谯郡的窄巷在暴雨中腥气弥漫,董卓的玄铁重铠碾过青石板上的尸骸,靴底黏着的半截青铜齿轮“咔嗒”嵌进砖缝。他俯身抓起一具孩童模样的尸首——尸体脖颈处的缝合线突然崩断,头颅滚落时,喉管中窜出三百条靛蓝蛊虫,虫腹金粉绘着的竟是夏侯祖祠的密道图!
“主公,尸血在蚀砖!”
贾诩的黑裘掠过巷口槐树,卦盘碎玉扎入树身裂缝。话音未落,九具倒吊在屋檐下的尸骸突然睁眼,腐烂的指节扣动腰间机括——藏于肋骨的墨家“蚀骨蜂”破体而出,蜂针刻着的“巷”字遇雨即燃,幽绿鬼火将整条窄巷照成炼狱!
吕布的赤兔马踏碎两具尸骸,方天画戟劈向第三具:“夏侯惇这独眼龙,连死人都不放过!”戟尖触及腐尸的刹那,尸身突然膨胀——藏于胸腔的三百枚“裂魂钉”破膛激射,钉尖淬着的尸毒竟将青石板蚀成蜂窝!
蔡琰的焦尾琴掠过蛊虫群,断弦缠住槐树枝桠:“明公,树芯有《墨子·备城门》残篇!”琴音震颤间,槐树突然外翻——树皮夹层中滑出浸泡尸油的羊皮卷,竟是曹操麾下巧匠仿制的巷战机关图,图中“谯郡”标记处渗出黑血!
“雕虫小技!”
董卓的五禽戏气劲轰然爆发,虎形震碎火浪。玉玺紫芒顺树根灌入地脉,整条巷道突然塌陷——露出底下三百架“地龙弩”,弩臂竟是用夏侯氏祖坟的青铜祭鼎熔铸,箭槽填满刻着“董”字的淬毒骨刺!
地动山摇间,巷尾传来刺耳的铜锣声。
夏侯渊的玄铁面甲在雨幕中泛着冷光,他独臂扯动檐下铁链——藏于民宅的三百口“噬魂瓮”轰然炸裂!瓮内窜出的不是毒雾,而是浸泡汞液的谯郡百姓尸骸,他们撕开胸腹,露出肋骨间纹着的《巷战九杀阵》——阵图“死门”处突然渗血,九条青铜绞索自地底暴起,索头拴着的竟是放大十倍的墨家“狼筅”,铁刺间挂满汉室老臣的头皮!
“董贼!这三百条巷子葬的可都是大汉忠魂!”夏侯渊的嘶吼混着铁链刮擦声。他猛踹墙根,藏于砖缝的三百枚“瞽目钉”破空激射——钉身刻着的夏侯氏族徽,竟与当前雨势走向严丝合缝!
“坎位地裂!”
贾诩的碎玉卦盘扎入震位,玉玺紫芒逆冲阵图。狼筅突然调头反刺,将夏侯渊的亲卫钉在墙头。吕布的画戟劈开三具腐尸,戟尖寒光却凝在第四具尸身喉间——那尸骸突然自爆,藏于脊椎的三百只“噬髓蚁”破骨而出,蚁群触须沾着腐毒,所过之处连赤兔马蹄铁都被蚀穿!
蔡琰的焦尾琴突然发出一声清脆的断裂声,七根琴弦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同时扯断一般,崩飞开来。断弦如同银色的小蛇,在空中急速飞舞,然后直直地窜入了蚁穴之中。
“明公,快看!”蔡琰失声喊道,“蚁后腹中有玉玺残痕!”
只见那蚁后腹部的硬壳上,果然有一道浅浅的凹痕,形状与玉玺的一角极为相似。
就在此时,琴腹的暗格突然弹射而出,一枚“定魂针”如闪电般疾驰而出,准确无误地没入蚁后的复眼中。
“定魂针”的针尾拴着的,是一卷残破的《大风歌》。这卷残卷一接触到蚁后的毒液,立刻燃烧起来,熊熊的火光中,郭嘉的虚影缓缓浮现。
郭嘉的手中,还握着一块龟甲。然而,就在他的身影刚刚清晰起来的瞬间,那龟甲突然炸裂开来,无数的碎片四散飞溅。
令人惊讶的是,这些碎片在空中竟然自动拼接成了一幅图案——而这幅图案,竟然与当前的巷战阵图完全重合!
就在众人惊愕之际,夏侯渊突然发出一声怒吼,他猛地撕开自己的面甲,露出了一张狰狞恐怖的面容。
在他空洞的眼窝中,竟然缓缓爬出了一条青铜机关蛇!
“这巷子里埋的可不是死人……”夏侯渊的声音仿佛来自地狱,让人毛骨悚然。
机关蛇蛇口大张,露出了尖锐的獠牙,一股绿色的烟雾从它的口中喷涌而出。
然而,就在这恐怖的一幕发生的同时,地面突然剧烈震动起来。
藏于地脉之下的三百里墨家机关城,在这一刻轰然显露!
齿轮的咬合声震耳欲聋,仿佛整个大地都在颤抖。城中的三百尊青铜巷战俑破土而出,它们手中托着的玉玺赝品,此刻紫芒暴涨,将整座谯郡都笼罩在一片紫色的光芒之中。
这光芒如同一个巨大的血肉磨盘,将一切都绞碎、吞噬……董卓的赶山鞭卷住机关蛇七寸,鞭梢紫芒映出蛇鳞阴符:“夏侯妙才,你这杀阵倒是比荀彧的尸瓮新鲜!”玉玺之力灌入地脉的刹那,巷尾祠堂突然倾塌,露出底下纵横交错的青铜轨道——轨道上滑行的不是战车,而是三百口密封的“忠魂棺”,棺内汉臣尸骸的手中,皆紧握未燃尽的《讨董檄文》!
五更鼓响,万籁俱寂,天地间唯有暴雨倾盆而下,如怒涛般冲刷着巷中的血污。雨水与血水交织在一起,形成一道道猩红的溪流,顺着青石路流淌,仿佛是大地在哭泣。
夏侯渊的断槊,孤零零地卡在青铜俑的指缝间,槊柄已被烧焦,呈现出一片焦黑。然而,那族徽却依然清晰可见,在暴雨的洗礼下,与玉玺产生了一种奇妙的共鸣。
而在不远处,董卓的赶山鞭卷起了半块玉玺残片。那残片在紫芒的映照下,隐隐透出棺内檄文边的血篆——“巷尸非为战,诛心方断肠。”这血篆仿佛是在诉说着一个不为人知的故事,让人毛骨悚然。
蔡琰的断弦琴如一颗流星般坠入机关城的裂隙之中,仿佛是她那颗破碎的心也一同沉没。她那染血的指尖轻轻拂过青铜狼筅,那冰冷的触感让她不禁打了个寒颤。
“这巷中埋的不是忠魂……”蔡琰的声音在寂静的机关城中回荡,带着无尽的哀伤和愤恨,“而是曹孟德喂不饱的野心!”
而在机关城的地宫最深处,那条幽暗的甬道里,三百具青铜尸俑原本是面朝洛阳的方向,突然间,它们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操控着一般,缓缓地转向了洛阳。
这些青铜尸俑的眼窝空洞无神,然而在它们那未干的汞液中,却随着玉玺的震颤而泛起了层层涟漪。那涟漪如同死亡的波纹一般,向外扩散开来,似乎预示着一场可怕的风暴即将席卷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