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青瓷在薄棺中惊醒时,鼻腔里灌满腐臭的鼠尿味。棺盖内壁刻满带血丝的《饲鼠咒》,每道咒文缝隙都嵌着颗发黑的米粒——那根本不是粮食,而是风干的鼠胎!当她试图推棺时,三百根鼠须穿过棺缝,将她的四肢钉成\"大\"字形。
送葬唢呐声突然变调。苏青瓷的瞳孔适应黑暗后,看清棺内铺着的\"锦缎\"竟是用鼠疫死者的皮拼接而成!那些皮肤表面的疱疹里,正钻出米粒大小的灰仙幼崽。当第一只幼鼠咬破她脚踝时,棺外突然传来啃噬声——抬棺的三百只黄皮子,正在分食某具腐尸的脏腑!
棺盖突然掀开条缝。苏青瓷的喉咙被鼠须勒住,视线被迫转向东南方——月光下的乱葬岗上,九座新坟正在渗出彩色丝线。那些丝线在空中织成张巨网,每处网结都挂着个鼠头人身的怪物,正用锈迹斑斑的绣针缝补夜空!
\"苏家...第七座绣坟......\"
似人似鼠的呓语在耳畔炸响。苏青瓷的腕骨突然爆出疱疹,脓血中爬出无数银灰色丝线。那些丝线自动穿入绣针,将她溃烂的皮肉缝在棺板上,针脚竟与母亲遗留的《灰仙噬魂图》如出一辙!
腐尸的恶臭突然浓烈。苏青瓷的右耳钻入团蠕动的丝絮,耳膜被刺穿时,她听见了百年前的真相:曾祖母为防鼠疫,将染病村民活埋制成\"瘟人绣\"。那些腐尸的神经被抽出制线,溃烂的皮肤绷成绣布,在《五仙谱》上化作镇瘟符!
棺木突然剧烈颠簸。苏青瓷的残破身躯被甩出棺材,跌入深不见底的鼠洞。当她抓住洞壁藤蔓时,发现那些\"藤条\"竟是无数老鼠尾巴绞成的绳索!最深处传来织机轰鸣声,九十九具白骨正操作人骨织机,用鼠疫患者的肠子编织裹尸布。
\"青瓷...接梭子......\"
母亲的残影出现在织机前。苏青瓷的掌心被鼠须刺穿,白骨织工突然集体转头——它们的眼窝里塞满带血的米粒,下颌骨开合间吐出混着蛆虫的丝线!
织机突然喷出彩色毒雾。苏青瓷的皮肤开始溃烂,伤口中钻出的却不是血,而是细密的灰线。当那些丝线缠上白骨织工时,整个鼠洞开始震颤,洞顶坠落的不是土石,而是密密麻麻的\"鼠茧\"——每个茧内都裹着具苏家女子的尸骸!
苏青瓷撕开某个鼠茧,腐尸手中的青铜梭突然发烫。当她的血染红梭尖时,织机上的裹尸布浮现出血字:\"破瘟需焚瘟谱,祭梭当饲己魂\"。洞底突然裂开深渊,九口青铜瘟鼎缓缓升起,鼎内沸腾的竟是她历代先祖的脑髓!
当第一滴脑髓溅上脸颊时,苏青瓷的脊椎突然暴长鼠毛。她嘶吼着将青铜梭刺入心脏,剧痛中看见自己的魂魄被扯成丝线,在空中织成张《焚瘟图》。三百具白骨织工突然集体自焚,火焰顺着丝线烧向鼠仙本体!
深渊底部传来鼠仙的惨嚎。苏青瓷在意识消散前,看见自己的残躯坠入鼎中,与历代饲瘟者的亡魂熔成柄青铜绣剪。当绣剪破空飞出时,整座乱葬岗的鼠坟同时炸裂,七百具瘟尸在月光下化作灰线,最终凝成她掌心的灰仙刺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