玉手炉,“灵刃再偏半寸便伤到灵脉,届时你是要他抱着你哭,还是我跪在药庐煎三个月的续命汤?”
池易卿突然捏紧他的指尖。玄铁戒感应到主人情绪波动,浮起一层淡金微光,又很快黯下去——这枚刻着九百道护身咒的灵戒,防得住外界万千杀机,唯独对主人的自伤无能为力。
“……”
“他就这么重要吗?”得不到回复,池易卿的声音似乎有些发颤,“重要到你不惜伤害自己也要阻止他?”
黎知许忽然倾身封住他的唇。这个沾着血腥气的亲吻太急,撞翻了案头青瓷笔洗,却让池易卿眼底的霜色化开些许。
“只划了一下。”黎知许抵着他额头喘息,“别生气了……”尾音消融在突然加深的吻里,玄铁戒磕在紫檀木上叮咚作响。
池易卿拦腰将他抱上临窗矮榻,拆发簪的动作却温柔至极。玉冠坠地时,黎知许腕间残留的灵焰正映亮他眼底未消的愠色。
月白广袖笼住两人身影,黎知许腕间新愈的肌肤突然贴上温热唇瓣,惊得他缩了缩手指。
“这道疤会留三日。”池易卿的吐息拂过敏感处,“正好提醒某人……”未尽的话被黎知许以吻封缄,案头将熄的烛火突然爆出灯花。
“阿池,我心中,唯你一人。”
烛花爆开的脆响里,池易卿的气息突然紊乱。他起身扯过檀木架上的雪缎帕子,沾着温水一点点擦拭黎知许手上那些干涸的血迹:“嗯。”
黎知许被突如其来的力道拽得踉跄,后背抵上云锦软枕。池易卿屈膝压住榻沿,月白寝衣领口因动作过大滑开寸许,露出里头雪白的肌肤。
“他倾慕你。”池易卿突然捏住他下巴,力道却轻得像抚琴,“用自伤换垂怜,这法子……”尾音消融在骤然贴近的吐息里,“确实比我的聪明。”
黎知许望着近在咫尺的霜睫,忽然想起一年前问剑大会。那时池易卿为替他挡下偷袭的毒镖,也是这般将他困在墙角,背后浸透的血把苍蓝剑袍染成玄色,面上却笑着说无妨。
他和苏翊暻以前的事,他的真实身份,池易卿大概一辈子都不会知道。
所以眼下,还是好好哄哄自己这个吃醋的男朋友吧。
“师尊从来不必用手段。”黎知许伸手贴上池易卿心中,玄铁戒与胸下跳动的那颗心脏重叠,“是我追着师尊要在一起的。”
池易卿突然泄了劲道,额头抵着他肩窝低笑。温热的震颤顺着相贴的肌肤传来,混着几不可闻的叹息:“怎么说话这么乖。”
“我以前不乖吗,师尊。”
黎知许睁大那双狐狸眼略带无辜的说道。
“乖过吗。”
池易卿用大拇指摁了摁黎知许红的滴血的下唇,眸子里似有火在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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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了一晚上同人文的我不想面对现实了,我想要我cp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