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珩钰黑沉沉的眸子看向璃月,便是再哭,也是她自找的,沉声:“依着我们汉人的规矩,你得三媒六娉。”
草原可没有那么多规矩,拓跋子浚淡声:“我们草原的规矩,三十头牛羊,待战事一过会叫人送到你家。”
这是真的要娶了,不是说着玩,楚珩钰磨了磨后槽牙,沉声:“他可是在我身边长大,送她到你们部落,这点要求,你总能答应吧。”
拓跋子浚看了看他身后的一行人,二十几人,不足为惧,既是她的兄长,便就允了。
人马重新开始走动,璃月蹭了蹭眼睛,擦干眼泪,她是没想到楚珩钰会冒险追来,她璃月在他心里有那般重要么。
她一直以为,她璃月来这世上可有可无的,对谁都不曾重要过,即便和楚郎君有几分感情,她也以为郎君不会为了她这般冒险。
究竟是她低估了郎君对她的感情么。
人马走动,渐渐的开始加快。
入夜休息在野外。
一队汉人很是扎眼,关键队伍里带了女人,拓跋子浚自然要跟首领解释,便就要说起阮姑娘此人做了什么事,买马匹抢药材,关键是拓跋子浚没抢过这个女子倒是把各族首领逗笑了,都说抓的好。
汉人放牧不少,草原上与汉人姑娘通婚的不少,这些部落首领还算开明。
休息的时候,几个首领就到璃月跟前转悠,看看此女长的如何,之后用外邦话交谈。
楚珩钰在不远处,自然看清了这什么首领,不过就是一群老头子,叽叽喳喳,呜噜呜噜,说的不知道什么话,问吉牧,烙子道:“他们说的什么?”
吉牧轻咳两声道:“说璃月长得不错,那小子有眼光。”
烙子道:“说璃月眼睛好看,将来的孩子眼睛也一定好看。”
吉牧又道:“还说叫他们两回去就叫生十个八个草原勇士。”
“够了!”
楚珩钰面色沉的不能再沉,看了看那一脸春风的拓跋什么人,捏拳,很是不爽。
拓跋子浚帮璃月松了绑,就坐璃月身边,面上难得的高兴,道:“阮姑娘,我的族老可都正式见过你了,你以后,可就正式是我的女人了。”
璃月皱眉:“草原这般不讲究的么,老人家看看就是你的女人了。”
“自然,还差最后一步。”
“什么?”
拓跋子浚凑近,“你们汉人叫洞房。”
“你!”璃月伸手就揪住拓跋子浚的耳朵,拓跋子浚疼的“嘶”一声,忙扣住璃月手腕。
大庭广众之下,外邦人瞧见这女人这般泼辣,居然制住了草原最英俊的勇士,哈哈大笑。
几个首领第一次见拓跋子浚吃瘪,捧腹笑出声。
楚珩钰瞧见眉心深皱,只觉璃月在与人打情骂俏,半点不觉得好笑,
拓跋子浚沉声:“松手!”
“不松,不然你放我走啊。”
拓跋子浚用力,璃月也发了狠,到底吃痛,松了手,拓跋子浚揉了揉耳朵,面红耳赤,眼眸沉沉,沉声:“你给我等着。”
说着就拉起璃月,要往无人处去。
烙子,吉牧忙上前去拦着,拓跋子浚的人手跟着去拦,青回,容生忙去帮忙,一会儿功夫,两边人马对峙打了起来,楚珩钰飞身拦住拓跋子浚的去路,沉声:“松开她!”
拓跋子浚头回被人揪耳朵,心火都被揪了上来,松开璃月,他倒要看看,这眼前人有多高的本事,说着两个男人动起手来。
打架,是个男人就爱瞧热闹,部落里闲着的人都开始围上来。
拓跋子浚拳头重,楚珩钰拳法快,真打起来就是两个高手,破空声声,精彩绝伦,不过,真挨上一记不是闹着玩的。
楚珩钰发了狠,满身的锐气,眼眸都带着杀意。
拓跋子浚越打越吃力,直觉这样的人不是卖酒的人家能培养的起的,尤其是那双锐气的眸子。
最后拓跋子浚心门中一拳,楚珩钰肚子被踢上一脚, 双双后退才止住了争斗。
璃月心都揪着,忙去扶着楚珩钰,“你没事吧。”
拓跋子浚捂着心口,沉声:“你是什么人?”
楚珩钰亦是语声沉沉:“你想对她做什么!”
两个男子眸子对视,火药味十足,最后还是拓跋子浚转身离开。
再转身一看他的下属,竟然也没占上风沉声:“住手!”
一场争斗,就这般收了场。
璃月扶着楚珩钰到一处坐着,小声:“你走吧,别管我。”
楚珩钰生气:“怎么,你想做那蛮子的女人。”
“我不想,可我不值得你搭上自己的命。”
“哼!吾的命不是一般人能拿的。”
说不通,璃月也着急,眼眸湿润,问:“郎君,你不怕死么?”
“吾不怕死,但怕白白丢了性命,但若这性命因你而丢,吾以为不是没有任何意义。”
璃月眼眶更湿润了,好似含着一汪盈盈水光,蓄满之后睫羽一颤便如泉涌,她头一回,给人一种梨花带雨的感觉,透着几分女儿家的脆弱。
楚珩钰看着璃月,替她擦了眼泪,他竟然觉得今日这般情况下才真正收服璃月,原来为她豁出命她才会露出几分软弱来。
揉了揉璃月的脑袋道:“好了,莫哭,今日好好休息,继续想办法就是。”
璃月点头,伸手擦去眼泪,眸子便像剔透的琉璃盏,又将她衬得柔弱几分。
璃月就坐楚珩钰身边,靠着楚珩钰休息。
楚珩钰也没搂着璃月,这外邦人看着,自也要做出一副兄长模样。
楚珩钰揉着肚子,拓跋子浚亦是时常揉一揉心口,相互都有一点内伤。
整个队伍几乎都是两天一夜没睡,真歇下,都沉沉睡去,自然,也有醒着的外邦人留守看着,跑,暂时不是时候。
次日,天光泛起鱼肚白,队伍就开始整装,外邦人吃干肉,璃月他们就吃干炒米,分了各自吃一点对付。
草草收拾之后,璃月被人一把带走,是那叫朔的下属。
楚珩钰和拓跋子浚对视,皆是洞隐烛微,目光如炬,似狼与鹰的对视,相互不把对方放在眼里,又相互防备。
再次赶路,真是朝着运城方向,日夜兼程,直直到了运城,都没寻上时机。
吉牧烙子都听楚珩钰的,这时候,进城其实很不明智,就见楚珩钰面色淡淡,没有离开的意思。
楚珩钰眸色沉沉的看运城,对着身后的武斌交代,没多久,武斌掉头走人。
城楼的蛮子见到首领忙叫开城门,楚珩钰看着城楼,外邦人,汉人都有,经过几个月,这些汉人担惊受怕,一个个瞧着都是人模鬼样,这还是眼见的,没见着的呢。
城门打开,队伍开始进城,楚珩钰混在里面跟着进城。
几个外邦首领上了城楼,包括拓跋子浚,而璃月被人牵着朝着驿站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