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两大巨头家族宣布联姻,各大平台争先恐后地报道这则惊天动地的喜讯。
电视屏幕上并肩而立的璧人刺痛了徐欢的眼睛——严家大小姐一袭白裙巧笑嫣然,而裴承,则是一身剪裁得体的西装,身姿挺拔,眉宇间既有温文尔雅,又不失邪魅不羁,俊朗非凡。
徐欢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了严姝婷轻轻挽着裴承臂弯的手上,那亲密无间的姿态,如同一把锋利的刃,悄无声息地切割着她的心房。
心痛如潮,难以自抑,她颤抖着手,端起茶几上那杯晶莹剔透的红酒,仰头,一饮而尽,仿佛要将所有的苦涩与不甘,都随着这液体一同吞没。
顾娇娇推开纹身店的门,缓缓走了进来。
看着靠坐在沙发上,默默流着泪的徐欢,顾娇娇心疼的不行。
“我就知道,你准是一个人躲在这儿,借酒消愁呢。”顾娇娇的话语里带着几分无奈与心疼,轻轻地在徐欢身旁落了座。她从包里抽出一张纸巾,递到徐欢面前:“别难过了,这世上好男人多的是......”
徐欢没有回应,只是默默低着头,任由泪水与啤酒泡沫一同消失在空罐之中,仿佛整个世界都随着那泡沫一并消散,只余下酒精带来的片刻恍惚与逃避。
顾娇娇见状,心中五味杂陈,却也明白此刻言语的苍白无力。
拿起旁边未开封的罐装啤酒,顾娇娇打开后仰头畅饮。
擦去嘴角溢出的酒渍,顾娇娇困惑地说道,“我至今仍不明白,裴表哥明明那么反对联姻,当初甚至为了躲避婚事逃到临城,即使我姑丈威胁要剥夺他的继承权,他也没有点头同意,可为什么突然间就改变了主意呢?尤其是在和你交往之后。”
徐欢的手指突然用力掐入掌心,酒意顿时消散大半。
她转头看向顾娇娇,眼中满是急切,“你刚才说你表哥最初并不愿意联姻?”
“没错。”顾娇娇点头,“我不明白,他那么反对联姻,又不喜欢严家大小姐,为什么会突然答应?难道男人都这么口是心非?”
因为裴承的突然联姻让徐欢如此伤心,顾娇娇不顾他是自己的亲表哥,毫不留情地批评。
徐欢手中那半瓶未喝完的酒突然滑落至地。
她想起了那救命的特效药,想起了最近医药新闻中严氏集团研发的抗癌新药。
难道是因为她吗?
原本抗拒联姻的裴承突然同意联姻,是为了救她!
意识到这一点的徐欢猛地站起身。
她直奔店门而去。
顾娇娇回过神来,失声问道,“欢欢,你要去哪里?”
徐欢回头,“去京城,找你裴表哥。”
“什么?”顾娇娇愣住了。
徐欢没有再解释,回答完顾娇娇的问题后,她的身影便消失在门口。
“去京城找裴表哥?为什么?”顾娇娇一时没弄明白徐欢为何要去京城找裴承。
但她并不笨,不会就这样让徐欢独自前往京城。
她立刻给自家哥哥打去电话。
手机铃声响起时,顾言刚关闭电脑,准备离开办公室回家。
看到屏幕上显示的是妹妹的来电,顾言一边接听一边走向办公室外。
“喂,娇娇,怎么了?”
“哥,欢欢刚刚跑出去了,她说要去京城找裴表哥。”
“什么?”
顾言脸色骤变。
挂断与顾娇娇的通话后,顾言急忙向外走去。
半小时后,机场大厅。
经过一系列的操作,顾言成功拦下了在机场像无头苍蝇一样乱转的徐欢。
“让开。”徐欢红着眼眶,试图绕过挡在前面的顾言。
“你知道裴承住在哪里吗?”顾言冷静的声音让徐欢突然停下脚步,“京城这么大,你打算去哪找?”
徐欢紧握的拳头逐渐松开。
她呆滞地看着顾言,神情仿佛碎了一地。
“我带你去。”顾言叹了一口气,掏出两张机票,“最近的一班飞机,一小时后起飞。”
夜航的灯光穿透云层时,徐欢凝视着窗外,陷入沉思。
顾言递上一杯热咖啡,犹豫着是否要开口:“其实你现在去了也改变不了他们已经订婚的事实...…”
“我知道。”徐欢打断他,指尖轻轻触碰窗玻璃上自己的倒影,“但我还是想去。”
飞机划过夜空,朝着北方那座灯火辉煌的城市飞去。
飞机降落在京城国际机场时,已是深夜十一点二十七分。
徐欢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在登机桥刺眼的LEd灯光下,她看到自己掌心的月牙形红痕。
顾言沉默地走在她右后方半步的位置,始终保持着恰到好处的守护距离。
黑色迈巴赫碾过凌晨空荡的长安街,挡风玻璃上倒映着徐欢苍白的脸。
她盯着手机锁屏——那是裴承某天清晨在沙发上熟睡时,她偷偷拍下的照片。
拇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屏幕上他凌乱的发梢,直到豪车驶入豪庭三期地下车库。
电梯数字不断攀升时,徐欢突然发现自己的心跳与电梯提示音形成了诡异的共鸣。
叮——35层到了,她踉跄了一下,顾言及时扶住她的手肘,却在触及的瞬间像被烫到般松开。
纯铜门铃在寂静的走廊回荡到第三声时,门开了。
裴承的灰色羊绒家居裤上还沾着墨水,右手无名指残留着钢笔漏墨的蓝黑色污渍。
“徐……
裴承眼底的震惊还未散去,怀里就撞进了一个温软的身体。
徐欢死死抱住他的腰,把脸埋在他胸前,呼吸间全是熟悉的气息。
站在后面的顾言眼神暗了暗,轻声道:\"她都知道了。\"
裴承的身体明显僵了一瞬。
他轻轻拍了拍徐欢的背,侧身让两人进门。
200平米的顶层公寓冷得像标本陈列馆。
徐欢的目光扫过开放式厨房——德国米勒厨具的保修贴纸都没撕;
客厅博古架上摆着她和他前阵子去北极旅游时随手做的丑萌陶艺;
主卧虚掩的门缝里露出半张床,铺着纹身店时,她曾在那上面睡过几十个夜晚的床单和被子。
环顾四周,确认这里只有裴承一个人生活的痕迹,徐欢紧绷的肩膀才稍稍放松。
“喝水。”裴承递来玻璃杯,指尖不经意擦过她的手背,又迅速收回。
徐欢直接开门见山:“联姻是因为我,对吗?为了严家的特效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