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最后的倒计时
蓝隐的血浸透了虞清昼的袖子,温热黏腻。她的呼吸越来越弱,但手指仍死死抓着虞清昼的手腕。
“标本室……”她艰难地吐出几个字,“烧掉……才能结束……”
虞清昼咬紧牙关,将蓝隐小心地靠在墙边,脱下外套压住她肩上的伤口。
“坚持住,等我回来。”
蓝隐的嘴角扯出一丝苍白的笑,将相机塞回她手里:“多拍几张……给我报仇。”
虞清昼攥紧相机,冲出殡仪馆。天边泛起鱼肚白,黎明前的校园死寂如坟场。她的后颈仍在灼烧,净火会的标记像一颗埋进血肉的定时炸弹。
沈照被抓了。
蓝隐重伤。
而她,是第41号祭品。
她摸出沈照留下的电磁干扰器,屏幕显示一条未读信息——
「标本室的通风系统,J-7区密码:1999。」
那是建校的年份,也是净火会诞生的年份。
2. 沉睡的牺牲者
废弃温室的门虚掩着,警报系统已被破坏。虞清昼推开门,腐殖质与化学药剂的气味扑面而来。
培养舱在昏暗的蓝光中静默陈列,像一座座透明棺材。舱内的“人”闭着眼,胸口缓慢起伏,仿佛只是沉睡。
她认出了许多人——柳织影、陈默、林小桃……甚至还有更早之前失踪的学生。他们的皮肤苍白,血管里流淌着淡蓝色的液体。
净火会的实验体。
控制台屏幕上,进度条显示:
「第40代控制体激活进度:97%」
虞清昼的手指在键盘上飞速敲击,调出系统底层指令。沈照曾教过她如何破解这种简易防火墙——
「输入终止指令:Y\/N?」
她按下“Y”。
「错误:最高权限锁定。」
身后传来金属摩擦声。
虞清昼猛地转身,看到周沉站在门口,半边身体已经溃烂,露出皮下蠕动的蓝色荧光物质。他的嘴角撕裂到耳根,露出非人的笑容。
“你来得正好……”他的声音像坏掉的收音机,“第41号舱……已经为你准备好了……”
3. 相机的诅咒
虞清昼举起蓝隐的相机,按下快门。
咔嚓!
刺目的闪光中,周沉惨叫一声,溃烂的部分疯狂蠕动,像被灼烧的蛆虫。但他没有倒下,反而踉跄着扑来!
“没用的……我已经……和它共生……”
虞清昼后退着,后背抵上控制台。她的手指摸到键盘,猛地敲下——
「强制通风系统启动」
温室顶部的排气扇轰然运转,强风席卷室内!周沉的身体突然僵住,皮肤下的蓝光剧烈闪烁,像是受到干扰。
“1999……”虞清昼猛地醒悟,“密码不仅是数字——是频率!”
她掏出电磁干扰器,调到1999hz,按下开关——
滋——!
尖锐的噪音中,周沉的身体像破碎的玻璃般龟裂,蓝色物质从裂缝中喷涌而出,在空中扭曲成尖叫的雾状生物!
那才是净火会的真面目——某种寄生性电磁生命体!
相机自动对焦,虞清昼疯狂按下快门,每一次闪光都让雾状生物更加扭曲!
“你们烧别人的灵魂……”她嘶吼着,“现在轮到你们了!”
最后一记闪光炸裂,雾状生物发出刺耳的尖啸,轰然消散!
周沉的躯体倒地,化作一具干尸。
4. 火焰中的净化
控制台屏幕突然变红,警报声响彻温室:
「检测到核心破坏,自毁程序启动」
「倒计时:60秒」
虞清昼冲向培养舱,疯狂拍打玻璃:“醒醒!快逃!”
但舱内的人毫无反应。
直到她跑到柳织影的舱前——
柳织影的眼睛,睁开了。
她的嘴唇蠕动,隔着玻璃传递无声的信息:
“烧掉……我们……”
虞清昼的眼泪砸在玻璃上。她明白了。
这些人的灵魂早已被烧尽,剩下的只是被寄生的躯壳。
倒计时:30秒。
她颤抖着掏出打火机,点燃了控制台的电路。火苗顺着电线窜上培养舱的供液管,蓝色的液体瞬间爆燃!
火焰如净世的狂潮,吞没了整座温室。
虞清昼跌跌撞撞冲出火场,背后的爆炸气浪将她掀飞!她滚落在草地上,回头望去——
温室在黎明第一缕阳光中崩塌,火焰裹挟着蓝色荧光直冲天际,像一场逆行的流星雨。
5. 灰烬中的新生
三天后,虞清昼站在444号殡仪馆前。
校长的“尸体”在火场废墟中被发现,经检测已死亡超过十年。净火会的核心成员集体昏迷,皮肤下的蓝色物质全部失活。
蓝隐捡回一条命,但失去了左臂。沈照至今昏迷,医生说他大脑中的异常电磁活动正在减弱。
而虞清昼的后颈,仍有一块蓝色印记。
殡仪馆的铁门无声开启,仿佛邀请她进入。
她走进去,看到大厅的钢琴前,坐着一个半透明的身影——
柳织影的手指拂过琴键,弹奏着变调的校歌。
“还没结束,对吗?”虞清昼轻声问。
柳织影抬起头,眼角泪痣在晨光中闪烁:
“净火会的火焰……只是被吹散……”
她的身影逐渐消散,只剩钢琴最后一个音符在空旷的大厅回荡。
虞清昼摸出蓝隐的相机,对准自己的后颈,按下快门——
咔嚓。
照片上,蓝色印记中……
有一只眼睛在眨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