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虞幼宁眼睛瞪得圆溜溜的,满眼的奇怪。
“娘亲,你为什么不睡啊?是睡不着吗?”
虞听晚双眼一瞪,“你说我为什么不睡!你昨晚让腾蛇带着你去哪儿了?”
虞幼宁还没回答,盘在她手腕上的腾蛇,就盘的更紧了一些,生怕虞听晚这个时候注意到它。
即便它是上古神兽,但面对盛怒之下的虞听晚,也得装死啊!
虞幼宁耷拉下小脑袋,摇摇晃晃地走到了虞听晚面前。
“娘亲别生气,我没有乱跑,我是去做好事啦!”
“魏昭的娘亲总是被南诏的皇后欺负,我们去的时候,她都已经快死了!特别的惨!”
“她要是死了,魏昭就没有娘亲啦!”
“娘亲不是说,这世上没有娘亲的孩子都很可怜吗?”
“为了不让魏昭变成可怜的孩子,我这才帮他把娘亲从南诏皇宫带回来。娘亲,我棒不棒?”
虞听晚静静地听着虞幼宁的话,在心中叹了一口气。
这还不如去玩儿呢!
这哪里是单纯地去做好事儿?
简直是把南诏的皇宫都给捅出了一个窟窿!
魏昭的母亲玉妃,她也是听说过的。
玉妃原名江霓月,是江家的嫡女,长相漂亮,肌肤如玉,性格也好。
江家在江霓月的身上倾注了很多心血,将江霓月培养得琴棋书画无一不精。
江霓月虽然是名门贵女,却因读书较多,最喜书中描写的自由和广阔的世界。
只可惜,在她十六岁的时候,直接被江家送进了皇宫,断送了她所以的期望。
江霓月处处都好,自然深受南诏皇帝的喜欢。
听闻江霓月甚想过自杀,可悲南诏皇帝用江家做威胁。
江霓月身为江家女,被江家如珠如宝的养大,即便是因为有所图谋,可江霓月仍旧不能放下江家不管,只能委身给了南诏皇帝。
南诏皇帝一开始对江霓月很好,甚至想要立江霓月的孩子,也就是魏昭为太子。
但没过多久,玉妃就被抓到和外男私会,这男子还是和她一同长大的,据说是青梅竹马的情谊。
再后来,男子被赐死,玉妃也被南诏皇帝所厌弃。
魏昭从最受南诏皇帝喜欢的皇子,变成了最为厌恶的皇子。
就连出使为质这样的事情,也落在了魏昭的身上,由此可见南诏皇帝到底有多厌恶他。
现在,虞幼宁帮着魏昭把江霓月从南诏皇宫带了出来,恐怕南诏皇帝现在已经知道了,指不定有多么的震怒......
虞幼宁等了许久,都没见虞听晚开口,只觉得奇怪。
“娘亲,你怎么啦?我不棒吗?”
虞听晚露出了温和慈爱的笑容,抬起手轻轻地抚摸着虞幼宁的脸颊。
“幼宁很棒。”
幼宁不知道江霓月和南诏皇帝之间的事情,更不知道这样做会牵扯多少事情。
她只是把魏昭当成朋友,只是帮朋友救出他的娘亲。
从虞幼宁的角度来看,她自然是没有做错的。
至于别的...就算南诏皇帝真的发现了什么,不还有她这个做娘亲的在前面挡着吗?
幼宁想要做什么,就尽管让她去做好了。
心中这么想着,虞听晚的脸也彻底板不下去了,声音都比刚刚更加温柔了。
“你们将人救出来之后,就直接走了吗?”
“对呀!”
虞听晚放心了。
还算干脆利落......
“但是魏昭放了一把火,把他们住的宫殿给烧啦!”
虞听晚,“......”
心放早了。
虞听晚揉了揉眉心,决定一会儿让青龙派人打听一下南诏皇宫那边的情况。
“你也折腾了一晚上,赶紧去洗洗睡吧,要不要吃点东西?”
“要吃东西!”虞幼宁脆生生地说道,“不过不能睡觉,太子一会儿会派人来接我,还要给魏昭的娘亲诊治呢!”
虞听晚张了张嘴,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了。
她的幼宁才五岁啊!
怎么就这么忙?
但事情都做了,自然要有头有尾才行。
虞听晚当即站起身,“娘亲这就让人给你准备吃的,一会儿你吃完,娘亲陪你一起去看看。”
她听说了江霓月许多年,以前无缘得见,现在既然有这个机会,刚好可以见一见。
虞听晚前脚刚走,温时宴就小心翼翼地从屋里探出了头。
虞幼宁眼尖,一眼就看到了温时宴,立即大声喊道,“爹爹!你躲在那里干嘛呀?”
温时宴赶忙看了一眼虞听晚离去的方向,见虞听晚的背影已然消失不见,这才悄悄地松了一口气,朝着虞幼宁走了过去。
“还不是因为你!”温时宴怨念地看了虞幼宁一眼。
虞幼宁满脸疑惑,接连眨了好几下眼睛,“因为我?为什么因为我呀?”
“你一声不吭地就让腾蛇带着你跑了,你娘亲生气,就说你是像我,把我训斥了一番。”
虞幼宁这才恍然大悟,“怪不得娘亲都没有吵我呢!原来是已经吵过爹爹啦!爹爹,你对我可真好!”
“什么对你真好?”
虞听晚刚回来就听到了虞幼宁最后一句话,下意识就问了一声。
“娘亲,爹爹说,我犯错了你吵他就不吵我了!”
“是吗?”虞听晚看向温时宴。
温时宴后背一紧,好笑又无奈。
他是这个意思吗?
这不是虞幼宁自己的理解吗?
她为什么可以把自己的理解这么气壮地说出来啊?
一家三口正在大眼瞪小眼,下人就端着饭菜来了。
虞听晚折腾了一夜,早就已经饿坏了。
坐下之后,就没再说过一个字,只一门心思的吃东西。
看着虞幼宁那认真干饭的模样,虞听晚和温时宴都十分的心疼,赶忙让人多送一些吃的过来。
厨房的人也知道,虞幼宁是个能吃的,平时准备饭菜,都是往多了准备。
但这次,竟然还是不够!
这让厨房的人对虞幼宁的饭量,又有了新的认识!
虞幼宁可不知道自己惊到了厨房里的人,太子派来接她的马车已经到了,她和虞听晚一起上了马车。
温时宴并没有一同去,他也还要去跟青龙交代一声,让青龙查一查南诏皇宫那边的情况。
坐在马车里,虞幼宁驾轻就熟地打开了几个小抽屉,从里面拿出了各种点心,又吃了起来。
虞听晚看了一眼,发现这些点心都十分松软,甚至有的还是热的,就知道这定然是刚准备的。
太子现在还真是越来越周到了!
虞听晚心中正感叹着,虞幼宁就递了一块糕点过来,“娘亲,你吃吗?”
“娘亲不吃,幼宁自己吃吧!”虞听晚笑着拒绝。
她可没有幼宁这么好的胃口!
就算真的有这么好的胃口,她也不敢这么吃。
不是人人都有幼宁这样的体质的!
真要是学着幼宁这样肆无忌惮地吃,用不了多久就能把自己吃成一个大胖子!
马车没过多久就停了下来。
但并不是停在皇城里,而是停在了一处私宅门口。
这里闹中取静,表面看起来平平无奇,但仔细看就能发现,这里的守卫还是很多的。
但凡有人靠近这宅子,都能第一时间被发现。
虞幼宁和虞听晚刚到门,大门就从里面打开了,有人领着他们去了一个院子。
刚进院子,就看到了等在院中的楚淮序。
楚淮序没想到虞听晚也会跟着一起来,愣了一瞬之后,这才上前两步,温声问好。
虞听晚侧身避开,“太子太客气了,咱们还是陷进去看看病人吧!”
“好!”
楚淮序说着,人也不动声色的走到了虞幼宁的身边,眨了眨眼,用眼神来询问虞幼宁。
虞幼宁却根本没看懂,“太子,你怎么了?怎么也一直眨眼?是眼睛不舒服吗?”
楚淮序瞬间脸红,下意识地看向了虞听晚。
虞听晚目不斜视,只当什么都没听见也什么都没看见。
见状,楚淮序这才悄悄地松了一口气,不敢再说话,只是加快脚步往屋里走。
虞听晚看得更想笑了。
前一段时间,温时宴还在担心,虞幼宁会不会被楚淮序给拐跑,毕竟这个太子可以说是体贴又周到,处处妥帖。
但现在看来,温时宴的担心完全就是多余的。
只看幼宁这反应,就知道她五年八年都不会开窍。
进到屋内,气氛陡然一紧。
虞听晚朝着床上看去,就见床上躺着一个纸片似的人。
不仅脸色苍白,脸颊更是深深地凹陷了下去,俨然是出气多进气少。
饶是之前就已经听虞幼宁说了,可现在亲眼看见,虞听晚还是被惊了一下。
好好的一个人,进宫不过十年而已,怎么就成了如今这个样子?
她也只才二十六岁,怎么就一副油尽灯枯的模样了?
魏昭正跪在床边落泪,听到动静,立即转身看了过来。
当看到虞幼宁的时候,眼睛都开始放光。
“幼宁!你来了!”
虽然激动,但魏昭也没忘了礼数,对着虞听晚就磕了一个头。
“少岛主!魏昭给少岛主赔罪。”
“都是魏昭救母心切,这才请求幼宁帮忙!”
“还请少岛主不要责怪幼宁,有什么后果,魏昭愿一力承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