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青曾在苏九默开创Q.S时,告诫过苏九默。
“不要露出暴躁因子。”
“不要再随随便便打人,你是个艺人,要维持好的公众形象。”
“更不要,杀人。”
但苏九默又一次做不到了。
窗外是万里无云的蓝天,窗外有洁白的海鸥飞过,肆意翱翔。
一道还热乎的血赫然飞溅到玻璃窗上,给湛蓝的海划破了一道血肉长痕。
苏九默攥着满是血痕的手指,一拳挥在送死冲过来男人的脸颊,
顿时,
高个男子脸一歪,牙齿带着血和唾液飙出,男人呜咽一声,倒地没了气息。
满地都是晕死过去的保镖。
有血飞溅到苏九默的胳膊上,脖颈上,还有锁骨上,
是谁的她不知道,反正不是自己的。
先前还盘好的发,因为打架松散了几缕碎发,自然垂着,显得她整张脸越发莹白消瘦。
孤冷又绝美,像一朵踩在荆棘之上的高岭之花。
与陆依桥的数个回合后,最终赢了。
苏九默掐着她纤细的脖子,血渍沾满了她嫩白的肌肤。
白玉与鲜红,融成一幅刺眼的画。
无法呼吸的陆依桥脸色难受至极,恶狠狠瞪向掐她脖子的嗜血女孩,然而苏九默只是微微眯了眼,
“怎么,就这点能耐?”
苏九默眼底毫无倦怠,反而阴翳满目,苍凉又致命。
陆依桥咳了几声,努力发出声来,“你是猫,你的母亲是虞兮,是我们龙族的仇人...你觉得言洲知道之后还会把你放在眼里?”
“简直做梦——”
苏九默的手指陡然用力,几乎只需稍动一根手指头就能断送了陆依桥的命。
“是不是仇人,不需要你来告诉我!”
苏九默冷眸,掏出腰间的匕首,手腕用力,瞬间挥向落地窗整面玻璃的一角,“咔嚓——”一声声细微的碎裂声蔓延整块玻璃。
随机,“砰”地一声,整块玻璃破裂炸开。
海风灌入,呼呼大啸。
苏九默指尖用力,将她甩到一边,陆依桥头撞在墙角,晕死了过去。
苏九默飞身跳出去抱住陆青,扬手就要割断绑住陆青的绳子。
感知到外力,陆青清醒过来,看清是苏九默,她焦急大喊出声,
“别割,危险——”
她话音未落,还是晚了一步。
苏九默割断绳索的那一瞬间,失重的平衡杆倒向一旁,刹那间压垮整个平台。
就在坠入悬崖的千钧一发,苏九默将陆青推进屋子,自己一个翻身跳跃,避开坠落的重石,单手挂在悬崖的石壁上,躲过致命一劫。
陆青从屋子里探出身子来,确定人没事,才松下一口气。
她就看到楼上那一房间的窗台,一把狙击枪瞄准了苏九默,陆青想也没想,捡起落在身边的枪,对准那个窗台,
砰,
砰。
连开了两枪,那人暂时躲了起来。
“九默,快上来。”
她丝毫没留意到还有别的窗户,也有枪瞄准了苏九默。
为了今日,陆依桥做足了准备。
“砰——”
凭空传来特短促的一个闷声,苏九默单手避开子弹,整个人腾空,直直坠下悬崖。
“九——默!!”
划破喉咙的嘶喊,最终淹没在一片呼啸的海浪声中。
“咚。”
就像上次坠入水族馆一样,陆依桥再一次将她逼进了大海里。
好像,这里才是陆依桥真正的战场。
全身被刺骨的冰凉包裹,这种凉意有点像言洲的体温,之前还一直觉得他肾虚来着,想考上大学,学医,然后给他治病,做他一个人的医生。
但现在好像办不到了。
苏九默只感觉整个身子往下沉,越沉越深。
在水里,苏九默除了恐惧,使不上一点力气,她好累。
越往下沉,呼吸越难受。
苏九默恍惚中隐约感觉到身后了东西在动。
她努力睁开眼,在适应水里视线的期间,自己的身体也停止了下降,一条洁白如玉的尾巴裹着她,来不及看清是什么,那长长裹满鳞片的身子将她整个紧紧缠绕,带离了海里。
冒出水面的那一瞬间,苏九默如重获新生。
猛地吸了一大口气。
她随即就转过身,想看清,但还是和上次一样,眼睛被一只手轻轻捂住,
“别看,宝宝。”
苏九默怔了怔,伸手握住了那只手,水里冷,刺骨,冻得她声音都有点颤抖。
她说得很缓,很平静,“给我看,好不好?”
像是在哄他。
眼前的手微顿,犹豫着任由她放下。
日落了。
海面波光粼粼一片,海浪呼啸拍打着岩石,夕阳笼着整个无垠的大海,薄薄的光泽打在他白玉般的肌肤上,肤若凝脂。
像画卷里的仙子。
还是和之前一样绝美的五官,只是头发是湿的,软趴趴垂着,少了几分孤冷多了三分润玉清贵,水滴划过他的轮廓,滴落在锁骨上。
莹白的锁骨,积了些许的水。
顺着他的身子往下,透过海水,她看到了腰际之下是一条盘旋的白色长尾。
原来上次所见,并非是梦。
言洲微垂了眼眸,长睫微颤,抿着唇,看她又不太敢看她,他害怕极了。
怕她不喜欢这样的自己,更怕他骗了她。
苏九默问他,“之前在水族馆救我的,是你。”
“对不起,宝宝,我来晚了。”
言洲猩红的眼眸微颤,很是愧疚。
说好要保护好她的,却次次食言,这一次又差一点失去她。
都快急疯他了。
苏九默摇头,语气依旧平静,
“言洲,那我的事,你是不是都知道了?”
“......”他沉默了一会儿,应答了,“嗯,全部都知道。”
言洲握着她的手,声音发颤,几乎要哭了,“你放心,这真的是最后一次了,我以后再也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
“我当然相信。”
苏九默脱口而出,看着他的眼睛,感激,“你救我已不止一两次。”
“可我还是没保护好你。”
他依旧很自责。
甚至心里已经想好了,以后她去哪儿他都跟着,若是没要紧的事,就待在家里吧,哪儿也不去。
外面太过危险。
“言洲,”
苏九默笑着问他,“苏家苏常在的事是不是你做的?”
言洲很实诚点头,没有任何隐瞒,
弱弱地答,“他们欺负你。”
她的言先生呀,对她真的是疼之入骨!
“言洲,”
苏九默依偎进他的怀里,“这水里好冷,我们上去吧。”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