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公安局，门口对街！
一辆停放在道边的皇冠车里，胖子单手竖掌，另一只手反复在额头和两肩轻点，面向挂着的佛牌和十字架，虔诚地念念有词。
“阿弥陀佛，哈利路亚，保佑我高大发能平平安安回家……”
“砰砰！”
就在这时，车窗被人拍响，他赶紧把佛牌和十字架挂回脖子上，随即推门下了车。
“大佬！”
胖子笑呵呵地对顾长安问好，又挥挥手跟刘思源打了个招呼。
“两位大佬，现在也快到中午了，要不先找个地方我安排一顿，下午再来……”
话没说完，顾长安伸手抓起他脖子上的吊坠，嗤笑一声后松开手。
“素日不积德行，临时大抱佛脚，岂不知，报应开始，一切都是徒劳。”
说着，顾长安伸手搂住他肩膀，边走边道：“若是你一边坏事做尽，一边还要神明护佑周全，那祂们成什么了？你的帮凶？
我发现你们这类人真的很有意思，明明佛理都在讲莫向外求，可你们偏不听，宁可浪费时间求神拜佛，也不愿去把事做到尽力完善，那种虚无缥缈的念头，能帮你什么？
难道非要等到苦难临头，你才能醒悟真正能靠得住的，其实只有昨天努力的自己吗？”
穿过马路，站在公安局门口，胖子两条腿不自觉扇起了风。
前所未有的口干舌燥感袭来，他忍不住狂咽唾沫。
“大佬，我真的能不用坐牢吗？”
“今天就是你明日的昨天，只要你真诚配合，等此间事了，你拿二十万回香江，我说的。”
胖子张嘴吸了几口大气，又问：“那京都的钟家……”
顾长安呵呵一笑，“钟书记这人从不记仇。”
“大佬，我准备好了！”
“歪瑞古德！”
三人走进公安局，跟接待窗口的警员说了一声后，就在休息区的长椅上坐了下来。
胖子则坐到饮水机旁，一杯接一杯地灌水，看呆了路过的公安们。
有老公安看到这一幕，轻笑着给年轻公安上课说。
“这就是典型的过度紧张，尤其在公安局这个地方，谁要是这种反应，证明他一定犯了案子，就像老鼠见到猫……诶，不对！”
老公安神色一震，走到胖子身前语气一沉，“你是来自首的？”
胖子的头立马摇成拨浪鼓，“来找人的！”
“找人你这么紧张？找谁的？”老公安继续追问道。
胖子瞬间汗流浃背，顾长安刚想接话茬，就听一道声音传来。
“老张，这是来找我的，别搞这么严肃嘛，再吓着人家。”
马国明匆匆赶来，指了指长椅上的三人，随即将他朝门口推走。
顾长安站起身，伸出手，“马队你好，晋队之前跟我说过，有事可以来找你帮忙。”
马国明跟他握手，点头道：“今早我还在报纸上见过你，没想到这么快咱们就见面了。”
说着，他直接略过刘思源，指向胖子狐疑道：“你这个朋友……”
顾长安点了点头，“有个案子想找马队你聊聊，这位是我找来的证人。”
马国明舔了舔下牙膛，“晋队办公室空着，咱们去那坐下聊。”
说完，他走向接待室窗口，敲敲柜台，“小刘，去食堂打包四份饭送晋队办公室，你中午饭我也请了。”
说着，他掏出五块钱丢下，“多整点肉菜。”
“得嘞！”
马国明转过身，领着顾长安三人上了楼，进了办公室后，他又殷勤地去准备茶水。
刘思源忍不住好奇地问：“老顾，你咋在刑警队这么有排面？”
顾长安耸耸肩，“可能是因为我长得比较帅。”
“瞎寄吧扯，”刘思源撇撇嘴，“人家公安同志办案又不看脸。”
说着，他反手冲胖子后背拍了一巴掌，“差不多行了，又不是抓你枪毙，抖起来没完了你？”
胖子一脸苦涩，“大佬，我这辈子头一次进局子啦……”
这时，马国明端着茶水进来办公室，“专门从我们局长那偷的茶叶，尝尝，肯定很香。”
马国明亲自给顾长安递过杯子，随即坐下搓搓手，“好了，咱们可以聊聊案子的事了。”
顾长安抿了口茶，放下杯子后，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支票，马国明当即眼睛瞪大。
行贿？你小子刑啊！
这时，顾长安正了正脸色，“这件案子跟夜巴黎赌场有关……”
紧接着，他就将钟玉林被做局，赵无忌跟陆建设有勾结，继而引申出赌场账上资金流动的问题。
不需要用语言修饰，也不用变动先后关系，因为旗袍的热销，钟玉林所面临的问题，已经全都迎刃而解。
而扳倒陆建设，必须得让公家出面，任何的小心思事后都会被无限放大，反而就得不偿失了。
待顾长安说完一切前因后果，马国明满脸慎重地接过支票，抿了抿唇道：
“赵无忌的赌场账本我们查过，全部都是以现金方式，藏在他情妇家的地窖里，数额基本相差不大。”
他又仔细看了眼支票，咂咂嘴继续道：“但这张不记名支票上的出款账户飞云音乐，似乎……”
马国明眉头紧锁，沉默半晌，忽地眼前一亮，“想起来了，夜巴黎账上有笔定期转去香江音乐公司的汇款，用途是版权支付，正是飞云音乐！”
“如果说，这张不记名支票是从陆建设手上签出来的，那就能证明，飞云音乐是他用来收赌场分账的账户！”
话音刚落，胖子立马举手。
“公安同志，我能证明这张支票是陆建设签的！你们只要去搜他，他身上肯定有支票本！”
马国明抬手虚压两下，看着顾长安说道：“涉及赌场，理应由刑警介入，但陆建设又是国企工厂的厂长，你们还得再去找趟纪委和监察委。”
顾长安点头道：“这个先不急，马队，我希望你这边能先立案，再用你们的渠道，去查查这个账户，等确定好证据，到时直接和纪委、监察委他们进厂办案！”
马国明看了眼墙上的表，已经是中午十二点了。
他想了想说道：“联系香江那边协助有点麻烦，最快也得等明天，甚至要更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