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谢谢你们。”孟如锦连连点着头,眼中泛着感激,只是与此同时,也不觉溢出了一抹带着戚戚然的悲怆,暗暗低下了眼眸,声音也带着一丝哽咽,“你们算是救了我一条命,若是没有碰上你们,只怕我现在已经……”
看着她的神情,慕江吟意识到了事情,着实如自己所料有所异样,她坐到了一旁的椅子上,凝起了神色,并慎声对她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你会在这个阴雨交加的天气里一个人昏倒在这荒僻的河流旁,可是发生了什么?”
孟如锦抬起头来看了慕江吟一眼,又将目光躲避了过去,脸上带着些犯难,“我,呃……”他想要开口,可那些话终归不知该如何说出口。
慕江吟与闻函初对视了一眼,大抵也猜到了她在二人面前是因何为难,她将头转过,面向了孟如锦,索性也对她真诚直言,“是不是跟你和我爸爸之间的花边新闻有关?”
“你不用担心什么,这件事情我们都知道,我爸爸的品性,我是知道的。我们也都相信你和我爸爸之间并没有什么,而是遭到了别人的构陷。”
“你有什么话你同我们说就好,你大可放心。我们既然肯救你,就绝不会做出对你不利的事情,我们不会拿任何与你有关的事情出去宣扬的。”
孟如锦望着慕江吟的那一双眼眸,不知有着一股怎样的波在心中涌动了起来她眼中泛起了一缕带着心酸的感激,再度对其道出了内心深处的谢意,“谢谢你们。”
说着,她又缓缓垂下了眼眸,脸上泛起了一缕无助的凄楚,口中暗暗道:“是裴书臣,我已经被他剥夺了裴夫人的头衔,净身被他赶出裴家了。”
“什么?”闻此言慕江吟不由得大惊,纵然知晓裴书臣的手段毒辣,但未曾想,他竟会这样公然将孟如锦从裴家赶出去。
她那一双震惊的眼眸之中带有一丝不可思议,“他怎么会做这样的事情,再不济,你也是他的继母,他就这样把你赶出去,这有些太过于荒谬了吧。”
孟如锦眼中似有一抹雾气泛了起来,带着凄怆与无助,垂着头道:“这就是他的所作所为,我也没有想到。”
“那天的事情,我是被人算计了,是有人以书雪的名义给我写信,约我到咖啡馆。可我到了那里,见到的人除了慕靖慈之外,再没有别人。”
“我们被从四面八方而来的媒体记者拍下了照片,不日之后就被登在报纸上并添油加醋的写下了各种不堪入目的丑闻。”
“裴书臣说我败坏了裴家的名声,裴家不能容得我这样的人,便叫下人直接将我从家中带了出来,并特地找了这样一个荒僻废弃荒无人烟的地方,把我丢在这里。”
“他们说自生自灭由着我,分明就是想置我于死地。我一个人被抛弃在这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地方,淋了雨又受了伤,根本没有任何自救的能力。”
“未曾想在这里会碰到你们,你们还愿意对我这个裴家之人施以援手,如若不然,我可能真的就要含冤而死了。”
“果然是裴书臣。”闻此言,闻函初的目光凝聚了起来,又与慕江吟对视了一眼,“看来我们猜得没有错,这一切都是他设好的圈套,想用这一石二鸟之计来对付掉他所有的绊脚石。”
“裴夫人,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闻函初又向前走了一步,面色谨慎,并细细对孟如锦询问:“裴书臣在公司里的事情,你可曾知晓他在背后是不是还谋划着什么其他的阴谋诡计,想要在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
“如果你真的知道什么,请你告诉我们。他能够对你做出这样的事情,你也不必对他容情,这样的人不能够容他逍遥法外。”
“只有我们齐心合力将他对付了掉,才才能够还你一个公道,不至于让你白白受了这样的苦楚。”
孟如锦却摇了摇头,颇为无奈地叹了口气,“我自然也是恨他入骨,他害了我,又害了书雪的终身幸福,我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
“我只知道他的目的不纯,自从站到裴家之主的这个位置上,就一心想独揽整个陪嫁的大权,并且想吞并掉所有的公司,独自在上海滩称霸。”
“我所知道的也只有这些,我到底是个妇人,生意上的事情也从未插过手,其中的利害关系我是浑然不知的。”
“这是我们谁也没有料想得到的,当初的孝子如今竟会露出这样一副面目。早知道会有这样的一天,当初我无论如何都要说服老爷不要重用于他,不然的话,我们也不会沦落为这般田地。”
“看来有些事情确实比想象的要复杂的多。”闻函初面色深沉,暗自在心中做了一番思量。
“裴夫人。”闻函初又对她问道:“那你现在做的是如何的想法,是想回到裴公馆,还是要远离是非之地?”
“我……”孟如锦低眉,看着自己这一副病躯,他无助的摇了摇头,眼中也含满了迷茫,“我也不知道我自己该当如何是好。”
“裴公馆那些见风使舵的狗东西们都已经倒戈向了裴书臣,裴公馆我是回不去的了。裴书臣若是不遭到报应,我也不甘心远离是非之地。”
“而我现在……”她的眼中泛起了一丝带着无助的酸楚,“我拖着这一副病躯已经什么都没有了,书雪也不在我身边,这普天之下也没有我能够容身的地方,我……”
她话音未落下,喉咙之中便又泛起了一阵阵的酥痒,不由得伏在床头猛烈地咳了起来。
“你小心些。”慕江吟在一侧将她扶了住,并拍着她的背部为她顺着气,她方才缓些过来。
抬起头来,正望见了慕江吟那清丽的面孔,她的双目之中凝结着澄净,隐隐约约之间,却也得以忘记了那一丝丝渗透在瞳孔之中的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