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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章《风神之诗与失落的王血》
空的后背紧贴着冷却管道，金属的寒意透过衣料渗入脊椎。他蜷缩在蒙德星域最外围的维修舱里，指尖无意识地抠着臂环上干涸的血迹——那是三小时前与散兵对峙时留下的。警报声早已停歇，但视网膜边缘仍残留着电磁冲击造成的青紫色光斑。
"；荧..."；
这个名字从他唇齿间滚落时，喉管像是被荆棘绞紧。记忆碎片在脑内翻腾：白发少女戴着坎瑞亚皇室臂铠，alpha信息素如同暴烈的液态黄金，在真空中划出璀璨的轨迹。她转身离去的背影后，是无数燃烧的星际战舰残骸。
"；这次又要不告而别吗？哥哥。"；
幻觉中的声音让空猛地抬头，后脑勺重重撞在管道上。剧痛中抑制环发出"；滴"；的轻响，雷元素屏障在周身张开，将角落里两只机械侦查虫电成焦炭。散兵的小礼物意外地好用——如果忽略它每隔半小时就往稻妻发送定位数据的话。
"；呜哇！旅行者你怎么躲在这种地方！"；
熟悉的童声伴随着量子传输特有的蓝光。空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某个白色的小东西撞了满怀。派蒙的星穹悬浮装置擦过他下巴，散发出甜甜的星空蜜糖味——这是向导机器人特有的能源香气。
"；派蒙找遍整个蒙德星域了！"；小家伙急得电子眼直闪红光，"；琴团长说好今早送你去璃月的，结果你...咦？"；她突然凑近空发红的眼眶，"；你在哭吗？"；
空这才发现自己的眼泪正不受控制地往下掉。更糟糕的是，随着情绪波动，腺体分泌的omega信息素已经浓到穿透了抑制环。蜜糖与雪松混合的气息在密闭空间里发酵，引得通风管传来可疑的震动声——天知道有多少alpha被吸引过来了。
"；哎呀呀，这可真是..."；
清泉般的声音突然从头顶灌下。维修舱顶盖被人掀开，星空像被撕开的绸缎般哗啦啦流淌进来。逆光中浮现出一张少年气的脸庞，翠绿瞳孔里跳动着星云般的微光，辫子末端漂浮着量子能量构成的光带。最引人注目的是他背后半透明的风之翼——那不是机械装置，而是纯粹由元素力凝结的羽翼。
"；温迪大人！"；派蒙兴奋地转起圈，"；您怎么亲自来了？"；
空怔怔地望着这个被称作"；大人"；的少年。对方看起来比自己还年幼，戴着缀满塞西莉亚花的宽檐帽，白色披风下露出两条光裸的腿，脚踝上缠着青金铃铛。但当他轻盈地落在空面前时，整个维修舱的重力场都随之改变了——漂浮的尘埃凝聚成银河漩涡的形状。
"；因为有人在我的星域里哭鼻子嘛。"；温迪蹲下来与空平视，薄荷酒味的信息素温柔地裹住对方，"；蒙德的晨风都变成咸味的了。"；
空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七十二小时的连续逃亡让声带像生锈的金属铰链，每次振动都带来细碎的疼痛。但温迪似乎不需要语言，他指尖凝聚出青绿色的光点，轻轻点在空喉结上。
"；别急，让风告诉你答案。"；
刹那间，空听见自己的声音回荡在舱室内——不是现在嘶哑的声线，而是记忆里清亮的少年音：
"；荧，我们非得参加这场战争吗？"；
"；皇族的命运就是驾驭星骸。"；幻觉中的荧将佩剑系在他腰间，"；但哥哥只要站在我身后就好。"；
温迪的瞳孔微微扩大："；哎呀，这可真是...了不得的回忆呢。"；他忽然转头对派蒙说，"；小派蒙，能去帮我取一瓶千风神殿的陈酿吗？要藏在第三根星轨柱后面那瓶。"；
"；可是旅行者..."；
"；放心~"；温迪眨眼时，睫毛落下星尘般的碎光，"；我会好好看住他的。"；
等派蒙的传输光消失在走廊尽头，吟游诗人突然变了表情。他打了个响指，维修舱瞬间被青色的风墙包裹，连空气分子都无法逃逸。
"；现在可以说话了，坎瑞亚的小王子。"；温迪的信息素突然变得极具压迫感，像是风暴来临前的气压骤变，"；你妹妹正在'；天理'；的囚笼里等你。"；
空的瞳孔骤然收缩。他抓住温迪的手腕，在对方掌心歪歪扭扭地写：【她还活着？】
"；不仅活着，还成了'；深渊'；的统帅哦。"；温迪用唱歌般的语调说着可怕的话，"；带着她的alpha军团横扫了三个星际监狱呢。"；他突然凑近空的后颈，鼻尖几乎碰到抑制环，"；奇怪，你身上为什么有冰之女皇的味道？"；
这个问题让空浑身僵硬。他想起在至冬星域边境的遭遇：那个戴着眼罩的alpha执行官将他按在冰墙上，犬齿悬在腺体上方说着"；你终将属于至冬"；...
"；看来我们的小旅行者有不少秘密。"；温迪突然退开，又恢复了那种玩世不恭的笑容，"；不过没关系，比起审问，我更喜欢——"；
他的话语被突如其来的爆炸声打断。整个维修舱剧烈摇晃，警报器发出刺耳的尖叫：【璃月星域遭受袭击，重复，璃月星域遭受袭击】
温迪的表情瞬间严肃起来。他揽住空的腰跃出舱门，风之翼在真空中展开成半公里长的光幕。透过这层半透明的屏障，空看见令人窒息的景象——
提瓦特号的另一端，璃月星域所在的位置正被某种黑色物质侵蚀。那些粘稠的暗影如同有生命的沥青，所到之处连星光都被吞噬。更可怕的是暗影中若隐若现的白发身影，她手中的巨剑每次挥动都让空间站结构扭曲崩裂。
"；荧...？"；空的声音终于冲破了禁锢。
温迪抱紧了他："；抓紧了，我们要进行短途跃迁。"；青色的风元素在两人周围形成茧状屏障，"；你妹妹正在攻击璃月星域的核心，而那里保管着..."；
"；解开你基因锁的密钥。"；陌生的男声突然插入通讯频道。空转头看见一艘刻往生堂徽记的星舰正与他们并行，舷窗前站着个扎马尾的高挑男性，琥珀色的瞳孔在暗处发出龙鳞般的微光，"；我是往生堂第七十七代堂主钟离，也是..."；
又一道爆炸冲击波袭来，将温迪的后半句话撕成碎片。空在剧烈颠簸中看见钟离的星舰突然变形，化作一条贯穿星穹的岩元素巨龙。龙爪轻轻拢住他和温迪的瞬间，空听见温迪带着笑意的叹息：
"；哎呀，被老爷子抢风头了呢。"；
岩龙突破大气层时，空透过鳞片的缝隙看到了完整的战局。荧率领的深渊军团像黑潮般淹没着璃月星域，而她本人正与某个熟悉的身影交战——散兵悬浮在雷光中，背后的环状武器系统全数展开，每一发都精准地落在荧周围却刻意避开要害。
"；他在拖延时间。"；钟离的声音通过龙脊传入耳膜，"；稻妻的执政官似乎认识你妹妹。"；
空突然想起散兵给他的抑制环。那个雷纹图案与荧臂铠上的徽记一模一样，都是坎瑞亚皇室象征"；因提瓦特"；的变体。难道五百年前那场导致坎瑞亚覆灭的"；天理"；之战，稻妻星域也...
思考被剧烈的疼痛打断。基因锁在靠近璃月核心时产生了排斥反应，空的后颈突然渗出金色血液。温迪立刻按住他腺体周围几个穴位，薄荷酒信息素暴涨到近乎实体化。
"；忍一忍，我们马上到群玉阁。"；
岩龙突破最后一道防线时，空看见了一座悬浮在璃月主城上方的空中楼阁。但比建筑更引人注目的，是站在露台上那个蓝发女子——她手持冰元素长弓，脚下展开的寒冰领域正将袭来的深渊生物冻成冰雕。
"；甘雨，准备解封仪式。"；钟离恢复人形落地，玉石般的手指划过空渗血的腺体，"；天权星大人呢？"；
"；凝光大人正在维持星轨防御阵。"；甘雨的目光在扫过空时停顿了一下，"；这位就是...?"；
回答她的是突然刺入地面的雷光长枪。散兵拽着荧的披风出现在平台边缘，两人身上都带着触目惊心的伤痕。空的心脏几乎停跳——荧的alpha信息素比记忆中暴烈十倍，光是威压就让他膝盖发软。
"；哥哥？"；荧松开掐着散兵脖子的手，鎏金眼瞳微微扩大，"；你身上为什么有这么多alpha的味道？"；
这个问题让现场气氛瞬间凝固。空看见温迪的辫子亮了起来，钟离的指尖凝聚出岩枪，连甘雨都默默调整了弓弦角度。而散兵——那个疯子居然在笑，他抹着嘴角的血迹摇摇晃晃站起来：
"；公主殿下，您哥哥可是很受欢迎的omega呢。"；
荧的瞳孔缩成一条细线。下一秒，她的巨剑已经抵在散兵咽喉："；稻妻的走狗没资格评价皇室成员。"；
"；够了。"；钟离的声音不大却让所有人动作停滞，"；解开基因锁需要皇室双子的血液，而现在..."；他意味深长地看向空和荧，"；你们确定要在仇敌面前内讧？"；
荧的剑尖微微颤抖。空趁机挣脱温迪的怀抱，踉跄着走向妹妹。每走一步，基因锁的反噬就加重一分，等碰到荧的指尖时，他的视野已经模糊到看不清妹妹的表情。
"；荧..."；他哑着嗓子说出重逢后的第一句话，"；我好想你。"；
白发少女的alpha信息素突然出现了破绽。就在这个瞬间，凝光的声音从群玉阁顶端传来："；防御阵准备完毕！甘雨，现在！"；
冰元素箭矢破空而来，精准地贯穿了兄妹俩交握的双手。混合血液滴落在群玉阁地面的瞬间，整个璃月星域亮了起来。无数金色符文从建筑群中升起，在空中拼凑成巨大的基因图谱——那是坎瑞亚皇室失落已久的遗传密码。
"；终于..."；荧松开剑柄抱住摇摇欲坠的空，"；我等这一刻太久了，哥哥。"；
她的犬齿突然刺入空的后颈。不是临时标记的浅尝辄止，而是彻底覆盖所有alpha气息的深度标记。空在剧痛中听见此起彼伏的怒吼，温迪的风刃与钟离的岩枪同时袭来，却被荧随手展开的深渊屏障弹开。
"；别担心。"；荧舔掉空眼角的泪水，"；这只是取回属于我们的东西。"；
随着标记完成，基因图谱突然坍缩成金光流入空体内。他看见无数记忆画面：荧戴着天理枷锁被押上审判庭，散兵在阴影处握紧雷光却最终垂下手，七神在星际议会投票决定抹除坎瑞亚...
最后浮现的是段陌生记忆：年幼的兄妹站在观星台，身后温柔的女性声音说："；提瓦特不是方舟，而是牢笼。终有一天，你们要撕裂这片虚假的星空。"；
"；母亲...？"；空无意识地呢喃。
荧露出五百年来第一个真心的笑容："；想起来了？我们该回家了。"；她打横抱起虚弱的空，深渊能量在脚下形成传送阵，"；这次换我保护你，哥哥。"；
传送启动前的最后一秒，空看见温迪突破屏障朝他伸出手。吟游诗人翠绿的眼睛里有什么东西破碎了："；别走...至少别跟她走！"；
但为时已晚。黑暗吞噬了所有光线，空只来得及攥紧从温迪手腕扯下的青金铃铛。意识消失前，他听见派蒙带着哭腔的呼唤，以及荧落在额头的亲吻：
"；睡吧，等醒来时..."；
"；我们就在星海尽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