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名字,只要说出一个名字,痛苦就可以结束了。”
多纳泰罗,像是真正的铁血硬汉,在铁血审判庭的非人折磨下,依旧咬紧牙齿,没有吐露出一个字来,只是任由各种刑罚落在自己身上,内心不断的诵读着死亡诗社的诗歌。
【铁门在身后合拢一只锈蚀的蝴蝶坠落】
【高墙切割着天空碎成一千块无法拼合的镜子】
【疼痛是无声的像一根针坠入深井】
【而春天依然在墙外数着每一片不肯凋零的叶子】
很好,既然这样,那就公开火刑吧。
多纳泰罗即将在南城广场,受到火刑而死的消息,向着全城通报。
南城广场位置很偏僻,距离军营很远,绝对是劫法场的好地方。
但是,显然把刑场定在这么偏僻的地方,就是为了让死亡诗社的其余人,主动现身救人!实则埋伏了数不清的士兵!
这是无解阳谋!
“怎么办!怎么办!魏莱!”艾尔文急的满地乱走。
“……我特么知道怎么办!他们肯定布下天罗地网了!这个家伙怎么这么不小心!”魏莱也是一阵头疼。
“我们是不是该喊他们一起开会……”艾尔文询问道。
“还是不要为好,最近还是不要见面……一切都明天看现场的情况吧。”魏莱摇了摇头。
直到次日,数以万计的市民都在前往南门广场,想要看看这个炸毁银库的人,到底是个什么人,又是因为什么目的。
是因为不满税收,还是因为单纯的想抢劫……
这群人中自然包括了魏莱和艾尔文,也同样包括了死亡诗社的其他五名成员。
他们没有任何计划,但是此次前来,都只有同一个目的。
押送多纳泰罗的铁血十字军缓缓的从审判庭出发,铁十字架上,铁链穿透从他的胸腹,鲜血已经干涸的无力流淌。
看着十字架上多纳泰罗年轻的面庞,这还是他们的初次见到他的正脸,不过是一个十几岁,青春稚嫩的少年,魏莱不由的握紧了拳头。
戴着黑布头套的行刑官,已经点燃了火把,虎视眈眈的圣教十字军,严厉的扫视着人群,试图揪出剩余的叛乱分子。
人群之中的彼特拉克握紧了剑柄,已经准备动手,他无法眼睁睁的看着多纳泰罗因自己而死,同样他也相信诗社的其他人,都在现场,等着自己的率先动手。
薄伽丘戴着厚厚的兜帽,藏身于人海,双手紧握放在胸腔,含泪的仰望着高处,祈祷的主的赦免。
米开朗基罗,作为城防骑士团的青年小队长,已经握紧枪杆,时刻准备冲锋。
就在最后一刻,明明已经失去了所有力气的多纳泰罗,猛的仰起头声嘶力竭的呐喊着死亡诗社的死亡之诗!
“死亡是生命的终结,但也是另一种开始!”
“死亡是沉默的,但它的话语比任何声音都要响亮!!!”
“不要出来!!!让我们的意志……”
噗呲,旁边的铁血审判官一剑刺穿了多纳泰罗的肺部,大量的空气泄漏,让他一句囫囵的话都说不出来。
诗社所有人都握紧了拳头。
“流传下去……”
“让佛罗伦萨……的意志活过来!”
多纳泰罗挤出了最后的一句话,便垂下了脑袋,已经再也无力的开口。
直到火焰吞噬了他的身体,诗社的人还是强忍住了无意义的冲动,默默的退回了人群。
……
多纳泰罗的死亡,让诗社再一次陷入了沉默,聚会依旧没有展开。
但是他们的思想仿佛开始蜕变,没有任何约定,默默的展开了自己的行动!
佛罗伦萨的艺术热血,不应该被铁血征服!
彼特拉克嘹亮的诗歌声,总是会在夜间某个地方响起,用自己的声音,唤醒人们追求艺术的权力。
薄伽丘依旧在城市的各个角落,留下诗歌谜语,用来招揽志同道合的人。
达芬奇一夜之间,在铁血主教堂的一面墙上,绘下了经典的革命油画【自由引导人民】。
米开朗基罗,则是硬生生的在南门广场上,给多纳泰罗凿出了一座在烈火之中,宁死不屈呐喊的雕像。
哪怕是艾尔文,都忍不住每天都在写海报,一到晚上,大街小巷的贴满了诗歌。
这可气坏了佛罗伦萨的管理者,一再改变期限,要将这群煽动民意的叛乱者抓出来!
奈何替罪羊抓了一个又一个,真实的诗社成员却一个都没有找到。
直到一名低级监察官,在强大的破案压力,脑海中听到了来自邪神的呼唤:【你想要一个名字吗?我可以给你……】
“我……想……”
至此,一场悲惨命运的话剧,缓缓掀起了帷幕。
“魏莱!薄伽丘已经两天没有写新的讯息了。”艾尔文回来之后,脸色有些难看。
“什么?”
死亡诗社的通讯任务,一直都是由薄伽丘负责的,她会把需要传递的讯息,编写在诗歌中,写在广场上的花坛上。
换做平时,两天不写讯息,也许是薄伽丘有事耽搁了。
但是这紧张的节骨眼上,薄伽丘失联,让魏莱感觉到了一阵不安。
“也许是最近风声太紧……”艾尔文努力找借口。
“你知道墨菲定律吗?你担心的事情,总是会往坏处发生。”魏莱仰天叹气。
原本参加死亡诗社的聚会,他只是单纯的觉得好玩,逗逗妹子,而现在,他已经慢慢认可了这群心怀激情的年轻人。
“那怎么办!”艾尔文终于着急的问道。
“我直接去找她。”
“你知道她真实身份?”艾尔文一愣。
“薄伽丘啊……是一名修女。”魏莱仰头看着墙上的十字架。
“啊?修女?你怎么知道的?”艾尔文有些吃惊。
“还记得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她设下的第二道谜题吗?刻在修女修道院灯塔上的……那可不是刚刚刻上去的,而是刻了很久了。”
“应该是薄伽丘在灯塔守夜的时候,为了消遣寂寞刻下的吧……”魏莱叹气道。
“这……也不能说明她是修女吧?”艾尔文好像不太相信。
“瞧瞧我这人格魅力,哪个妹子不是纳头便投怀?除了修女,谁家女孩这么好定力。”魏莱恬不知耻的添了一个证据。
“这……也不能确定吧?”艾尔文依旧有些怀疑。
“好吧,我闻过她的头发,有圣烛的香味,只有经常生活在教堂里的人,才会染上这种独特的香味。”魏莱只好承认。
“你好变态……”艾尔文扯了扯嘴角。
不过既然确定了薄伽丘的身份,魏莱当即就来到了圣母修道院,也不知道找谁,干脆直觉询问看门的修女:
“这两天,你们这里是不是有一个修女,被审判庭带走了?”
“你是谁?你怎么知道?”仅仅是修女的一句诧异的反问。
瞬间让魏莱的心情如同坠入冰窖!
薄伽丘……真的暴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