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0姚山长收徒
上午一行人就进了庄子。
十月底的庄子,麦子也收完了,妇人们养鸡种地,大部分庄户都在小山上忙碌,除了烧火的柴留下,杂草等等一起清了,两个大荒山可以做很多事,种药种花种果树,还能插种些红薯豆子花生。
两年的建设,三个庄子花了夏久时不少的银子,却也到处整整齐齐,房子青砖黑瓦,一排排一栋栋,让人一看就心生欢喜。
大家绕着庄子转了转,最后在葡萄架下吟诗作对,喝着米酒果汁,吃着蛋糕小饼,好不惬意。
杏子仔细给林娘子诊了脉:“芝姐姐,没什么大碍,不过有些贫血罢了,我给你开些方子,多食补,药少吃或者不吃。”
林娘子低着头:“妹妹,你不知道,我们已经成亲一年多了,婆婆很着急,我怕万一再不怀,他们会帮相公纳小妾。”
杏子叹气,世上还是女子苦。
“芝姐姐,你放心,我给你做些好药,过两天带给你,相信我,越是着急越不能。”
今晚怎么也得用些泉加空间里的药材,给这位林娘子做些好药。
“谢谢妹妹,谢谢妹妹。”
中午十个男子一大桌,杏子林娘子带三个弟弟坐了一桌,中间竖了一个屏风,这是杏子去年绣的。
不过今天林娘子也绣了一个屏风送她,绣也很是不错,但比不上她。
杏子亲自做了些菜,里面加了空间泉,还有些是空间边边角角种的一些菜,一个个吃的欲罢不能。
半下午回去,每人送了一坛葡萄汁一坛石榴汁一坛米酒,都是两斤装的。
明天得让高文多买些两斤五斤的坛子了,再多的都用的了。
姚山长让他们十号过去,他会请老山长还有几个朋友过来。
很快到了十号,吃过早饭,夏久时杏子刘皓带着三个弟弟,穿的都是新衣服,
夏久时穿着天青色的书生薄袍,腰系黑色绣金线的腰封,身姿挺拔,整个人温润如玉,翩翩一公子;刘皓身穿月白长衫,既稳重又雅致,让人不由得微笑,心生欢喜。
三个小的,清一色的绯色小书生衫,脚蹬小鹿皮靴,可爱的不行。
杏子今天也好好打扮了一下,上了淡装,淡青色的长裙,粉色的比甲,头上和夏久时用着同款的玉簪,一个精致的珠花,整个人如春天枝头上最嫩的那朵花。
不过出门前,还是按夏久时要求戴上了幕篱。
一家子本就长的好,加上一年到头用空间泉,更不必说夏久时和杏子两个,差不多每天在里面呆上几个时辰,沐浴着里面的灵气了。
今天拜师礼带了熏肉卤肉卤鸡,满满一篮的鸡蛋糕,两坛两斤的葡萄酒,两坛两斤的米酒,两坛两斤的葡萄汁,两坛两斤的石榴汁。
不是他们不舍得,实在是两斤装的坛子秀气好看。
如果山长知道他们这样想,肯定会说,我不稀罕好看,越实在越好。
还有一瓶十丸的人参丸,空间里还有三十八丸,那次制的很不错,药效很浓。
姚山长家住的在府学不远处,是一个二进的院子,他两儿一女,长子长女都在京城,早已经有了好几个孙辈,小儿子还没有成亲,前两年考中进士外放当县令。
如今这里也就他夫妻两人,外加几个老仆书童。
今天姚山长请了老山长夫妻,还有平时的三四个好友,人不多,但也热热闹闹。
夏久时他们一进去,几个小的立马被稀罕的要命。
刘辙汪清宝儿一直被几人仔细教养,规矩学识都不错,宝儿最不怕人,甚至当场秀了一次武功。
功夫当然不怎么样,但让所有人乐的不行,一个个伸出了大拇指。
夏宝儿认真地抱拳行礼:“谢谢大家,我会的还不多,但我哥哥和嫂子都很厉害,我以后也会更厉害。”
大家更乐了。
等他们中午喝起了酒,一个个惊艳了,味道真的好。
确实如此,今天带的可以说是顶极的,不同于卖给舒家的,这些用的空间果子多,空间泉也加的多。
最后一人一坛分了个干净,夏久时不得不说家里还有些,回头就带来孝敬师傅,这才算了。
不过也守了不少礼回家,此次,夏久时既是大哥也是大师兄,刘皓就是小师弟了,姚山长表示这辈子只收这两个弟子了。
平安县城
“主子,我们已经找了二十多天了,这里是这条河的最后一个县城了。”杜江是杜靖的护卫头领,自他五岁起就跟着他了,失踪那一年,他刚好重伤在家。
那两年也是杜江最难过的两年。
“住一晚吧,明天一早起来沿山村找。”这里似乎真的来过,莫名的熟悉,但他清清楚楚知道这里自己没有来,说不定就是这附近了。
他的心跳的厉害,眼热的不行。
他一直拼命的想,但除了之前梦中出现的片段,再也没有想起来什么。
第二天一早,杜江就把昨晚打探出的信息递给杜靖。
一张图画满了整个平安县城的村镇位置,上面仔细标记着名字。
“夏家村?夏家村?”杜靖喃喃自语,这个村名字好熟悉,仿佛说过很多次。
“主子,可能就是这里?”杜江的心乱跳起来。
杜靖红了红眼:“我很熟悉这个名字,走,直接去夏家村。”
十一匹马很快到了夏家村的村头。
杜靖知道,他找到了妻儿。
直接走上了去久时家的小路,就是这里,就是这里,头脑里不时地闪过小娘子跟他走路的样子,那么鲜活。
他的声音哽住了:“杜江,我家就在这里,我的妻儿就在这里,我想起来了。”
夏春花,那个总是笑盈盈看着他的女子,还有宝儿,白胖胖的小子,他离开时还没有取大名,当时的乡下,一般都满一岁再取大名,满三岁再进祠堂。
“主子,咱们去吧。”杜江和一众护卫都流下了泪,这些年主子太苦了。
几分钟后,杜靖站在小院的门外。
就是这里,就是这里。
可院门紧闭,大门紧锁,他的心跌落到谷底,整个人瑟瑟发抖起来,难道是灾年出了事?
杜江看着主子不对劲:“主子,我让杜海跳进去开门,你先进去歇一下,我一个人出去问,人多反而不好。”
杜靖渐渐地冷静下来:“好,你仔细打听。”
如此如此吩咐了杜江。
杜江步行去了村子,好在这些天都是着便装。
村里人不多,冷冷清清,进去不一会,就看见一个四十多岁的汉子背着刀。
“大叔,我跟您打听个事。”
夏老四一看,是个三十岁左右的汉子,很是精神。
“有什么事吗?”
“大叔,山脚那边夏春花家人去哪里了?”
夏老四一惊,找久时干什么,是不是汪老二的人?
“我不知道,你是谁?”
杜江看出他很防范:“我是他家的亲戚,她爹是夏二爷,还有个孩子,家里没有人,难道不在家?”
“我们村许多人家都没有回来,去年旱灾都逃荒了。”
杜江心一沉:“他家人也逃了?”
“我二哥前几年死了,春花也死了两年半了。”
杜江快透不气来:“孩子呢?孩子去哪了?”
夏老四转身往家走:“我不知道,你为什么找他,是汪老二吗?他们已经断了亲,休想再找他。”
很快砰的一声关死了大门。
杜江连着找了好几家,都是一问孩子就关门。
少爷应该是活着,可孩子娘没了,这该如何是好?
杜靖屋前屋后转着,往日种种涌上心头,所有的都想起来了,这么多年的困惑全解开了。
岳丈,娘子,儿子到底去了哪。
杜江站在主子面前:“主子,村里只有十几家人,还有好几家逃荒没有回来。”
“我娘子家也出去没回来吗?”
杜江叹口气:“主子,这家老人前几年已经去了,少爷母亲两年半前也过身了,少爷逃荒去了。”
杜靖只觉得天旋地转,站也站不住,杜海杜河赶紧扶住了他。
“少爷应该没事,但他们都不说,还提到一个汪老二,好像担心这个人找少爷麻烦。”
“你带我过去,其他人就留在这里。”
“是。”
夏老四看着杜江:“你怎么又来了,我说不知道就是不知道。”
杜靖看着变化很大的夏老四,十五年了,人怎么不老,自己也从当年的少年变成苍桑的中年人了。
“四叔,您看看我,可认识?”
夏老四看着后面走来的汉子,个子高挑魁悟,人也精神。
“你是谁?”这个人好像看过,也好像没看过。
“四叔,我是春花的相公,夏二爷是我的岳丈。”
夏老四大惊:“不可能,不可能,那孩子落水没了。”
“四叔,我是落了水,冲到了平荆县城的河边被人救了,没死。”
“真是的?真是的?”夏老四喃喃自语。
四奶奶流着泪冲过来:“没死你怎么不回来?二伯救了你,花了家里许多的银钱,孩子那么小,春花那么年轻,你怎么不回来?现在回来有什么用?”
人死了,回来干什么?
杜靖心里痛的厉害:“四婶,不是我不愿意回家,我的头撞了石头,伤的厉害,忘记了这些,去年才想起来一些,还是不能想起名字位置,这次又找了二十多天,到了这里才全部想起来。”
夏四奶奶痛哭:“现在回来有什么用?人已经没了,年纪轻轻就没了,都是恨的伤心的,不然春花身体那么好,怎么会走那么早?”
“四奶奶,孩子现在在哪里?”
“久哥儿现在在……”
“别说,老婆子。”夏老四红着眼,“我问你,你现在成家了吗?有孩子了吗?”
眼前的人虽然没有高头大马,衣服的布料却也是相当好的,那气势也不是普通人家的。
杜靖还是回答:“四叔,当年忘记了这里,回家的第二年就成亲了,现在一男一女。”
夏老四冷笑:“哼,你已经成家,有妻有子,怎么,让我夏家的人当妾?我夏家那么好的孩子当庶子?我二哥会从坟里爬出来的,走,走。”
杜江心里气愤,却也没话说。
杜靖看着夏老四:“麻烦您跟我说,毕竟我是他的父亲,不会不为他着想,不会让他当庶子,请您相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