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不出所料,君莫卿在归途中遭遇埋伏。所幸早有防备,那些黑衣刺客未能得手。
被擒的刺客纷纷咬破齿间毒囊自尽,君莫卿看着前方逃跑的黑衣刺客,他抬手制止了欲追击侍卫。
“殿下,就这么放他走了?”身旁的侍卫忍不住低声问道。
君莫卿望着那道仓皇逃离的黑影,唇角掠过一丝冷笑:“他逃得越狼狈,背后的人就越会自乱阵脚。”
总要留个报信之人,才能让幕后主使寝食难安。
夜半,一道黑影潜进安王府,黑影踉跄着穿过回廊,斑驳血迹在青石板上拖出蜿蜒的痕迹直通书房。
“王爷,行动失败,人全折了。”黑衣人单膝跪地,胸前伤口不断渗出血色。
案桌后的君莫深拳头紧握,眼神阴骛得可怕,他慢慢起身,向着黑衣人走去,
“既然任务失败,”他突然俯身,宽袖中冷光一闪:“你也没有活下来的必要了。”
“王爷?”黑衣人瞳孔骤缩,缓缓垂眸看向胸口处,锋刃已没入胸膛,鲜血顺着刀柄汩汩涌出。
君莫深凑近他耳畔,声音轻得似叹惜:“死人...才最让人安心。”
手中的力道一松,黑衣人轰然倒地。
君莫深掏出一方雪帕,慢条斯理地擦拭着染血的指尖,眸底翻涌着阴狠暗潮。
书房的门被悄然推开,李国舅探头探脑地闪身进来。
当他看清地上横陈的尸体时,瞳孔骤然收缩,声音都变了调:“刺杀失败了?”
君莫深将染血的雪帕随手掷在尸体上,唇角扯出一抹阴冷的笑意。
原以为这次刺杀万无一失,却不想君莫卿竟早有防备。
呵,真以为这样就能让本王自乱阵脚?
“王爷,现在该如何是好?要不要再派人去截杀?”李国舅眉头紧锁,额上渗出细密的汗珠。
“慌什么?”他眼底杀意透出:“区区一个谢庆,就想扳倒本王?痴人说梦。”
他转向李国舅,声音陡然转冷:“派人盯紧尚书府,务必稳住张尚书,若他敢有异动,绝不留活口。”
话落,眼中杀意已昭然若揭。
李国舅心领神会,匆忙退出书房。毕竟无论是官银失窃案还是勾结土匪一事,都是张尚书经手。
只要控制住这个关键人物,就追查不到他们头上。
君莫深踱回案前,面容在烛光下显得格外阴森,犹如鬼魅。
“君莫言,既然你想玩...”一抹令人毛骨悚然的冷笑在唇边绽开,“那本王就奉陪到底。”
三年一度的科考于今日放榜,贡院外人头攒动,学子们翘首以待,就连空气中都弥漫着紧张与期待的气息。
宁侯府的马车早早停靠在侧,车帘微动间,隐约可见宁侯夫人与宁齐岩夫妇三人的身影。
宁侯夫人更是频频的撩起车帘向外张望,内心的焦灼生怕错过贴榜的时辰。
“母亲,放榜时辰尚早,您不必如此心急。”
宁齐岩温声劝慰,面上虽保持着镇定,眼神却不自觉地跟着向外张望,泄露了内心的忐忑。
余青玲察觉他的紧张,轻轻握住他微凉的手掌:“夫君寒窗苦读多年,此番定能金榜题名。”
“正是!我儿才学过人,此次必能高中。”宁侯夫人斩钉截铁地说,眼中闪烁着期待的光芒。
宁齐岩苦笑摇头:“世事难料,还是莫要抱太大期望才是,若是......”
“呸呸呸,快住口”宁侯夫人急急打断:“这等紧要关头,怎能说这般晦气话?”
说完,她闭着双眼压低了头颅,双手合十低声念了句‘哦弥陀佛,佛祖保佑’的佛号。
不远处,丞相府的马车也静静停驻,车厢内,何氏与长子余青源相对而坐。
自被贬为妾室后,何氏在府中地位一落千丈,昔日交好的夫人们更是将她当作茶余饭后的谈资。
女儿余青青自小产后便与她断绝往来,安王府的门槛如今对她而言,已是高不可攀。
她将全部希望都寄托在儿子身上,若是余青源此次能高中,或许还能挽回些颜面。
“娘这般着急也无济于事,待放榜自然知晓。”余青源不耐烦地扯了扯衣领。
他方才正在媚香楼寻欢作乐,被硬生生拉来此处,满腹怨气无处发泄。
何氏闻言瞪圆了眼睛:“为娘今后的日子全系于你一身,若非你......”话到嘴边又生生咽下,化作一声长叹。
余青源别过脸去,小声嘀咕:“若不是娘亲鲁莽,害得小妹失了孩子,何至于此?”
自母亲被贬,连着他都不知在外受了多少白眼,心中同样憋闷。
“你这不孝子,”何姨娘气得浑身发抖,
“若非你执意与那青楼女子纠缠,我何至于去找你妹妹撒气?”话未说完,泪水已夺眶而出。
曾几何时,她还是风光无限的余夫人,安王妃的生母,如今却落得这般田地。
随着铜锣声响,人群中突然爆发出一阵骚动,贡院大门缓缓开启,几名身着官服的吏员手捧黄榜走出。
“要放榜了——”有人高喊一声,人群顿时如潮水般向前涌去。
宁侯夫人迫不及待的催促小厮前去瞻望,几人此刻的心情犹如捣鼓。
何氏也同样派遣小厮前去找寻,紧张得手都在发颤。
“中了,中了。”人群中突然发出一声惊呼,只见宁侯府的小厮兴奋的跑回马车旁,
“夫人,夫人,中了,二公子中了一甲第三名。”
“哎哟,哎哟,祖宗保佑,祖宗保佑啊,我儿出息了。”宁侯夫人双手合十,不停的叩谢祖宗。
余青玲也控制不住雀跃,激动地抓住宁齐岩的双臂:“恭贺夫君,喜中探花郎。”
宁齐岩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冲向了头顶,他用力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疼痛告诉他这不是梦境,十年寒窗,总算没辜负期望。
余府的小厮在旁前看了许久,确定没有自家公子的名字,幸怏怏的低着头回到马车旁,
“公子,何姨娘——”
何氏撩起车帘,紧张的问道:“如何?中了几名?”
小厮缩了缩脖子,为难的应道:“奴才看了许多遍,没找到公子的名字。”
何氏顿觉眼前一阵发黑:没有,怎会没有?
余清源则一脸无谓的看着她:“没有不很正常?谁家这么厉害一次就中榜的?”
“大公子——”小厮紧捏的双手,缓缓道:“三姑爷高中了。”
“宁齐岩中了?”余清源有些不敢置信:“他中了个啥?”
“嗯...是探花郎。”
听闻,何氏又是一阵发黑,她突然一巴掌拍在余清源身上,
“你这混账东西,为娘下了这么多苦心,你怎么这么没出息啊。”
她的命怎么就这么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