吟芳眼珠子一转,赶忙献计:“娘娘,不如让她协助选秀吧。”
“好主意!”余少云眼中闪过一丝算计的寒芒,嘴角微微勾起,露出一抹旁人难以察觉的冷笑,“就说选秀之事繁杂琐碎,本宫瞧重她,需她全心全力襄助。这般一来,她便没机会随陛下巡幸碧岫峰。哼,这佳嫔近来愈发得宠,可不能由着她再肆意出风头。”
吟芳忙不迭点头应和:“娘娘圣明!这佳嫔心思灵动,若去了围场,保不齐又要耍些手段哄陛下开怀。如今让她留在宫中操持选秀,既能将她牢牢困住,又能彰显娘娘您顾全大局、统御后宫诸事的卓越才能。”
余少云轻轻颔首,手指在桌面上有节奏地敲击着,沉思片刻后吩咐道:“你去传本宫的话,就说选秀关乎皇室血脉绵延,意义非凡。佳嫔心思缜密,才情过人,本宫信得过她,故而委以重任。”
“是,奴婢这就去办。”吟芳福了福身,转身迈着小碎步匆匆离去。
听到吟芳传的皇后口谕,谢知意脸上没有露出半分不悦之色,盈盈下拜,声音清脆且恭顺地道:“妾身谨遵皇后娘娘懿旨,选秀一事事关重大,妾身定当竭尽全力,不负娘娘所托。”
吟芳瞧着谢知意这般乖巧模样,轻笑一声,面上闪过一抹得意,仰着头离开了。
“主子,皇后娘娘真是太过份了,她这是故意不让您随陛下出宫呢。”霜降气急地道。
谢知意淡笑,“急什么,她让不让是一回事,陛下同不同意是另一回事。”
萧浔会巡幸碧岫峰,是为了补偿她,她不去,这补偿谈何说起?
“主子,山上冷,带上两件披风可御寒。”陈育琳拿起搁在榻上的披风,“您看看这两件可行?”
谢知意转眸看向陈育琳抖开的披风,一件是月白色丝缎所制,绣着淡雅的兰花纹样,兰花以银线勾勒;另一件则是粉紫的,上面绣着几枝绽放的海棠,丝线选用了同色但不同深浅的色调,绣出的海棠花层次分明,栩栩如生,周边还点缀着些许嫩绿的枝叶,针法细腻精巧。
这两件披风的绣工极为上乘,所绣花样也正符合她嫔位的规制,既不失雅致,又彰显身份。
“两件都极好。”谢知意嘴角微微上扬,眼中满是满意之色,“月白色这件素净,适合白日出行;粉紫色这件看着暖和,夜晚披上正合适。”
谢知意这边,还是按步就班的收拾行李,启元宫内,余少云正翘首以盼,等着吟芳回来复命。
待吟芳将谢知意的反应一五一十汇报后,余少云满意地点点头:“这佳嫔倒也算识趣。”
说罢,便拿起早已拟好的随驾巡幸的名单,去养心殿呈给萧浔过目。
“陛下,此次出宫巡幸,臣妾无法同行,已安排好随行嫔妃,特来呈给陛下过目。”余少云双手呈上。
萧浔接过名单随意扫了一眼,眉头瞬间皱了起来:“为何没有佳嫔?”
余少云愣了一下,没想到萧浔会如此直接问,欠身答道:“回陛下,选秀事宜繁杂,佳嫔心思聪慧,妾身留她协助选秀。”
萧浔看余少云的目光透着一丝不满,轻哼一声,“佳嫔进宫不过数月,年纪又小,那些繁文缛节她也不懂。再者,她不过是个嫔位,哪轮得到她来插手选秀这般重要之事。”
说着,萧浔拿起御笔,亲自添上佳嫔谢知意的名字。
“不过选秀之事也不能懈怠,贤妃素来端庄稳重,心思缜密,让她留下协助皇后,朕觉得颇为合适。”萧浔将沈落霞的名字划掉,同时划掉的,还有安贵仪石玉晓的名字。
余少云目光微闪,虽有不甘,可圣意已决,她只能应下:“陛下所言极是,有贤妃相助,选秀定能顺利。”
随萧浔出宫巡幸的,就是佳嫔谢知意、平贵仪杨绿芝、郑才人郑金梅、张才人张燕呢和柳良人柳月素,这五人。
谢知意成了五个伴驾嫔妃中,位分最高的一位,这让余少云更加气闷。
不过她不是轻易认栽的性格,吩咐吟芳,“把陛下亲手划掉她名字的事,悄悄的透露给贤妃知晓。”
吟芳故意将陛下划掉贤妃名字之事,偷偷透露出去,随后这事就传到了贤妃的贴身宫女春丝耳朵里。
春丝满脸愤懑地向正悠然地翻阅书卷的贤妃抱怨,“娘娘,陛下这次出宫巡幸,竟将您的名字划去,这也太不把您放在心上了!以娘娘的才德,本就该伴驾同行,哪能让那几个位分低的抢了风头。”
贤妃放下手中书卷,抬眸浅笑,“春丝,你可知这宫中生存之道,首在沉稳,次在智慧?
春丝闻言,神色稍缓,却仍难掩不平,“娘娘说得是,可奴婢就是为您不平。您自入宫以来,一直谨言慎行,对陛下更是情深意重,为何陛下却……”
贤妃轻轻摇了摇头,打断了春丝的话,“帝王之心,如海底针,难以捉摸。或许陛下此举,另有深意。再者说,宫中的风云变幻莫测,今日之失,焉知非明日之得?我们且静观其变,不可妄动。”
春丝依旧面带不忿之色,嘴里还在嘟囔着什么。
贤妃怕她一气,做出错事来,又道:“皇后此举,怕是想借刀杀人,挑起事端,我们切不可中计。”
春丝这才恍然大悟,“娘娘英明,是奴婢糊涂了。”
余少云想贤妃闹腾事情,贤妃却不闹,安安分分的,而周婕妤却闹出事来了。
她一直记恨郑金梅害得大公主误食牛乳和柿子,影响了肠胃,如今稍微不注意,就会腹泻。
她是绝不允许郑金梅随陛下出宫巡幸的,在宫中苦思冥想许久,终于想出了一个毒计。
唤来心腹宫女金珍,在她耳边低语了一番。
金珍听完,连连点头,脸上露出一丝阴笑,“奴婢这就找人去办。”
五天后的下午,朴韵宫请了太医,一直留意着郑金梅情况的金珍立刻向周婕妤禀报,“娘娘,事成了,郑才人一直腹痛如绞。”
“好,她害我儿,我就要让她自食苦果。”周婕妤眼中闪过一抹狠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