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玄龄抬头见秦浩进屋,笑问道:“怎么?炸蝗之事都办妥当了?”
秦浩笑嘻嘻道:“师父,就这点小事哪值得徒儿一整天都铺在上面,安排好了也就是了,差不了事的。”
房玄龄捋须欣慰:“为师倒不小瞧你做事的本领,就是你今天着实让为师吓到了,
这宫中的规矩多着呢,你这样自由散漫的性子,还是得改一改才好啊。为师年纪大了,受不得惊吓啊。”
秦浩有些尴尬:“师父,徒儿有心里话也不想瞒你,这些其实我也都明白,但是徒儿觉得和陛下相处,就得真性情,不能装假。
大错不犯,小错不断,方才是长久之道。徒儿现在因为献盐有了功劳,一旦封赏下来,必定会成为一些人关注的目标。
徒儿的性子你是知道的,平常就得如此,才能让陛下了解徒儿的习惯。
否则日后一个不慎,就会被攻击行止不谨的罪名。若陛下了解徒儿的脾性习惯,那自然就可无形化解了,别人也自然无法再用此手段针对徒儿了。”
房玄龄脸现诧异:“没想到正则想得如此之深,倒是为师想得简单了,好好好,你能有此考虑,为师欣慰不已。你来为师官署是有何事?”
“徒儿没啥大事,就是和师父聊点家长里短的事。”
房玄龄有些为难:“为师尚有诸多事务要处理呢,正则想问什么事便直说。”
秦浩于是东拉西扯的打听到了程咬金、尉迟恭的年龄,又知道了戴胄、褚遂良的年龄,最后问到李世民的年龄时,被呵斥了,不过也得知了确实是四十五岁。
从师父的书案上取过纸笔将答应给长孙皇后的资料都书写好,包括女子的生理周期的规律性、饮食、卫生等注意事项、婚配注意事项,排卵期受孕推算,并给出了月经周期推算法等事项都详细说明了,
整整三大张纸,又将蛋糕配方写于另一张纸上,墨迹一干忙和师父告别而去。
房玄龄虽不解,但也明白徒弟肯定是要查询年龄判断什么事情,也没太在意,
只是远远看着徒弟的行书比自己的还要好上不少,心中有点自惭形秽,
唉,老夫这么多年的用功都喂了狗了,还不如一个二十出头的小子。
只是那内容怎么把女子研究得如此之透,这个弟子不是祸害了无数的良家妇女吧,有点小担忧。
先去了趟将作监,阎立本开心不已,结果没聊几句话,秦浩就着急要走,让失望的阎立本安排人将蒸馏器和一袋大蒜送到朱雀门处,
告之若后面有人来取药就去青龙坊,帮他多找些细腻、无杂质的黄泥,最后还点拨阎立本主动再制作一个蒸馏器送到尚药局。
交待完毕就马不停蹄的来到顺天门,秦浩实在不想再走冤枉路了,亮出吉祥物,
看到两个守卫小哥换成了两位大哥,忙问了问之前的小哥情况,以为受了自己的牵连,待听到是正常换岗后,方才安心。
让守卫大哥帮忙把资料传递给刘公公,再呈交皇后娘娘,安排妥当后便唉声叹气的向朱雀门行去。
秦浩边走边推理着,李世民、师父、程咬金、尉迟恭的年龄变了,房遗爱、程处默,尉迟宝琪、长乐也变了,可戴胄、褚遂良却没变,这说明只有入了凌烟阁的功臣及其家人才会发生变化。
可为什么狄仁杰的年龄也有变化呢?小狄和凌烟阁没有任何关系呀?这其中是哪里的关联没有想到呢?
低头边走边想,走了一会,突然感觉胸肌一紧,然后听得哎哟一声,撞到了一人,那人应声倒地,手中的书籍也落了一地。
秦浩忙定睛一看,妈蛋,是个老头,这回不是真的碰瓷儿吧?扶还是不扶?也没个摄像头的。
八车道的路都能撞上来?看来真是要破财了。
突然见到地上散落的书,秦浩脑中轰的一下,仿佛灵光乍现,对啦,书!!!居然把书给忘了!
《唐太宗与凌烟阁二十四臣》的书上,末尾有一段晚年武则天与宰相狄仁杰的对话,谈论的就是对凌烟阁功臣的看法。
一定是这样的,这下可被我给破了案了,哇哈哈哈,苍天有眼啊!
咦?难道是说书中提及的人物都会有十五年的改命吗?那小武不是也已经是大姑娘了?可又为什么是十五这个数字呢?
虽然没有想通此中环节,却仿佛找到了保险柜的密码,秦浩仰天哈哈大笑,
这下可把地上坐着的老头气坏了,用手颤抖的指着秦浩,语气愤怒,
“竖子,撞倒老夫,焉敢如此嘲笑老夫?”
秦浩这才回过神来,忙上前扶起老头,不停赔礼:“对不住啊老伯,小子不是有意的,刚刚忽然想通了多日疑惑,故而忘形大笑,却不是笑话老伯你的。
小子给你鞠躬赔礼了,而且小子懂医术,杜相都是我治好的,老伯但有身体不适之处,小子全程包管治好。
若是需要银钱赔偿,这个商量一下能不能免了,实在不行也请暂时等等?
待陛下赏赐下来,小子赔一半给老伯,哦不,赔个十分之一就差不多了吧。”
老头气笑了,指着秦浩有些欣喜:“你莫不就是治好杜相的秦浩秦正则?老夫正要寻你,真是闻名不如见面,老夫今日是长了见识了,赔偿还能延后的,哈哈哈。”
秦浩满脸堆笑:“小子刚到长安,囊中羞涩而已,假以时日自然就不会如此窘迫了嘛。嘿嘿。”
老头戏谑道:“我可听闻杜相送了不少好东西,你休诓我。”
秦浩一听家底都被打听到了,正要反驳。老头一脸正色:“老夫乃国子监祭酒孔颖达,听闻正则手中有一本三字经,是也不是?”
秦浩奇道:“孔大人怎知我的三字经,你潜入过我家中?”
“休得胡言乱语,今日朝堂之上程将军无意中说出几句,老夫见猎心喜,下朝后询问后得知有本三字经,
去程府后见到了程公子书写的只言片语,方得知是正则的大作,
老夫倍感惊讶,特又赶来寻正则,不想却意外相撞,老夫想一观此书可否?”
秦浩敷衍道:“孔大人啊,三字经只是我于家中写给小丫鬟的启蒙读物罢了,与国子监中经典不可同日而语啊。”
孔颖达顿时气愤不已:“正则怎可如此吝啬,老夫就是想欲一观究竟,为何就不能满足老夫这一小小心愿呢?
况你方才撞倒老夫,老夫如今年纪老迈,若因此卧榻个十年八载的,正则该当如何?”
秦浩无语,这还赖上我了是吧?欺负我没证据是吧,行,你狠,让你看,就怕惊掉你的下巴。
“不如明日大人下朝后到我家中一观如何?”
秦浩可不想上赶着把书拿给国子监那帮家伙当猴一样观看,再说那上面的拼音他们也看不懂,大丫估计也不愿意把书借给旁人的。
孔颖达哪里还能等得到明天,声音急切:“正则,此时离宵禁尚有不短时间,现在我二人去你家中观看不可吗?”
秦浩满脸的无奈:“小子还有急事需要到长安县衙处理,暂抽不开身啊。”
又叹了口气:“要不孔大人与我一起坐马车同行,待长安县衙事务处理完毕,一同回家翻阅,宵禁前我再派人送孔大人回府如何?”
孔颖达想了想表示了同意,只要今天能看到就行,否则这一夜是别想睡好觉了。
二人到了朱雀门,秦浩扫视一圈,便见张龙正坐在车辕上打着盹,
走过去轻轻拍了下张龙的肩膀,张龙猛的惊醒,见是大郎到了,忙跳下马车,
“大郎,我来得有些早,已等了半个多时辰了,无聊得紧就睡了会,嘿嘿。”
秦浩点点头,心中很满意张龙的办事能力,早比晚好,要不多耽误时间不是。
两人把蒸馏器、大蒜搬上马车,又把一大袋子黄泥巴放车前让张龙放好,
扶着孔颖达上了马车,自己也钻进车厢,让张龙赶往长安县衙。
张龙一听是回原工作单位,正是扬眉吐气的时候,调转车头,在马屁股上轻轻一打,马车向长寿坊行去。
路过皇城周边一个炸串销售点时,秦浩递给了张龙一些代金券,打包回来三大包炸串,
摊开一包取出几串递给了孔颖达,自己也拿了几串撸起串来,其他的都给了张龙。
一会去见二弟,也让这个家伙尝尝鲜。
此时太极宫两仪殿中,李世民与留下的众臣没有商讨国家大事,都人手两串炸串吃得是满嘴流油,咔嚓咔嚓声不绝于耳。
炸串是高福向阎立德索要回来的,自然是没有给银钱的。
高福觉得有点不太体面,对自己的形象有所影响,下次一定先朝秦公子要点那个代金券再直接去购买。
看着陛下和众大臣的吃相,高福又不禁口水直流,多亏回来的路上偷偷尝了两串,那可真是人间美味啊。
李世民嚼着炸串,含糊不清的问道:“高福,今日售卖情形如何啊?”
“陛下,老奴去查看的时候,售卖尚未开始,看到酒楼顶端挂着横幅,上面写着“人间美味-飞蝗腾达售卖会”,
门前摆着长长的桌案,有一人在台阶上读着一篇文章,声色并茂,底下的百姓全都被吸引了。
正好少府监配送马车送来了成品和原料,刚开始犹豫者甚多,随着几位购买者品尝后大赞惊呼,瞬间就引爆了现场的百姓。
多亏秦公子事先提及到,安排了金吾卫维持秩序,否则怕是要发生踩踏事故了。”
李世民有些好奇:“那人读了什么能吸引如此多的百姓?”
“不好形容,老奴也是头一次见,颇感有趣,要不我给陛下照着演一遍吧。”
众人都望向高福,高福清了清嗓子,学着那人的腔调喊道:“各位父老乡亲们呐!大家都往这儿瞧,往这儿看喽!
今天皇家酒楼给大家带来了一个惊天地、泣鬼神的绝世美味——飞蝗腾达炸串!
此美食是陛下为了让百姓消除蝗害,梦中得仙人指导才制作而成的神仙美味小吃哦。
哈,你们可别小瞧了这小小的飞蝗腾达。这玩意儿,那叫一个香啊!咬上一口,“咔嚓”一声,咬上两口,咔嚓咔嚓。
咬上三口会怎么样?哈哈,答对了!外酥里嫩的滋味,保管让你欲罢不能啊。
你们绝对想象不到这小小的炸串能有如此美味,那简直就是舌尖上的狂欢,味蕾上的盛宴!
咱这飞蝗腾达,那可是天上有地下无,错过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啦!不买那绝对是你一生的遗憾。
一文钱,就一文钱!你买不了吃亏,买不了上当。一文钱能吃啥美食?告诉你们,啥也吃不了。
但是!在这儿!你能买到一串美味无比的飞蝗腾达。
有代金券的那就更划算啦,一文钱能买两串!两串啊!买一赠一!这便宜你打着灯笼上哪儿找去?
乡亲们呐,别再犹豫啦!赶紧来买这飞蝗腾达吧,让你的嘴巴来一场奇妙的美食之旅。
吃了咱的飞蝗腾达,腰不酸了,腿不疼了,一口气生个大胖小子,不费劲!快来买哟!”
看着高福那活灵活现的表演,李世民与众大臣全都睁大眼睛,张着嘴巴,都被这一幕深深的惊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