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一起走吗?”
白灵毓见那只小猫一直跟着自己,疑惑地回头询问。
那小猫咪不说话,呼噜呼噜拿头来蹭她的裙摆。
“这样啊。可是跟我也不好哦,会失去自由的。”
“咪~”
“你说没关系,只要有大鸡腿吃就好了?”
“哈哈,好好好,那这可是你说的,以后你就是我的猫了,跟我走吧。”
白灵毓朝前走了几步,回头看,小猫咪翘着尾巴,咪咪叫着跟上来了。
就这么一路跟着白灵毓回宫。
而另一边。
空忘去了饭堂。
僧人们都已经吃完饭了。
见了他,也不打招呼,只说风凉话一般,笑着来了句:
“快看,是主持来了。”
“怎么主持也要吃饭的啊,我还以为,他一个罪人,能当主持,能有什么过人之处呢,比如已经修成了不吃不喝也行的活佛,哈哈哈。”
这些人发出哄堂大笑。
空忘不理会,只看了看剩下的饭菜。
发现大部分,都被他们吃完了,只剩一个馒头和一点咸菜。
空忘拿起馒头和咸菜装到碗里,抱着小猫咪离去,找到一个角落,将馒头分了半个给它。
见它吃饱了,才就着咸菜吃剩下的半个馒头。
可即便如此,他也没有丝毫抱怨,唇角始终噙着浅浅的微笑,似乎在他身上,你永远看不到什么是浮躁,永远都是一副安安静静的样子。
让时光也变得慢起来。
饭堂里。
僧人们还在议论取笑:
“皇上说了,不让他出寺庙半步,就算是主持又怎么样,有名无实,占着这份额,真是讨厌。”
“就是,遇到重要的事,还得跟他请示!”
“我看他是被关疯了,只能整天抱着一个猫,跟猫说话,典型的呆头和尚,哈哈哈!”
“别说了!你们难道忘了吗?在我们被平西王带兵挟持,在宫门口站成一排,面临被砍头的局面时,是谁来救我们的吗?!”
“如果空忘没有来,我们大家都会死,你们现在居然还……我真的受不了,听不下去了!”
“他本可以不来的,离开这里,逃得远远的,都是为了谁,他才回来的?还不是放不下我们的命!”
是啊。
如果空忘不来,他也不会被处罚。
道理大家都懂,说出来,也换来了一片沉默。
可沉默中,还是有几个嘴贱的声音。
“那也是他自愿的,我们又没求着他!”
“就是,要不是为了逼他现身,我们也不用被抓,被用来威胁……还不都是他的错!”
那小和尚自知沟通无用,索性跑了出去。
-
天已经完全黑了。
景仁宫。
宓修言和乔芳月终于从皇后的宫中走了出来。
擦了擦汗,赶着去向宓善道别。
“你说,皇后一直反反复复问关于媚娘的事做什么?”
“媚娘的背景,我们都已经跟她交代得一清二楚了,而且,她一直想知道,媚娘是什么时候到我们家的,平时都做什么,这些问题,倒是跟宓善问得很相似?”
乔芳月疑惑地问。
宓修言沉默,最后摇头:“不知道,但多留点心,总是好的。我方才并没有跟她说实话,瞎编了许多,回头她要是起疑了,我就说记不清了。”
他知道,皇后多半是针对宓善的。
他这个女儿,好不容易出息了,事关宓家荣辱,他也不希望有人伤害她。
回到宓善的宫中时。
四周一片寂静。
宫中点着烛火,
显然是还在等他们。
“叩见娘娘,微臣来迟了。”
“无妨,”宓善让他们起来,“你们在皇后宫中都聊了什么?”
“就是话了些家常,皇后娘娘很是关心你。”
“是吗?”
宓善知道,他们是不会说实话的。
反正晚些时候,小鸣子自然有本事打听到,便也就不刨根问底了。
这时,宓修言的目光一转,看到了那箱子里装着的华美衣袍首饰等,不由一惊。
“这等宝物,女儿你是从何来的?”
“父亲喜欢?”
“自然,这天底下,有谁会不喜欢宝物呢?”宓修言摩拳擦掌,只等宓善能开口赐他一件。
乔芳月的眼底也闪着贪婪的光。
这宝钗,
要是给她戴一戴,那该多好,她戴完了,就传给宓芬……
“还真是不好意思,这些都是皇上私库里宝物。本宫不能随意送人,何况寻常人戴这些,也太招摇。”
怎么不能送呢?
宓善只是不想送罢了。
他们?
不配。
“我是你父亲,哪里会是寻常人。”
“父亲不必多言了,本宫乏了,想早点休息,就不送了。”
这是要赶他们走了。
宓修言和乔芳月一副尴尬不情愿的神色,对视一眼。
“女儿啊,其实这次为父还想求你帮一个忙,你看父亲一直当个小小的侍郎,说白了,就和打杂的差不多,真正有权的是礼部尚书,
但他年纪也大了,
你要不要跟皇上建议,让他辞官,由为父来当这个尚书,或者有什么别的空缺的位置,让为父顶一下,也是可以的。”
他一脸谄媚,眼底带着贪婪的光。
宓善在心底冷笑一声。
他还真敢说。
让人家干得好好的尚书辞官回家?
还想顶替如今朝堂的空位,
那可不就是“丞相”宝座了。
这丞相可是正一品高官,是他一个小小的侍郎能肖想的嘛?
他这是把她当冤大头,还是把皇帝当傻子了。
“女儿只是后宫中人,不得干政,若是皇帝有心,自然会提拔父亲,若是他无心,女儿去求也没用,只会徒增厌烦罢了。”
宓善幽幽说完。
宓修言自知也是这个理,虽有不满,但也不再说什么。
两人离开了皇宫。
望着天上被乌云遮蔽了一半的明月。
宓善数着日子,
再有七八天,就是月圆之时了。
李长虞……不,或许应该叫他谢泠?一定也在关注着这轮月亮吧。
只是,宓善微微蹙眉,到底他的身份,是怎么一回事?
她此刻,忽然很想见到他,
亲口问一问他,你到底是谁?
可,偏偏,他已经有几日,没有来她的宫中了。
也是,经过了上次宫变,发现李盛渊没有想象中愚蠢,大家都变得谨慎许多。
“没有机会,就创造机会。”
宓善从来也不是坐着白等的人,既然他不来,那就她过去。
“薰儿,阿婵,你们来。”
“薰儿,你与我体型相近,和我换身衣服吧。我想出去,但又不能太引人注目。”
“娘娘这么晚要出去,去哪儿?”薰儿一边解着衣衫,一边惊讶地问。
“我要去东宫,找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