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和江小姐不见了,侍卫也凭空消失了。
青衣脑中嗡的一声,指尖瞬间冰凉。
她跌跌撞撞冲下楼梯,在转角处与刚从里间掀帘而出的掌柜撞了个满怀。
“掌柜的,”她死死扣住对方的手腕,指甲几乎陷进皮肉,“我家主子...主子...不见了。”声音哽在喉间,竟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掌柜被她惨白的脸色骇住,转头望向空荡荡的大堂,晨光中浮尘飞舞,昨夜打翻的茶盏还歪在柜台边。
她突然倒吸一口凉气,反手攥住青衣的衣袖:“姑娘莫慌,你先去县衙报官,我立即去找东家。”
掌柜眸光一凛,沉声道:“此事必与贾员外脱不了干系。姑娘速去请县太爷查抄贾府,老身这就请东家先行探路。”
“我这就去。”青衣转身欲走,忽又折返,声音里带着几分决然:“掌柜的,能否再劳烦您派人往淮阳府衙送个信?”
她指尖微颤,此事必须禀明四殿下。淮阳与青城不过一箭之地,以四殿下的脚力,日暮前定能赶到。
“可以。”掌柜郑重点头。
青衣从怀中取出东宫令牌,鎏金纹路在掌心泛着冷光。
“这是信物,淮阳县衙的人见了定会相助,拜托了。”她嗓音微哑,此刻除了眼前这位掌柜,再无可信之人,所有的希望也只能寄托在掌柜身上。
“姑娘宽心,老身这就差人快马加鞭。”掌柜将令牌攥紧,“事不宜迟,你快去报官。”
青衣抬手抹去颊边泪痕,衣袂翻飞间已消失在门外。
贾府地牢处,
地牢内潮湿的寒气渗入骨髓,倾城在混沌中苏醒。
她艰难地抬起仿佛灌了铅的眼睑,模糊的视线里,腕间玄铁镣铐泛着幽冷的光。
“咳...”她试图抬手揉按胀痛的太阳穴,却引来一阵刺耳的锁链碰撞声。
这声响在密闭的地牢里层层回荡,惊扰了角落里蜷缩的身影。
“念一...”她哑着嗓子轻唤,拖着沉重的镣铐向江念一挪去。
铁链在地上划出蜿蜒的痕迹,摩擦声刺痛耳膜。
奈何镣铐太短,她还未碰到人就被拉扯住,靠不上前。
身后突然响起靴底碾过地面的声音。
“霍姑娘,睡得可好?”贾员外阴鸷的嗓音贴着耳后传来。
倾城浑身一僵,猛地转头。
摇曳的火把映照下,贾员外浮肿的脸在石壁上投下扭曲的阴影。
“是你——”倾城瞳孔骤缩,本能地往后一仰,铁链哗啦作响。
她强压下胸中翻涌的惊惶,纤指深深掐入掌心,唇边却绽开一抹霜雪般的冷笑:“贾员外你好大的胆子,竟敢用迷烟掳人。”
贾员外腆着浑圆的肚皮踱近,腰间玉佩叮当作响。
他突然伸出肥手,铁钳般攫住倾城精致的下颌:“霍姑娘这伶牙俐齿,可真不讨喜了。\"
浓重的酒臭混着浊气扑面而来,他眯着三角眼凑近,浑浊的瞳孔里闪着令人作呕的欲念:“这般近看,倒比那画上的嫦娥还要标致三分,难怪能把本老爷的魂儿都勾了去。”
倾城猛地偏头挣脱,声线带着微微颤抖:“放开,别碰我。”
“放开?”贾员外从喉间挤出黏腻的笑声,金丝腰带随着喘息上下起伏,
“霍姑娘莫非忘了,你可还欠着本老爷一个洞房花烛呢。”
说完,他欺身上前,修长的手指钳住倾城的下颌,迫使她仰起头来。
鼻尖轻掠过她颈间凝脂般的肌肤,深深吸气间,眼底泛起病态的痴迷:“嗯~,好香啊!”
倾城猛地偏头挣脱,眸中怒火灼灼,齿间迸出淬冰的字句:“本宫乃东宫正妃,你要是敢僭越半分,定让你九族尽诛。”
贾老爷闻言,竟不怒反笑,粗糙的手指摩挲着倾城细嫩的下巴:“太子妃?呵,小娘子真会唬人,但这招老爷我见得多了。”
他伸手去扯倾城的衣袖,浑浊的嗓音里带着几分得意:“不如乖乖从了我,保你后半生富贵无忧。”
倾城脸色煞白,指尖掐进掌心,心中又惊又怒,她厉声喝道:“你要是敢碰我,定叫你满门抄斩。”
倾城的气势让贾员外顿了顿,探究的眼神在倾城身上打量,如此美人,放了她绝无可能。
他眯起浑浊的老眼,凑近倾城耳畔,阴恻恻道:“就算真是太子妃,今日落到我手里,也得认命。”
“哎呀——谁啊,吵死了。”昏暗的角落里传来一声低吟,
江念一纤长的睫毛颤了颤,艰难地撑开沉重的眼皮。
当她看清眼前的情形时,瞳孔骤然紧缩,脱口骂道:“靠,哪个丧尽天良的变态,敢用铁链锁你姑奶奶。”
“哟,小美人醒了?”贾员外闻言松开倾城,转身朝她走来,眼珠里泛着淫-邪的光,
“这小脸蛋可真水灵,别急,老爷这就好好疼你。”
“老淫虫——\"江念一见他伸出肥腻的手朝自己脸上摸来,猛地偏头躲开,眼中燃起熊熊怒火:“把你的脏手拿开。”
“不许碰她。”倾城在一旁急得直跺脚,锁链哗啦作响。
贾员外却笑得更加猥琐,油腻的手指在空气中抓了抓,仿佛已经摸到了江念一的脸。
“性子还挺烈,老爷我就喜欢驯服你这样的野马。”他舔了舔肥厚的嘴唇,目光贪婪的扫向江念一。
江念一冷笑一声,手腕在铁链间猛地一挣,锁链哗啦作响,却仍旧牢牢禁锢着她。
她眸中寒光乍现,嘴角勾起一抹森然冷笑:“老匹夫,你若敢碰我一根手指,我定让你断子绝孙,生不如死。”
“哟呵,好大的口气,”贾员外非但不退,反而欺身上前,浓重的酒气混着口臭扑面而来,
“待老爷我好好调教过,看你这张小嘴还能不能这般硬气。”
江念一嫌恶地偏过头,抬腿便是一记狠踢:“滚远些!你这身腐臭味熏得人作呕。”
若不是此刻使不上力,这一脚定要叫他当场绝后。
贾员外踉跄着连退数步,脸色瞬间阴沉如墨:“好个泼辣货,今日不叫你跪地求饶,老爷我名字倒着写。”
说罢便扑上前来撕扯江念一的衣襟。
倾城急得双目赤红,锁链在腕间勒出道道血痕:“畜生,你别动她。”
电光火石间,江念一唇边忽现一抹诡谲笑意。她猛地低头,利齿如刀般狠狠切入贾员外的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