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将所有明日要带的礼物都准备妥当,秦浩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婉娘细心的给秦浩整理着床铺,幻想着啥时候自己也能大大方方地躺在上面。
秦浩笑道:“婉娘,再铺也铺不出花来,可以啦。”
婉娘开口道:“少爷,明日伯母的寿辰我的礼物是不是有些小气啊?”
“怎么会呢,礼物重在心意,婉娘的心意到了,师娘就能感受得到,和贵重与否没有关系。”
武曌晚上死活都要陪秦浩睡,秦浩笑道:“你这是图个啥,好不容易让你休息一下,你还不乐意?”
“大郎,那个我也想要。”
秦浩故意道:“哪个?”
“大郎,晚上你说了算,咋样我都同意,我就也想要一个。”
次日一早,秦浩早早的便起了床,武曌睡眼惺忪地问道:“大郎,折腾了那么晚,怎么起得这般早?天都还没亮呢。”
秦浩对着武曌的脸蛋亲了一口,笑道:“你睡吧,我要给师娘准备个寿糕。”
武曌双眼一亮,一下坐起身子,登时一片春光乍泄,秦浩望了一眼道:“怎么感觉有点不对称了。”
武曌嗔骂一句,连忙穿戴一番,下了床来。“我也要学,等母亲寿辰之时,我也要给母亲做一个。”
打开房门,武曌吓得妈呀了一声,气道:“婉娘,你又来这一招,能不能换个花样。”
婉娘羞赧道:“武姐姐,我不是故意的,是少爷怕起不来,让我来叫床的。”
秦浩冲着武曌点点头,“我向陛下保证,婉娘现在不盯着你了,现在盯着我。”
婉娘嗔怪道:“才没有,快点吧,少爷不是说要做什么生日蛋糕的吗?”
厨房中,二女一左一右护法,秦浩觉得浑身绵软无力,血液好像一直往下涌。
这蹭来蹭去的是不是有点过分,学习不应该是站在一旁静静的看吗?
连忙将架子上的干桂花从瓶中取出,递给婉娘道:“来,帮少爷研磨成细粉。”
婉娘接过后说道:“急不急?不急我想先看看。”
“那也行,那你就站在这里看,不许离我这么近,少爷都不能专心了。”
婉娘的小心思被拆穿,脸红地点了点头。
将奶油、鸡蛋打发,再与面粉、糯米粉、红枣泥等原料混合,一番行云流水的手上功夫,不多时一个桃形的糕点便出现在二女眼前。
武曌噘嘴道:“学不会。”
婉娘附和道:“主要是打发太费力。”
秦浩不理二人的抱怨,将蛋糕蒸上,又开始裁剪起蛋糕的包装。
武曌眼前一亮道:“大郎,你说这个生日蛋糕,能不能在长安城开个店铺专门预订?”
婉娘也觉得可行,“武姐姐,你可真聪明,长安城中富贵人家多着呢,肯定会抢着预定。”
秦浩给二人泼了盆冷水,“你们两个刚刚还说学不会,有了订单让谁做啊?”
二人顿时不吭声了,秦浩叹道:“行行,回头让老刘研究一个手摇的打发器行了吧,开心点,有了想法咱们就得让它实现才对嘛。”
二人顿时摇着秦浩的胳膊撒娇不已。
蛋糕蒸好后,秦浩将灶中的火熄了,开口道:“咱们回去再睡一会吧,需等放凉了才能取出来。”
婉娘看了武曌一眼,睡什么睡,又不和我睡,“少爷,别睡了,我们去书房斗地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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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府内热闹非凡,一片喜气洋洋。庭院中,仆人们穿梭往来,将一盆盆鲜花摆放得错落有致。
今日正好休朝,房玄龄难得地陪在府中。看着两个儿子忙里忙外的,心中宽慰不已,房遗玉陪在母亲身边,期待着师兄的到来。
看着时辰差不多了,房遗直与房遗爱来到大门处迎接宾客,房玄龄则陪着卢氏到了大厅之中等待。
“母亲,我也去外面迎迎宾客吧?”
卢氏笑道:“去吧,正则估计不会这么早来的,桃源庄距离不近的。”
房遗玉脸红道:“哪个要迎他?那么多官员呢,再说昙娘他们也要来的。”
看着女儿小跑着出了大厅,房玄龄捋须笑道:“遗玉和正则关系看来颇佳啊。”
卢氏小声担忧道:“昨日公主与正则一同来了府中,我见公主似是与正则关系不一般啊。”
房玄龄扭头问道:“长乐公主吗?”卢氏点点头。
房玄龄沉思片刻道:“长乐公主人品贤淑,颇有皇后娘娘的风度,问题不大。”
卢氏讶道:“你难道还想让遗玉做妾不成?”
房玄龄叹道:“正则的未来无法估量,反正遗玉还小,不急,且等着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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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外传来一阵喧闹声,只见一队身着华服的官员们纷纷前来祝寿。
一个个手中捧着精心准备的礼物,脸上带着恭敬的笑容。
走在最前面的是杜如晦和夫人,房遗直赶忙上前拱手作揖,将众人迎入府中。
众人一进庭院,便见庭院中间搭建了一座木质寿亭,亭顶用红色琉璃瓦覆盖,四周悬挂着红色灯笼。
亭内放置一张精美的八仙桌,桌上摆放着寿桃等寿品。寿亭的四周,摆放一些松竹。
庭院正前方搭建了一处高台,高台下方分成两块区域,整齐地摆着圆桌和靠椅,上面铺着精美的桌布,摆放着精致的餐具和酒具。
这番奇怪的布置引起了众官员的注意,一时不知要往哪里坐。
房玄龄陪着卢氏走到院中,朝众人抱拳致意道:“今日老妻过寿,得众位同僚前来祝贺,房某深感荣幸,快快就坐吧。”
杜如晦笑道:“老房你可又出新花样了,就是不知如何坐,才都站在这里犯傻呢,哈哈哈。”
房玄龄奇道:“不对呀,桌上都放了牌子,上面都有众位的名字和号码,而且请帖之上也有号码,对号入座便可,都是小徒的主意。”
众人连忙走近一看,果然全都安排的井井有条,也都懒得再翻看请帖,纷纷寻着自己的名牌入座,
待全都坐定这才发现,男宾女宾分在高台对面的两侧。
众人也都对这种安排新奇不已,毕竟此时大唐的宴会,男女都是被隔开在不同的区域。
侍女们纷纷端着精美的茶盏为客人们上茶,桌上摆着五颜六色的糖果和甜瓜子,还有各类的小吃,
众人也都不客气,嗑着瓜子才发现居然是带有味道的,都挺稀奇。
房玄龄与卢氏分别坐在男宾和女宾的主席,看着人都到齐,唯独徒儿还没到,
卢氏有些着急,房玄龄给了个安心的眼神,不能让众宾客久等,站起身道:“寿宴开始。”
房遗直、房遗爱、房遗玉依次向卢氏行跪拜大礼,恭祝母亲福如东海、寿比南山,并都献上精心准备的寿礼,
分别是珍贵的书画、珠宝首饰和精美的衣物。
随后,亲朋好友和朝中同僚也都依次上前向卢氏拜寿,送上祝福和准备的贺礼。
众人都有些奇怪为何秦浩做为房玄龄的弟子,却迟迟没有现身。
便见门口跑进个仆人大声喊道:“老爷,公子到了,好长,好长的车队。”
众人全都惊讶不已之际,便见秦浩大步走进院中,来到卢氏身前,跪拜在地,
大声道:“师娘,您和师父相濡以沫,家庭温馨和睦。在这美好的日子里,愿您和家人永远和和美美,幸福安康。
也希望师娘能一直享受天伦之乐,子孙绕膝,吉祥如意。”
听着这新奇的祝词,卢氏满脸带笑,“好好好,正则有心了,快起来吧。”
秦浩站起身形,大手一挥:“上贺礼。”
便见两名身高相同的特战队员,合力捧着一个一人高的木架走上前来,众人心中一惊,我去,不会又是一面琉璃镜吧,卢氏自然也是如此以为。
秦浩上前一把扯下上面的围布,场中瞬间惊呼一片,卢氏也惊得站起身子,望着眼前的一幕,顿时老泪纵横。
只见一幅如真人大小的画像嵌在一块玻璃之下,画中是自己年轻时的容貌,房遗玉站在母亲身后,也是颇觉动情。
自己当时只是见师兄画了一幅很小的画像,没想到后来师兄又将画像画得如真人一般。
“好孩子,好孩子,师娘喜欢,喜欢极了,真是好孩子。”卢氏明显激动万分,有些语无伦次。
秦浩笑道:“师娘,别激动,这可是大喜的日子,您要开心些。”
大手一挥,两名护卫将画像摆在主位不远处,打开支架立在那里。
接着秋菊和冬梅上前,二人身高相当,最新款的交领衫马面裙,各自手捧着一个被布盖着的托盘,众宾客几乎全都站起了身,呆呆的望着。
“师娘,今岁是您的六十大寿,徒儿为了纪念这特殊的日子,定制了一枚金质的寿章,上面刻有师娘的名字和寿辰日期。”
众宾客又是一片惊呼,看看人家这新意,咋从来没听说过还有这种礼物。
秦浩揭开围布,取出寿章,将绸带挂上师娘的脖子,卢氏简直已经有些站立不稳了,房遗玉用尽全身的气力扶住母亲,不断的劝着淡定淡定。
“众位亲朋好友来为师娘贺寿,正则在此也表示万分感谢,为所有前来的长辈们也都备上了一枚铜制的寿章,以做留念。”
秋菊和冬梅端着盘子一一走过众宾客身前,将寿章一一献上,所有宾客都看着手中精美无比的寿章,更是张大了嘴巴,
只见寿章之上赫然有卢氏的头像,背后则是纪念的字样和吉祥的话语。
“师娘请坐,上礼品。”
又是两名特战队员上场,又是一个近一人高的木架,众人全都翘首以待。
秦浩也不啰嗦,扯下围布,只见一面巨大的琉璃镜出现在众人眼前,与之前不同的是,这是一面呈椭圆形的琉璃镜,四边也明显不是木架,是什么也没看出来,反正不是铁铜银金。
“师娘,愿这面镜子清晰明亮,照见生活的美好。愿您在寿辰之际,一切顺心如意,生活如镜子般光洁无瑕,映出您的幸福安康。”
“好孩子,好孩子。”卢氏好像只会说这一句话了。
女宾之中不少人也都感动的落了泪,瞧瞧人家,这还只是个徒弟,比自己的儿子都强。
手一挥,两人抬着镜子到了一旁,武曌和婉娘端着托盘上场,这回没有盖围布,大家却全都认不出是什么东西。
“师娘,徒儿一早给您制作了一份寿辰蛋糕,开宴之前让所有宾客都品尝一小块,分享师娘的喜气。”
武曌婉娘将蛋糕放在主位的桌上,解开上面的绸带,将包装展开,只见一个寿桃摆在一个圆形的吃食之上。
那样子看起来就非常美味,顿时有些夫人发出了口水之声。
秦浩递过一把小刀:“师娘,这叫奶油蛋糕,咱大唐的奶油不好弄,徒儿勉强只寻了这么多,您将蛋糕切成小块放入盘中,让每位宾客都从您手中接过一份福气。”
卢氏颤颤巍巍的接过小刀,房遗玉连忙取出手帕为母亲擦去眼泪,可眼泪还是止不住的往下流,根本控制不住。
随着众人一一从卢氏手中接过蛋糕,开心的跑回座位放入口中,顿时全场又是鸦雀无声,所有人都有一种满满的幸福感充斥心间。
婉娘献上了刺绣的寿图,武曌献上了一尊佛像,昙娘献上了一幅手书的贺词,武顺武柔献上的是最新款的披风和围巾,卢氏也是连连夸赞几女的用心。
酒宴开始,仙客来东西两店抽调来的大厨使出了十八般厨艺,看着桌上色泽诱人的各式菜肴,宾客们也都不住的点头称赞。
秦浩大手一挥,又见一群群的人步入院中,绕过众人,直奔后台。
不多时便见高台之上站定一排女子,领舞的赫然便是蝶舞,身着窄袖短襦与紧身长裙。
音乐声起,众女跳起了一支大家从未见过的舞蹈,舞蹈欢快热烈、轻松愉悦,
秦浩亲自站在高台中央,为师娘演唱这首改编自藏族生日歌的歌曲。
台下的众位宾客此时无人用食,全都痴痴地望着台上的秦浩表演,心中感慨不已,这老房得了这个徒弟,死也值了。
表演完毕,秦浩下了台来,高台上孙宝表演起了魔术,一会飞出鸽子,一会变出鲜花,还有一盆金鱼。众宾客全都看得津津有味,时不时的还发出惊呼之声。
接下来便是房遗直与房遗爱为母亲请的杂耍班子的表演,众人这才边吃边看,敬酒不断。
女宾们都小口喝着这口感极佳的果酒,不住的交头接耳,结果发现全都没有喝过。
房遗玉笑着解释道:“这是最新出品的果酒,专为女子设计的,现在长安还没有开售,
宴会结束后,师兄为每位夫人都准备了两瓶,可带回家中慢慢品尝。”
卢氏顿时又收到了一顿乱哄哄的马屁,一时只觉得被熏得头有点晕。
酒过了三巡,菜吃过五味,秦浩从后厨端上来一碗精心制作的长寿面,虾仁、香菇飘在鸡汤之上,面还摆成了寿字的形状。
卢氏在每个儿女的喂食下又一次流下了激动的泪水。
高台上,马立山和牛拦山的相声做为了压轴的表演,众人在一片欢笑声中结束了寿宴。
临行前,秦浩将众位宾客带到提前准备的一处祈福许愿池,池内放置着一些精美的许愿牌。
让宾客们在许愿牌上写下对师娘的祝福和心愿,然后放入池中。更是让众宾客对秦浩的花样百出赞叹连连。
宴会散去不到一个时辰,全长安似乎都知道了,今日是卢氏六十大寿的日子,寿辰上的许多流程也都传得沸沸扬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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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极宫两仪殿,李世民看着传回来的两封书信,皱眉道:“名字对不上,高福你之前说的,秦浩的母亲是叫柳凝霜是吧?”
高福点头道:“县衙那里的房产登记上确是这样记的。”
李世民叹了口气,“那便不是同一人了,知节说不记得了,敬德说是叫柳芳,与辅机所说的一样。”
高福开口道:“陛下为何不直接询问一下翼国公呢?”
“叔宝如今又已续弦,再问亡妻,有些不妥。况且,叔宝与秦浩多次相见,二人似乎并不相识。”
高福犹豫道:“可老奴始终觉得,秦县子的长相与翼国公年轻之时确实太像了,如今翼国公年老确实区别大了些。”
李世民神情一震:“你不说朕差点忽略了此点,一直在以叔宝现在的长相对比秦浩。听你一提醒,朕也似是有感,确实是颇为相似。可这名字又对不上。”
高福琢磨了一会又道:“陛下,柳家也算是个书香门第,有没有可能是柳家为女儿取了闺名和大名之分呢?”
李世民顿时站起身子,直直盯着高福道:“你说得对,极有可能,速派李君羡去查,柳凝霜与柳芳是否为同一人。”
说完在殿中来回踱步,越想心中越是高兴,若秦浩真是叔宝的儿子,那这不就成了君臣良缘吗?
高福传完口谕刚要进殿,便被一个小太监附耳说了一大通话,眼睛瞬间睁大,连忙进入殿中。
“陛下,长安城中已到处流传,全都知晓了今日是房夫人的寿辰,而且寿辰之上的各种节目都传得有鼻子有眼的,房夫人可真是有福气啊。”
李世民一愣,听着高福说着寿辰上的种种新奇之事,不禁长叹一声:“玄龄育徒树高格,生子当如秦正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