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铜棺椁被血月染成暗红色时,陈默的脊骨开始增生出脊椎状骨刺。他看见母亲怀中的女尸正在融化,腐烂的皮肉如同活物般爬上自己的小腿。族谱上的\"陈长生\"三字突然裂开,每个笔画都变成蠕动的尸虫,钻进他的鼻腔。
子时·斩亲
骨刀切入母亲咽喉时,涌出的不是血液而是粘稠的尸蜡。陈默按《阴符经》将刀刃没入天突穴,刀身突然浮现出百张哭泣的人脸。当他横拉切开气管时,伤口里钻出上百条带着倒刺的舌头,疯狂舔舐着他的手腕。
\"还不够深...\"女尸的手掌突然抓住刀背,力量之大几乎捏碎陈默的指骨,\"要看到枕骨大孔...\"话音未落,母亲的头颅突然180度旋转,腐化的眼珠里爬出指甲盖大小的蜘蛛,背甲上全刻着陈氏家徽。
当骨刀终于触及颈椎时,整具尸体突然剧烈抽搐。陈默的阴阳眼看到母亲腹腔内蜷缩着胎儿大小的肉团,表面布满神经突触。肉团裂开的瞬间,二十年前被封印的哥哥从血水中站起,浑身皮肤如同活蛆般蠕动。
丑时·剜心
手术刀划开女尸肋下的瞬间,陈默看见自己的倒影在脏器间流动。那颗心脏长满人脸状肿瘤,冠状动脉缠绕成\"长生\"字样。当他用青铜镊子夹起心脏时,心室突然爆开,涌出混着脑浆的黑色脓液。
解剖台突然软化成人肉质地,女尸的肋骨化作利齿咬住手术刀。陈默用镇魂钉固定尸体四肢时,钉孔里喷出的血雾在空中凝成恶咒。最恐怖的是摘除的子宫内壁,密密麻麻写满历代守宅人的遗书,字迹全用胎盘血书写。
当他要切开子宫内的肉瘤时,胎儿突然睁眼抓住解剖剪。这个浑身长满嘴的怪物发出数十种音调的哀嚎,每张嘴都喊着\"爹爹\"。陈默的阴阳眼看到,胎儿的心脏位置嵌着微型青铜棺,棺盖刻着他的生辰八字。
寅时·饲煞
血池里漂浮着三百具童尸,陈默按《饲煞录》将尸油倒入池中。油面燃起的绿火里浮现出百鬼宴饮图,那些恶灵正在分食陈氏族人的魂魄。当他撒下混着骨灰的黍米时,池底的尸体突然同时坐起,手拉手跳起招魂傩舞。
\"来吃...来吃...\"池边的槐树上倒吊着七具无皮尸,它们的声带振动发出蛊惑之音。陈默的脚踝被尸群抓住拖向血池,挣扎中扯下具腐尸的头皮——那下面竟是自己童年模样的面孔。
血水灌入肺叶的剧痛中,陈默看见池底铺满刻着\"长生\"的青铜板。当他要触碰时,那些铜板突然翻面,露出后面数以万计的镇魂钉,每根钉尖都穿着片带血的人体器官。
卯时·肉变
皮肤溶解是从指尖开始的,陈默看着自己的指甲盖脱落,露出下面粉色的肉芽。按《肉芝延寿书》记载,他将尸泥涂抹在溃烂处,腐肉却加速增生出眼球状肿瘤。当撕下手臂的死皮时,整张人皮突然活过来,死死捂住他的口鼻。
镜中映出的躯体已非人形:胸腔裂开露出跳动的内脏,肠子缠绕成太极图案;脊椎增生出七根骨刺,每根都挂着个哭嚎的迷你人头。最恐怖的是溃烂的腹部,裂口处伸出女婴腐烂的手臂,正将青铜棺碎片塞回体内。
当陈默用桃木钉贯穿腹部裂口时,整座宅院突然下起血雨。那些雨滴落地即化作带鳞片的寄生虫,顺着毛孔钻入他的体内。阴阳眼看到每只寄生虫背上都骑着个陈氏先祖的怨灵,正在啃食他的三魂七魄。
辰时·咒生
人皮书卷在血焰中自动翻页,陈默用骨笔蘸着脑浆抄录《长生咒》。符咒成型的瞬间,书房的镇魂镜同时爆裂,那些插满玻璃碎片的符纸竟在空中组成人形。当最后一道敕令写完时,砚台里的脑浆突然沸腾,浮现出自己正在腐烂的尸体。
\"敕令!\"陈默将符咒拍向心口,皮肤却瞬间碳化。符纸上的朱砂咒文变成活蛆钻入血管,在他的视网膜上投射出恐怖真相——所谓长生咒实为饲鬼咒,每代守宅人都是喂养\"陈长生\"的活体饲料。
书架突然倒塌,典籍中飞出无数带齿的人皮纸。这些纸页疯狂啃咬陈默的血肉,伤口处却涌出青铜色的脓液。当他要焚毁人皮书卷时,火苗突然化作鬼脸,将整间书房变成焚尸炉。
巳时·蜕壳
剥皮刀从后颈切入时,陈默听见自己脊椎的哀鸣。腐烂的真皮层下露出青铜色的肌肉纤维,每条肌肉都嵌着微型棺材。当撕到腰部时,盆骨突然增生出蜘蛛般的节肢,刺穿手掌将他钉在祭坛上。
\"要活着剥...\"女尸的声音从自己腹腔传出,\"才能种下新蛊...\"陈默的视线开始分裂,左眼看到自己正在被解剖,右眼却看见哥哥在青铜棺内重复同样的剥皮过程。当最后一块人皮剥离时,露出的不是肌肉,而是无数蠕动的青铜尸虫。
祭坛突然翻转,陈默坠入装满尸浆的陶瓮。那些粘稠的液体正在重塑他的骨骼,将人类特征彻底抹除。当他挣扎着爬出时,瓮壁上浮现出母亲被活剥的画面——她的皮肤至今仍贴在血月轩的祠堂梁柱上。
午时·归葬
青铜棺椁被尸虫彻底覆盖时,陈默看见自己躺在棺内。那个\"陈默\"浑身长满肉灵芝,正将族谱书页塞进眼眶。当他试图合上棺盖时,棺材内部突然伸出数百只鬼手,将他拖入粘稠的黑暗。
棺底连通着血肉组成的甬道,陈默在滑行中被剥去所有表皮。当最终跌入地脉核心时,他看见\"陈长生\"的真实形态——由十万具守宅人尸体融合而成的肉山,表面布满正在消化的青铜棺椁,每个呼吸孔都喷出混着碎骨的尸雾。
\"该换代了...\"肉山裂开巨口,陈默看见历代守宅人正在它的胃液里哀嚎。他的双腿开始融化,与肉山融为一体,最后的视野里,那具穿着自己人皮的\"陈长生\"正爬出血池,朝着晨光中的新祭品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