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浩花了一整日的时间,喊了村中与柳家还算交好的村民,将老宅子与外祖与舅舅的墓打扫了一遍,给了些银钱,让众人定期除除草,摆些祭品,打理一下。
眼见天色渐黑,正待离开老宅之时,百骑尉追上门来,与秦浩谈论起薛府老爷梦中身死的怪事,秦浩诧异道:“这可真是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哈哈哈。”
二人狐疑地看着秦浩的表现,均感到无比自然,仿佛经历了一场奇幻之旅。
秦浩笑着开口道:“二位来龙门是有公干?”
二人悻悻言道:“奉上命,来龙门调查柳家之事。”
秦浩见双方都已明牌了,也不隐瞒,“唉,此次来龙门,一为外祖扫墓,收拾老宅,二是想与薛家理论一下,我表妹的工钱尚未结清,
如今表妹虽然依靠本县子过活,但是劳动所得,不敢随意弃舍。”
二人瞠目结舌,你堂堂一个县子这样说话真的好吗?真他娘的当我们两个是二傻子啊。又想到将军对此人也是毕恭毕敬的,只能憋住话头,点头应是。
“秦县子勿忧,此事容易,我们查明事情真相后便为秦县子讨回工钱。”
“多谢了,不过在下喜欢亲自讨薪,既然遇到二位,便辛苦二位一趟,陪我去趟薛府讨要如何,老爷虽死了,老太爷尚在,子债父还也是天经地义之事。”
二人尴尬不已,刚从那里出来,回头又去,还是要钱,这他妈的一天天的都干的什么破事。
薛府,薛德元得知二位百骑尉去而复返,有些气恼,我儿尸骨未寒,你们便如此折腾,真当我薛家好欺负不成,
怒气冲冲的来到前院,便见秦浩快步上前,施了一礼道:“晚辈秦浩拜见薛老太爷,祝薛老太爷儿孙满堂,福寿安康。”
薛德元冷哼一声:“哼,我儿孙满堂?我儿如今命丧黄泉,你这虚情假意的话休要再说。你们来来回回,到底要如何?莫要以为京城来的就可在我薛家肆意妄为。”
秦浩神色一凛,正色道:“老太爷息怒,晚辈深知您此刻悲痛,但令郎之前尚欠下我表妹多年工钱未还,
我此次跋山涉水,翻山越岭前来只为让老太爷给个公道,堂堂薛家大族,难不成连一个小女子的工钱都支付不起了吗?”
薛德元一愣,瞬间明白了这就是之前听说的秦县子了,老脸一红道:“秦县子,唉,老夫生了个不孝之子,这便与你工钱,看在我儿已身死的份上,便原谅了他吧。”
说完转头招来管家道:“给秦县子取十贯银钱,补偿给柳小姐多年的工钱吧。”
秦浩见薛德元确实如薛夫人及张龙口中所说,心中也算是压下了仇恨,开口道:“薛老太爷仁德,不知为何能纵容长子为非作歹,我表妹如今是捡回条命,否则定不与薛家善罢甘休,
我闻老太爷有一孙儿薛瓘,还望老太爷能多加栽培,好生教养,日后也不失为薛家的栋梁之材,能为薛家挽回些名声也是好事一桩,言尽于此,晚辈告辞。”
说完接过管家递过的钱箱,丢给薛礼,大步出了府门。
百骑尉二人面面相觑,没想到是真的来要工钱的,秦县子这不靠谱式的说话原来是靠谱的啊。
不想再在县城耽误一晚,二人准备了些干粮和水,跨马赶在城门关闭之前出了城去,连夜疾驰,
路上薛礼终于吃到了心心念念的压缩饼干,还有那瓶神奇的矿泉水,喝完还小心的将瓶子装回褡裢之中。
二人一路风尘仆仆,昼夜星驰,饿了就吃些干粮,让马匹休息,终于在第二日的申时进了芳林门,城门的各方探子纷纷向上汇报着秦浩归来的消息。
二人进了城中,降低了马速,雪影不愧为神驹,依然神采奕奕,
如意已经肉眼可见的疲态尽显,又坚持了一个多时辰,终于看到了家门,二人也都疲劳至极,薛礼上前拍打着大门。
全伯和余贵开门的一瞬间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英俊神武的少爷,像是老了几岁一般,
头发像是刚被狂风席卷过的乱草,一缕缕地贴在额头和脸颊上,原本总是挺直如松的背微微佝偻着。
全伯颤抖着双手,眼眶瞬间泛红,声音都带着哭腔:“少爷,这是怎么了?怎么成了这副模样啊!”
薛礼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有气无力地说道:“全伯,昼夜行路,马都受不了了,更何况是人,先让我们进去吧。”
全伯赶忙将大门敞开,余贵扶着薛礼进了南房,全伯搀着少爷,还一边叫喊着老刘来照料马匹。
雪影似乎还带着几分得意,甩了甩鬃毛,而如意则像一摊烂泥般,被李铁牵走时腿都在打颤。
屋中武曌也听到了声音,与婉娘急急忙忙的跑了出来,正见秦浩跨过垂花门,
二人连忙叫喊着奔了过来,一左一右的搀扶着秦浩,心疼的眼泪都在眼眶里打转,
秦浩笑道:“无甚大碍,就是太累了,又困得不行。我想先洗个澡,身上难受死了。”
武曌忙喊余贵烧火,让秦浩坐在榻上休息,身上的衣物仿佛已经与肉粘在了一起,难受得紧,索性全脱了下来,拿着面巾就往后院走,让余贵将薛礼一起喊来。
“大郎,不用喊了,倒床上就打起了呼噜,打雷也叫不醒了。”
秦浩见状也不管了,进了浴室,三下五除二的脱光了衣物丢到了浴室外面,拔掉挡片,就用水冲了起来,
水还未完全烧热,好在天气还不凉,也算勉强,疲乏至极,胳膊都有些抬不动了,一路颠得快散架了。
武曌闯了进来,吓了秦浩一跳,连忙捂住下身,笑道:“媚娘,你要干啥?我现在有心无力啊。”
武曌嗔道:“都累成这样子了,还口花花,我来帮你搓洗。”
秦浩还没享受过这样的贴身服侍,还是有些害羞,武曌嘲笑道:“你当我是女娃吗?哼,长这么大啥没见过,我都没说什么,你害羞个什么劲。”
说完拾起地上的刷子,舀了瓢水冲在秦浩的后背,取过一旁的肥皂涂抹在秦浩的身上。
秦浩眼前一亮,“哎哟,我走了没多久,这肥皂都做出来了呀!”
武曌骄傲的昂起头,不屑道:“你想不到的事多着呢!”
还要往秦浩的身前涂抹,秦浩一把抓住武曌的手道:“前面我自己来吧,你这样玩火,我真容易受不了的。”
武曌耻笑道:“我在宫中见过那种图,都懂的,你别蒙骗我,男子只会在见到赤身的女子才会动了邪念的。”说完甩开秦浩的手,继续涂抹。
秦浩只感觉从未有过的舒爽,不知不觉感觉那双玉手突然一滑,二人同时都打了个激灵,秦浩瞬间定身,一股欲念似要冲破樊篱。
武曌则虎目圆瞪,脸上瞬间闪过一丝羞红与惊愕,痴痴地望着某处,微微颤抖的语调泄露了她内心的慌乱,“怎会如此巨大,额滴神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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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极宫两仪殿,早朝时信使来报,龙门县三百里加急,众臣全都惊讶万分,这是有地方叛乱了?但是又只是三百里加急,一时议论纷纷。
只有李世民心知肚明,定是秦浩用了长乐的印鉴的那封奏报,呈上一看,果不其然。
既然不是军情之事,李世民也未拆开,早朝继续,众臣全都为陛下的冷静震惊不已,
三百里加急虽然不是最急的奏报,相比五百里加急的急迫程度差了不少,但是连看都不看,这就不是一般人能做出来的反应了。
李世民莫名其妙地收了波赞叹,心下却有些郁闷,这可是不轻的罪,若是当场拆看,就不好收场了,回头定要给那个臭小子好看。
退了朝后,急急忙忙赶到两仪殿,只喊了房玄龄,连长孙无忌都没叫,搞得后者以为自己彻底失了宠,闷闷不乐的走了。
李世民哪还顾得了那么多,玄龄是秦浩的师父,知道了无妨,辅机与秦浩关系不睦,还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吧。回头安抚一下便是了。
房玄龄在众臣艳羡的目光中大步流星的来到两仪殿中,正见李世民拆开了那封三百里加急的奏报,便静静的站立一旁等待。
没过多久,便见李世民双眉深锁,将信递给了房玄龄道:“玄龄,坐下看看吧。”
房玄龄有些忐忑的接过书信,从头到尾看了一遍,这才放下心来,是徒弟的奏报,
奏的虽然有些过激,但却也合情合理,正要开口,却听李世民说道:“玄龄,秦浩用的三百里加急,此事你认为该如何处置?”
房玄龄登时反应过来,我靠,徒儿是如何发出来的三百里加急,完了。不对呀,没完。唉,还是完了。
不死心地问道:“陛下,正则是如何发出来的三百里加急?”
李世民将信封递给房玄龄,房玄龄仔细看了眼封口处的印鉴,忽然心中安定了不少,是长乐公主的印鉴,有陛下的女儿参与其中,那应该没什么大事,老夫也好想喝口贞观茶,没人给上杯茶压压惊吗?
“陛下,正则所奏,微臣细思之下,确觉有理。”
李世民一口茶差点没喷出来,我问的是这个事吗?我问的是三百里加急的事?
你是朕的臂膀,这怎么一个个的全都成了秦浩的人了,额滴神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