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二十八,李世民在宫中摆下寿宴,皇子皇妃公主驸马一大堆,乌泱泱的交头接耳,
秦浩被高密拉在一旁训斥,段纶则有些尴尬的躲在人群中装隐形人。长乐身边围拢的人最多,夸赞讨好声音不断。
李世民今日情绪不错,看来是新年的喜气把所有的不愉快都抛在了脑后。
献寿礼时,眼神期待的望了秦浩一眼,秦浩连忙低下头,不与李世民对视。
一件件礼物呈了上来,李世民满脸笑意,心中却有些失望,不停点头说好。
长孙冲上前一步躬身道:“臣与高阳寻遍关中,得此双凤衔珠玉雕献于父皇,凤栖梧桐乃祥瑞之兆,高阳素爱此玉清透无瑕,说是唯有父皇治下海晏河清,方得此天赐吉物。”
李世民含笑点头,长孙看着玉雕也觉得惊奇。
秦浩大手一挥,有人抬上一架?鎏金的千里镜,朗声道:“此物可窥星月,耗时三载试制而成,愿陛下目之所及,四海归一;心之所向,万民归心!”
李世民有些不信:“可观星月?是否言过其实?”
秦浩呵呵一笑:“有点,不过确实能让陛下一惊,待晚上陛下与娘娘亲自验证。”
李世民摆了摆手,有些期待,冲着长孙眨了眨眼,算是相约。
李治捧着一盆?春兰,一本正经:“儿臣亲自栽种,每日浇水、驱虫,等它开花等了好久……祝愿父皇母后身体康健!”
李世民给了个白眼,根本不信李治的话。
长孙笑着开口:“稚奴早些献上手抄的孝经,是不想让人觉得礼物廉价,臣妾倒是觉得颇为用心。”
李泰握了握拳,胸有成竹:“父皇,宾阳南洞的改造已初步完成,儿臣保留了北魏洞窟的基础,重新镌刻了大唐的碑记,特意请了褚遂良书写碑文,
已重新雕刻完主佛阿弥陀佛,弟子及胁侍菩萨像还在加紧赶工,完成之后,儿臣打算继续改造北洞,愿父皇母后如佛法金身,千秋不朽!。
另儿臣多年编写的括地志今已完成,特为父皇寿辰献礼,再祝父皇母后福寿安康,龙体永健,国运昌盛,万寿无疆。”
李世民满面含笑,翻着书册,不住点头:“文采卓然,可堪大任,青雀此礼,父皇满意至极。”
李承乾有些尴尬,感觉李泰的礼物自己完全比不了,撑着跛足呈上一柄?鎏金万民伞?,
“儿臣命东宫属官收集百姓祝语绣于伞面……虽不及四弟功业,但求不负储君之责。”
李世民点了点头:“高明颇为有心,都入席吧。”
李承乾见父皇如此敷衍,心中有些难受,看了眼长孙,长孙微微颔首。
寿宴结束不久,李世民又不知抽了什么疯,下旨将李泰的岁赐加倍,于洛阳最为繁华之处赐建魏王府邸,又赐了西域宝马十匹。
群臣震惊,这岁赐居然超过了太子,陛下这是有意还是无意啊?
李承乾回到东宫之后便一顿乱砸,连称心也没劝得住挨了几鞭,好在没有打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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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夕夜,有身份的没身份的都聚在了桃源庄齐迎新年,秦浩张罗了不少小礼物用做游戏的奖励。
众女一个个都激起了好胜之心,昙娘捧着堆成小山的彩头抿嘴傻笑,总算是找回了些许自信。
长乐给众位姐妹也准备了过年的红包,一大家子这年过得倒是有滋有味。
西跨院中,看着头戴鱼形木簪的柳银环,秦浩递上了薛礼送来的金镯。
“银环啊,你这年岁已是不小,这是薛母给你准备的信物,你若不反对咱们就嫁了吧,你是没看到薛母那望眼欲穿的样子。”
柳银环抿着嘴,有些羞涩:“表兄,你做主吧,银环相信你。”
“你们两个表兄算过,上辈子就是一对,再说有表兄在,他不敢欺负你的。”
柳银环摇了摇头:“在我面前他就像个孩子一样。”
秦浩拍拍柳银环的肩:“明日我便请大儒给他赐';仁贵';二字,待开春云中马场驯罢新驹,就让他八抬大轿抬你过门。“
“表兄,薛礼征战之时立了功,表兄为何不提拔他呢?”
“呵呵,他如今性子还不行,功劳反正又丢不了,给他攒着,等你教育好了,我有机会给他单领一军,机会多的是,急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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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月初一大朝会,朝廷下旨将清河赐婚程处亮,城阳赐婚卢仁朂,众位官员都纷纷向程咬金和卢承庆示好祝贺,
眼看着朝会一片祥和的气氛,李世民却紧接着讲起了重话,
以段纶的例子明确禁止官方支持娱乐性技艺的研发,并将技术审查纳入了官员的考核体系?,升工部侍郎卢义恭?接任了工部尚书。
郑元璹对范阳卢氏的恩宠羡慕得哈喇子流了一地,有些后悔没能早些与驸马处好关系。
房玄龄出列上奏:“陛下,秦驸马请旨种植白叠棉。”
李世民皱眉不解:“这等农桑细务,玄龄还需请旨?”
房玄龄郑重道:“事关边境贸易,还请驸马亲自向陛下奏陈吧。”
李世民望向人群后面的秦浩:“你近前回话。”
秦浩望了房玄龄一眼,有些不满师父将自己推到人前。
“回陛下,臣曾得到王县令相赠白叠子,精心培育了几年,发现乃是大食那边传过来的长绒棉品种,
此品种比之高昌棉、天竺棉的产量和品质更要优良,棉布对解决我大唐百姓的穿衣保暖会有大用,因此请陛下支持棉花的种植。”
李世民有些不解:“此事有何特别之处,值得在大朝会上请旨?”
秦浩有些无语,抱了抱拳:“陛下,我大唐土地适合种植棉花的区域不多,臣请旨在齐州和豫州鼓励种植高昌棉,
并请陛下以天可汗的名义,将臣培育的长绒棉种让西域诸国大量种植,我大唐可等价交换,便与高句丽的政策一般。”
李世民神情一动,瞬间明白了秦浩的话中之意,点了点头,冲西域诸国使者开口:“驸马所提的建议诸使意下如何?”
西域众使臣议论一番,一名代表出列询问:“不知驸马要用何种东西与我们交换呢?”
秦浩含笑回答:“你们喜欢的茶、酒、琉璃均可,我们各取所需。”
下了朝后,秦浩在顺天门埋怨房玄龄:“师父,您老人家能不能少让徒儿出些风头啊?”
房玄龄苦笑:“为师这不想着直接解决,免得回头陛下还得召你入宫询问,怎地还怪起为师来了?
遗玉与公主相处得融洽吗?”
秦浩顿时有些羞愧:“师父,挺好的,您放一百个心,我不会亏待师妹的。”
高福来到近前请房玄龄去两仪殿议事,房玄龄有些无奈,冲着秦浩说道:“这时候还叫什么师妹,走前去见见你师娘吧,看来陛下还要细商此事。”
程咬金晃晃悠悠来到近前:“正则,你那个药丸效果真是绝了,老夫觉得肯定能再生个儿子,连名字都提前取好了,叫处弼,再给老夫来几粒成不?”
秦浩有些诧异:“程叔父啊,那个药是助消化的,可不是壮阳的哦!”
程咬金不信:“那怎么会有那等效果?”
“呵呵,叔母年轻漂亮,激动的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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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王府,李泰翻阅着一本本的括地志书册,心中欢喜,谢偃有些不解。
“殿下为何不在大朝会上献上此书?如今群臣皆以为殿下是靠改造佛像以博孝心。”
李泰笑道:“不急,待事情发酵,岂不是能好好的打那些大臣的脸?”
将括地志先整理出来几套,本王欲要送些出去,再选书法好的属官继续抄录,定要将之流传于世,
此书能成,全靠众位的用心,本王都会重重赏赐。”
谢偃连忙应是:“殿下体贴下属,我等敢不用命。”
“本王听说郑元璹将女儿许配给了上官仪,倒是让本王颇感意外。”
谢偃沉思片刻:“殿下,想是因为驸马的缘故,听说上官仪如今在驸马手下,做些主管类的事务,他应懂得分寸,不会乱说的。”
“本王不担心他的口风,只是对正则这用人的眼光好奇,只要他不站在太子一边,本王便不在乎。
对了,括地志也送给驸马一套,对他行走各地了解风土人情亦有帮助。”
“刚下属回禀说是驸马去了房府。”
“那正好,现在便派人送去,大张旗鼓些,让朝臣们知晓我与驸马的亲近。”
房府后院,秦浩被卢氏抓着袖子问东问西,好不尴尬。
“师娘啊!”
“嗯?还叫师娘?”
“呃,岳母师娘。”
“什么乱七八糟的,遗玉没受欺负吧?”
“怎么会?徒儿从来都没有让遗玉受过欺负,如今遗玉成了徒儿的女人,更不会让她受一点委屈,师娘您就放心吧!”
“唉,遗玉心心念念的都是你,师娘也知道你有些心不甘情不愿的。”
“没没,徒儿愿意,遗玉如此美貌,哪个傻子会不愿意,徒儿就是觉得耽误了遗玉,
陛下已下旨封了三个侧室,已经超规了,遗玉只能跟着徒儿做个媵妾,但徒儿保证,我这不分什么彼此,都一视同仁。
徒儿一定再立新功,给遗玉弄个好些的身份。”
卢氏欣慰道:“嗯,师娘信你,就是千山万水的,师娘想见一面有些费劲,唉。”
“要不让遗玉多留些时日陪您?”
“那倒不用,若是怀有身孕留下还行,否则岂不是落于人后。”
“呃,嘿嘿,成。”
“夫人,魏王府上来了两辆马车给驸马送来一套书,说是刚刚完成的大作请驸马品鉴。”
秦浩眉头一皱,小声嘟囔:“还真是树欲静而风不止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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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长乐指定武顺侍寝,秦浩感受着丝滑如玉的水润之感,心中也是赞叹这尤物和青莲有的一拼,春风二度,秦浩摩挲着迷人的胴体。
“好了,小顺,夫君很满意,辛苦你了。”
武顺有些诧异:“夫君是怜惜我吗?往常不都......”
“我也不知道,今日感觉够了,可能是你表现的好。“
武顺躺在秦浩怀中,忽有所感:“夫君,你说是不是因为昙娘的原因?孙神医不说你与她合体之后便会逐渐恢复正常吗?”
“也有可能,反正是件好事,免得天天把你们折腾的要命,嘿嘿。”
武顺脸色绯红一片:“其实,其实我喜欢夫君折腾我。”
秦浩哈哈大笑:“看着最老实的小顺居然主动请缨,这要让人听到可不得了。”
“夫君不许和姐妹们说,否则人家再也不那样侍候你了。”
摸着小腹武顺忽有所感:“你说我今日会不会怀上,今日我可是危险期!”
“没那么快吧,昙娘能有那么神?”
武顺满心期待:“我都盼了好久好久了。对了,二妹说夫君打算派人去齐州和豫州拓展,打算派谁去呀?”
秦浩看着武顺摇摇头:“你不适合干这种活,我和陛下请旨想在那边大力推广高昌棉,顺便派个熟手把咱们的产业带过去,
那可都是繁华的地方。想让翠云她们过去,明日和丽质商量一下。”
“我也可以的,不过要等我有了宝宝之后。”
“呵呵,你有了宝宝就更不会对这些上心了,睡吧!希望你梦想成真。”
正月十五上元节,秦浩带着三女参加宫中夜宴,与礼部官员发生了些误会,秦浩将两封圣旨拿出让官员检验,唐俭也感觉有些头疼。
心中埋怨陛下连个侧室都玩册封,自己制定的制度自己亲手打破,这还怎么管理,看在秦浩救命的份上,给予了放行。
长乐大嘴差点撇到天上:“你们姐妹这回可风光了,全长安的侧室能进来的就你们两个。”
武曌摇着长乐的胳膊:“还不是姐姐的功劳,也不枉妹妹伺候过姐姐呢!”
长乐想起前事,脸色一红:“你就嘴甜,咱们进去观赏观赏就行了,莫要与旁人交流,夫君不是说还要去逛灯会的吗?”
武顺小声道:“我不说话,就看看。”
李世民听着唐俭的禀报,有些哭笑不得,圣旨确实是自己下的,可你这玩意居然这么使用,也真是日了狗了,挥了挥手,算了,女儿都没意见。
唐俭擦了擦汗,也是有些惊讶李世民的态度,请示表演开始,李世民点了点头。
宫中庆祝以灯楼为中心,悬挂了彩灯万盏,营造出一片火树银花的盛景。
正中开始的乐舞表演,正是大名鼎鼎的秦王破阵乐,为了展现自己的武功与文德,场面甚是宏伟,
不只姐妹二人看得目不转睛,连各国使节也都纷纷感慨,武顺时不时的扭头看秦浩一眼,满满的幸福充斥心间。
离宫前,秦浩将自己认真手书的二十本兰亭集序送给了李世民,让李世民用于赏赐有功的大臣,
李世民倒是颇为高兴,看了长乐一眼,表情有些意味莫名。
等在皇城外的房遗玉和段简壁终于停止了掐架,一左一右挤在秦浩两边,有些攀比的感觉,
秦浩微微皱眉,朝着长乐努了努嘴,二人瞬间换了主人,又抢着陪在长乐左右。
长乐禁不住苦笑不已,有些嗔怪:“还如往常一般就好,别搞得像后宫争宠似的成不成?”
众人哈哈大笑,朝着灯会结伴而去。步入绵亘八里的戏场,各种杂技歌舞的表演让人目不暇接,
大唐如今这万国来朝的气象确实远超贞观元年,看这情形似乎有不少百姓会从昏达旦的狂欢?。
看完佛教燃灯的现场,秦浩带着众人回了青龙坊老宅过夜。
正月十八,秦浩踏上了回程之路,又是一番送别的场景,只不过这回卢氏和高密成了主角。
房遗玉只是有些不舍,还是用心听着母亲传授的经验,段简壁却哭得梨花带雨,不断说着对不起母亲。
高密看着秦浩眼神颇为不善,秦浩只好讪笑着赔罪,直到发誓一定给昙娘买个御赐,这才将这位公主哄出了笑意。
两日后的朝堂,有人弹劾秦浩僭越礼制,携带侧室参加宫中宴会,犯了大不敬之罪。
这下可算捅了马蜂窝,本以为讨个陛下的嘉奖,结果被李世民以专挑这些鸡毛蒜皮的破事扰乱朝堂为由,罚了半年的俸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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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源庄,冯云拉开抽屉,蹙起眉心:“又输光了,你们也不让让我。”
青莲掩住笑意:“不如改玩投壶?你不常说自己百发百中的。”
“当真?“冯云眼波流转望向众人,指尖绕着杏色丝绦打转。
王媪忙不迭应道:“侧夫人爱玩什么便是什么,只是...“突然被冯云拽到一旁,脖颈间鎏金璎珞叮当作响。
“好嫂子,“冯云耳尖绯红,声若蚊蚋:“赐婚这么久了,我怎的没有宝宝,她们都不告诉我...“
王媪一愣:“青莲不是说你还没侍过寝吗?”
“可...“冯云忽闪着杏眼:“驸马抱我下过马,不也算...“话音未落便被王媪打断:“你这都嫁了人!越国公府难道连这起码的事都不教吗?”
冯云皱眉不解:“有什么差别?我在岭南见到母鸡大了一些便能下蛋呀!”
王媪有些傻眼,看了眼青莲,见对方掩嘴轻笑,有些狐疑。
“你这家风还真是不可小觑,没有公鸡,那母鸡就算下了蛋也孵不出小鸡呀。”
冯云眨了眨眼:“什么意思?”
王媪彻底傻眼:“你这傻妹子,去找驸马谈谈心,让他抱着教你吧。”
“我刚才不是说了,抱过的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