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冰天雪地的雁门关,狂风呼啸,暴雪肆虐,烽火台上的火焰在暴雪中摇曳,忽明忽灭,仿佛随时都会被风雪扑灭。而站在关墙箭垛上的董卓,他身上的玄铁甲胄已经被冰雪覆盖,上面结满了冰棱,在火光的映照下,反射出冰冷的寒光。
董卓单脚踩在关墙箭垛上,他的身形高大而威猛,手中紧握着赶山鞭,那鞭子卷着半截冻硬的狼尸,狼尸的皮毛已经被冰雪冻结,呈现出一种苍白的颜色。鞭梢垂下的血珠,尚未落地便被严寒凝成了赤色的冰锥,仿佛是这残酷战争的见证。
三日前,从洛阳快马送来的羊皮地图,此刻正摊开在雪地上。地图上,鲜卑王庭的位置被清晰地标注着,但此刻,那个位置却被一滩混着玉玺碎屑的黑血所浸染,形成了一个模糊的墨团,仿佛是命运的嘲弄。
";主公,探马来报!";贾诩的声音突然在董卓身后响起。他身披一件黑色的裘衣,如鬼魅一般掠过垛口,手中的卦盘上,竟然裂开了三道明显的纹路。
然而,他的话音未落,关外三十里处的白毛风突然像被一股神秘的力量操控一般,猛地转向,如同一头凶猛的巨兽,张牙舞爪地扑向雁门关。那风中裹挟着冰碴,如同无数细小的箭矢,呼啸着射向关墙。
而在这狂风之中,隐隐传来一阵闷雷般的马蹄声。那声音并非来自中原战马的铁蹄,而是一种独特的、清脆的撞击声——那是鲜卑骑兵特制的骨制马镫与冰原撞击所发出的声音!
董卓的眼睛猛地一缩,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揪住了一般。就在那风雪撕裂的一瞬间,他的视线被地平线上涌起的一道灰色线条所吸引——那是三千鲜卑狼骑!他们用雪貂皮蒙住了马的眼睛,形成了一道凶猛无比的冲锋阵。
在这道灰色洪流的最前方,一匹赤鬃巨马如火焰般奔腾而来。骑在马上的正是鲜卑大酋长慕容垂,他身披青铜面甲,闪烁着幽幽的寒光。慕容垂手中握着一柄丈八长的骨朵锤,那锤柄竟是用整条雪山狼王的脊骨熔铸而成,锤头则拴着九颗人头,在风中摇晃着,令人毛骨悚然。
董卓定睛一看,那九颗人头中,竟有几张面容依稀可辨,正是他半月前派往漠北的并州斥候!一股怒火瞬间涌上心头,他怒不可遏地咆哮道:“墨家连弩准备!”
这声怒吼如同惊雷一般,震落了关墙上的冰凌。与此同时,关墙的暗格突然翻开,三百架经过改良的“破甲弩”如雨后春笋般涌现出来。这些弩臂竟然是用前汉冠军侯霍去病墓前的镇石雕成的,坚硬无比。而箭槽内填充的并非普通的铁矢,而是浸泡过骊山尸毒的狼牙箭,每根箭尾都刻着压制游牧图腾的篆文,显然是为了对付这些鲜卑狼骑而特制的。
慕容垂的骨朵锤凌空劈下,锤风卷起的雪暴中突然窜出九条雪橇犬。犬群拖着的不是粮草,而是三百具赤身绑在木板上的汉民俘虏!俘虏后背用烙铁烫出的";汉";字伤口遇冷收缩,渗出的黑血在雪地上拖出蜿蜒的咒文。
";董仲颖!";慕容垂的面甲后传出闷雷般的鲜卑语,";这三百生祭,可抵得上你洛阳城的舞姬?";
话音未落,俘虏们突然集体抽搐,腹腔炸裂的瞬间窜出无数墨家机关鼠——鼠尾拴着的冰蚕丝在关前织成";雁门必破";的血篆!
董卓的赶山鞭猛然插入城墙裂缝:";蛮子也配用机关术?";玉玺之力顺着鞭身灌入地脉,整段关墙突然外翻,露出墙芯藏着的三百架";火龙柜";!柜门弹开的刹那,藏于其中的不是火油,而是混着玉玺粉的骊山温泉水——水流触及机关鼠的瞬间,鼠身青铜关节突然锈死,冰蚕丝崩断如蛛网!
慕容垂的赤鬃马人立而起,骨朵锤砸向雪地:";拓跋部的儿郎,让汉狗见识真正的狼群!";
九声狼嚎刺破风雪,关外冰原突然塌陷。三百头雪原巨狼破冰而出,每头狼背上都骑着浑身涂满靛蓝图腾的鲜卑死士——他们手中弯刀竟是用并州铁骑的胸甲熔铸,刀身凹槽里嵌着冻成冰珠的《讨董檄文》!
";弩手换雷火箭!";董卓的玄铁护腕猛击城墙。
贾诩的卦盘突然裂成六瓣,碎玉扎入弩机转轴。箭雨泼向狼群的刹那,箭簇中藏的";阴磷砂";遇风即燃,在雪地上炸开连绵的绿色火海。冲在最前的巨狼哀嚎着化作焦尸,却见慕容垂突然扯下面甲——他右眼窝里嵌着的不是眼球,而是半枚传国玉玺的赝品!
赝品玉玺紫芒暴涨,狼群冲锋轨迹突然诡变。幸存的巨狼踏着同族焦尸凌空跃起,狼背死士的弯刀同时脱手——三百道寒光在风雪中织成刀网,竟将雷火箭雨尽数劈落!
";主公,是始皇伐匈奴时的';狼骑破阵图';!";贾诩的嘶吼混在风雷中,";看那酋长的玉玺眼!";
董卓的赶山鞭卷住最近一柄弯刀,鞭梢紫芒顺着刀身逆流而上。刀柄突然炸裂,藏于其中的不是机关,而是浸泡药液的霍去病墓土——墓土触及玉玺之力的刹那,整座雁门关突然响起苍凉的胡笳声!
关楼最高处,蔡琰的素手正抚过焦尾琴新换的犀筋弦。她裹着白狐裘的身影在风雪中若隐若现,奏出的《胡笳十八拍》忽转金戈杀伐之音。音波震得慕容垂的玉玺赝品裂开细纹,狼群阵型出现刹那凝滞!
";就是现在!";
董卓的玄铁甲轰然坠地,五禽戏气劲在周身炸开。虎形震碎三匹巨狼颅骨,鹿形踏裂冰原,熊形拍飞弯刀,猿形攀上赤鬃马背,鸟形铁爪直取慕容垂的玉玺右眼!
骨朵锤与赶山鞭相撞的火星中,慕容垂突然咧嘴狞笑。他撕开胸前狼皮,露出纹在血肉上的雁门地宫图:";董贼!你可知这关下埋着始皇为防匈奴造的';万狼坑';?";
地动山摇间,三百具青铜狼棺破冰而出。棺盖弹开的瞬间,藏于其中的不是尸骸,而是放大十倍的机关狼牙箭——箭杆上刻满压制玉玺之力的咒文,箭尾拴着的冰蚕丝竟与蔡琰的琴弦同源!
蔡琰的琴声骤然尖锐,七根琴弦同时崩断。断裂的弦丝如银蛇窜入箭阵,却在触及咒文的瞬间被反噬——琴弦倒卷而回,直取董卓咽喉!
";文姬!";
董卓目眦欲裂,赶山鞭回卷自救。鞭梢缠住琴弦的刹那,慕容垂的骨朵锤已至面门。千钧一发之际,关外突然响起熟悉的象鸣——本该在洛阳养伤的吕布竟骑着赤兔马踏雪而来,方天画戟挑着一颗鲜卑萨满的头颅,戟尖血槽中凝着的巫血正与玉玺碎片共鸣!
";义父!";吕布的暴喝震碎风雪,";这蛮子的狼魂怕巫血!";
画戟掷出的瞬间,董卓猛然扯断腰间玉佩。玉碎声里,藏于关墙夹层的三百坛";醉神香";同时炸裂——混着巫血的酒雾遇风即燃,将机关狼牙箭组成的";囚";字阵烧成";囚";字灰烬!
五更鼓响时,慕容垂的青铜面甲碎成齑粉。
他独眼淌着黑血,手中骨朵锤只剩半截狼脊。董卓的赶山鞭缠住其脖颈,鞭梢紫芒映出地宫深处某尊巨狼雕像——狼口衔着的,正是慕容垂部落传承三百年的祭天金刀!
";这一鞭,抽的是你鲜卑的狼脊。";董卓将人甩向关墙,";回去告诉拓跋力微,汉家的边关,从来不是野狗的食槽!";
残阳如血,蔡琰的断弦琴搁在烽火台上。她指尖抚过琴身新添的裂痕,忽然轻笑:";明公可知,那鲜卑萨满临死前念叨的,竟是始皇伐胡时的祭文?";
董卓望向关外渐息的风雪,玄铁甲上未干的血迹正缓缓凝成两个篆字——
**未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