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寂的病房。
言洲的眼角猩红,自从上次的记忆恢复。
此时此刻,当年找不到默生时的那种感觉又回来了,他心一阵一阵抽着痛,整个人被抽了空气一般,无法呼吸。
手背应他硬扯掉针管,而滴着血,他毫无只觉,
盯着纳兰德,一双漆黑的眸散着嗜血的冷,字字寒颤,
“禾宛现在在哪?”
北河黑色轿车坠河一事,在网上传开了。
但因有人压制,坠河当事人的身份没有公布,没过两天,整个消息就被莫名撤掉了。
整整七天,言洲没日没夜,翻遍了整个京都也没有找到苏九默的影子。
她好像在那一晚,整个人人间蒸发了一样。
毫无踪影。
言洲动用了一切关系和手段,在禾宛拱出自己的基地之后,言洲第一时间赶去了基地。
起先,他们怀疑苏九默极有可能被玖天给劫持了,那么关押苏九默的地方,就一定会是基地。
但是,在她的基地里,依旧没有苏九默的影子。
言洲几乎要疯了。
他的默生,他的宝宝,此时此刻,究竟在哪里。
夜深。
近几日的大暴雨,导致北河的水位猛涨。
刚下过一场雨,河两岸的水泥路踩在脚下,能溅起滴滴水花。
四周静寂,唯有河水湍急流淌。
未上桥,北江将车停在路边,看了一眼手表,凌晨三点,他眼角有困意卷上的水雾,但不敢睡,默默的安静的坐着,听着空调的吹风声。
第八个晚上了。
自从爱豆失去了踪影,没到夜里,少爷睡不着就会沿着北河走走,偶尔累了,才勉强回到车内坐一会儿。
也不睡觉,整个人消瘦了一大圈。
以前从来不知少爷对默小姐的感情,上次一次偶然的机会,听到少爷和纳兰先生的谈话才知道。
其实,少爷很多年前就认识了默小姐。
这些年所谓的禁欲,禁女人,不过是在等默小姐的出现。
默小姐是少爷的过往,亦是少爷的全部未来。
现在才知,少爷没有默小姐,会死。
-
虽然默生失踪的事情,一直隐瞒着媒体,仅有少部分人才知道。
但苏望晟还是隐隐察觉到了一些不对劲。
他以投资人的身份想约见默生,想见见她,但次次都被拒绝,默生的经纪人整个人也不对劲。
他在第五次被拒的当晚,回了一趟苏家。
因为苏常在的事情,素来吊儿郎当的苏望晟整个人变了不少,慢慢着手接管公司的事情。
行程有变,临时改了时间,他返回苏家的时间已是凌晨。
他没有开灯,在院里坐着抽了两根烟,才回到屋内。
穿过走廊,他隐约看到陈雪华没有睡觉,一个人鬼鬼祟祟,提着药箱往酒窖的地下室去。
大晚上的,去那儿做什么?
苏望晟微微皱了眉,一路跟上去。
进了酒窖,陈雪华并没有发现身后不远处有人,而是径直下了地下室。
在只调了暖灯的地下室里,陈雪华看了一眼原本摆放杂物的地方被临时改造成了能睡人的床。
被褥里,躺着一人。
她眼底略有复杂的情绪扫过,终究是没去看那身影,将药箱递给了坐在躺椅里,脸色发白的玖天。
“这里面是新买的药,你看看是不是你要的这些。”
陈雪华小心翼翼说着,将药箱打开。
玖天淡淡应了一声,随手翻看了一眼,语气有些无力,
“没错,你赶紧走吧。”
下达了命令,但面前的人却没走。
玖天恹恹抬眸,“还有事?”
陈雪华瞟了一眼床上的人,“这些天,言家一直在寻找苏九默,警方也已经介入,不如......”
“怎么,你想送她走?”
玖天打断了她的话,睇着床上还在安睡的苏九默,“现在才想着她是你养过的女儿了?”
“我......”
陈雪华抿了抿唇,微微叹息了一口气,“我很感激你对我丈夫的帮助,但九默毕竟在我这里养了几年,她现在受了重伤,就这么睡在这里,我怕......”
话音未落,
楼梯道里存放的红酒瓶,忽然被推到,碎了一地。
陈雪华心惊肉跳。
转过身去,就看到周身戾气的苏望晟,一步一步走下了楼梯。
“晟儿...”
陈雪华背脊骨都凉了。
苏望晟就像是盯着将死之物一样盯着满脸恐慌的她,走到地下室,扫了一眼躺在床上的苏九默,心尖猛然一颤。
眼眸深邃到阴翳。
他大步走到床边,伸手探苏九默的额间,冰凉刺骨。
二话没说,他掀开被褥,就要将人抱走。
却被玖天拦下。
“滚!”
苏望晟此时怒火很大,恨不得剁了这两人扔进河里喂鱼。
这些天了,他居然一点都没有察觉,九默就被关押在这里,若是她有个三长两短,他定不会原谅自己。
此时,苏九默人没醒,好似还在低烧,他必须尽快带她离开这里。
玖天不依不饶,
“她被我下了药,你带她离开我的视线,她只会死得更快!”
苏望晟压根不信。
“晟儿,她说的是实话。”陈雪华急出了泪。
这些天她过得提醒吊胆,每晚都睡不着觉,只要一闭眼就会梦到苏九默的生母。
这到底是造了什么孽。
如今,又被儿子发现她私藏苏九默,以他宠妹妹的性子,这要是报了警,她只怕是牢底都要坐穿。
还是说出实话,给自己留条后路吧。
“晟儿,别的我也不指望你信我,但这一次你一定要相信我,苏九默这些天没醒,就是被下了药的,因为那药是我亲手弄的。”
“我对不起你,晟儿,我也不想的...”
闻言,苏望晟脸色铁青。
陈雪换和这个女人的勾当,苏望晟一直都懒得理会。
但也隐约知道,这个女人的手段。
“你想要什么?”
苏望晟阴冷了眸子,一字一顿问。
第十天。
忙完一些事之后,是纳兰送言洲回家。
还没到家门口,言洲的手机就响了。
一个陌生电话。
言洲没兴致,正要挂断,倒是被纳兰德抢过了。
“我来替你接,你先进屋坐着。”
言洲这些天几乎没碰什么食物,只是白日里输了一些营养液,要不然整个人都废了。
纳兰德接过电话,“请问哪位?”
那边不知说什么,纳兰德挂断电话愣了几秒。
“小洲,电话里说,默小姐人已经在医院。”
才上阶梯的言洲,身子猛然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