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二龙躺在床上,听着窗外细微的响动。她知道,玉小刚又在院子里看月亮了。
自从那天从小镇回来,玉小刚就变得沉默寡言。白天他依旧教孩子们识字,依旧对她温柔体贴,但到了晚上,他就会悄悄起身,独自坐在院子里发呆。
柳二龙轻轻掀开被子,赤着脚走到窗边。月光下,玉小刚的背影显得格外单薄。他仰着头,望着天上的月亮,不知在想些什么。
她想起小时候,母亲也是这样喜欢看月亮。那时他总是抱着她,给她讲月亮上的故事。他说月亮上有座广寒宫,住着美丽的嫦娥仙子。
“小刚...“柳二龙轻声呢喃,却不敢走出去。
她知道玉小刚在烦恼什么。那些流言像一根刺,深深扎进他心里。即使他们逃到这个偏僻的村子,也逃不开世人的非议。
柳二龙靠在窗边,看着玉小刚的背影。月光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孤单地投在地上。
“二龙。“玉小刚突然开口,“我知道你在。“
柳二龙一惊,差点打翻窗台上的花盆。她犹豫了一下,还是推开门走了出去。
“怎么不睡?“玉小刚没有回头,依旧望着月亮。
柳二龙走到他身边,轻轻靠在他肩上:“睡不着。“
玉小刚伸手揽住她的肩,将她往怀里带了带。柳二龙嗅到他身上淡淡的墨香,混合着夜露的清凉。
“在想什么?“她轻声问。
玉小刚沉默了一会,才说:“在想...我们是不是做错了。“
柳二龙的心猛地揪紧:“小刚...“
“二龙,你听我说。“玉小刚打断她,“我知道你不在乎世人的眼光,可是...“
“可是什么?“柳二龙抬起头,眼中含着泪,“可是我们是兄妹?“
玉小刚闭上眼睛,泪水无声滑落:“是,我们是兄妹,是有血缘关系的。这个事实,永远改变不了。“
柳二龙紧紧抱住他:“小刚,我不在乎。真的不在乎。“
“可是我在乎。“玉小刚的声音哽咽,“我不想你因为我,受世人唾骂。“
柳二龙靠在他怀里,听着他剧烈的心跳。她知道,玉小刚是在为她着想。可是...
“小刚,你还记得我们那时候吗?“她突然说。
玉小刚愣了一下:“记得。“
“那时候,你总是躲着我。“柳二龙轻声说,“我追着你跑,你就一直躲着我。直到我问你为什么,才知道了我们之间的关系,但是那时我我一直不明白你为什么要一个人离开。“
玉小刚的身体僵了一下。
“现在我知道了。“柳二龙抬起头,看着他的眼睛,“因为你知道我们是兄妹,所以一直躲着我。“
玉小刚闭上眼睛,泪水无声滑落:“是,我知道,我欺骗不了我自己。“
“可是你还是爱上了我。“柳二龙轻声说,“就像我,明知道你是我的哥哥,还是无可救药地爱上了你。“
玉小刚紧紧抱住她:“二龙...“
“小刚,我们逃不掉的。“柳二龙靠在他肩上,“就算我们分开,这份感情也不会消失,所以我们不要反抗了,好不好?这既然都是命,就让我们自私一点的在一起吧,不要管其他人说什么了。“
玉小刚没有说话,只是将她搂得更紧。
月光静静洒在两人身上,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柳二龙知道,从今以后,他们可能要面对更多的流言蜚语。但只要有小刚在身边,她就无所畏惧。
就在柳二龙认为自己已经说服了玉小刚,她们的生活也会归于平静的时候,令她没想到的是…
柳二龙推开房门时,晨光正好洒在案头的信笺上。那封素白的信安静地躺在那里,像一把锋利的刀,刺进她的心里。
“二龙亲启“四个字映入眼帘,是玉小刚熟悉的笔迹。柳二龙的手开始颤抖,她几乎拿不稳那封信。
“小刚?“她转身看向空荡荡的房间,声音里带着一丝慌乱。
但是此时却没有人回应了。
柳二龙跌坐在床边,颤抖着拆开信封。信纸上的字迹有些潦草,像是匆忙写就:
“二龙:
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已经离开了。
对不起,我又一次选择了逃避。这些日子,我一直在想,我们这样下去,真的对吗?你是学院的老师,如果没有遇见我,你会一直是学生大家眼中羡慕的对象。
而不是现在跟着我,在这个偏僻的村子里,过着见不得光的生活。
那天在镇上,我听见那些人说的话。他们说我们是同父异母的兄妹,说我们伤风败俗...我知道你不在乎,可是我在乎。
我不能再让你因为我,受世人唾骂,也不能让蓝电霸王龙家族和史莱克学院因为我们受到非议。
二龙,你还记得我们年轻的那时候吗?那时你总是追着我跑,问我为什么躲着你。当时的我不知道怎么回答,现在我知道了,我躲的不是你,而是这份不该存在的感情。
我走了,不要找我。忘了我,去过你该过的生活。
永远爱你的
小刚“
柳二龙的手剧烈颤抖,信纸从指间滑落。她猛地站起身,冲向衣柜。果然,玉小刚的衣服少了几件,他常用的笔墨纸砚也不见了。
“小刚,为什么?...“她跌坐在地上,泪水模糊了视线。
她想起昨晚,玉小刚反常地做了她最爱吃的菜。饭后,他抱着她在院子里看星星,给她讲月亮上的故事。那时她就觉得不对劲,却没想到...
“为什么...“柳二龙攥紧信纸,泪水打湿了字迹,“为什么又要丢下我...“
她想起多年前,玉小刚也是这样不告而别。那时她找遍了整个大陆,却是怎么都找不到他的消息...
“玉小刚,你这个骗子...“柳二龙将信纸贴在胸口,仿佛这样就能感受到玉小刚的温度,“你说过不会再丢下我的...“
“为什么?这是为什么?为什么要再一次的离开我?世人的态度就有那么重要吗?玉小刚,为什么?受伤的永远都是我啊?”柳二龙喃喃自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