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换着休息赶回来客栈已经是第二天正午了，云星和文婳也才刚刚起床。
几人凑在一起交换得到的线索。
“喏，我们这边从曲乡嘴里问出清远酒楼里打杂的人，现在只需要一一走访了，其他的，暂时没有进展。”
白芷从怀中掏出一张纸放到桌上。
“我们这边倒是有个不一样的线索，这个木镯呢，是另一个姑娘的，叫赵水桃，于二十四日前失踪的，同样是赶集日走失，那具尸体并不是她。”
云星说着往怀里掏出画纸：
“喏，这是赵水桃的画像，应该是村里读过书的人画的。”
白芷接过画纸，她内心已经不抱什么希望了，毕竟失踪十多天的都毫无线索，二十多天的上哪找去？
“我瞧瞧。”
云稀凑过来，看完摇摇头：
“没见过，小白你这是什么表情？”
白芷惊恐万分的看着画像上的人，两只手在微微发颤：
“我……好像见到她了。”
“这是好事啊，你在哪里见到她的？”
云星看着白芷的表情不明所以。
白芷艰涩开口：
“婳婳，你记得我跟你说的傀儡台的木偶吗，跟这个姑娘一模一样。”
文婳腰背都挺直了几分，声音疑惑：
“一模一样？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一模一样……”
“不是，你等等，我怎么越听越糊涂了？”
云星挠挠头：
“这画中之人怎么又跟木偶扯上关系了，木偶刻的像人的情况也是常有的事。”
“不是！你听我说完，是这样的，傀儡台有一个真人那么大的木偶，生动到毛孔和毛孔上的细绒毛都有。”
白芷将画纸平铺在桌上，指着画中人的手指：
“尤其是手指，就是这样短短粗粗的，没有半点不同，婳婳你还记得你摸过的木偶是什么手感吗？”
文婳想了想无奈道：
“阿芷，那真的是猪皮，我一个仵作难不成还会验错。”
“猪皮吗？可是猪皮没有那么细的绒毛。”
白芷据理力争，她现在脑中有个不可思议的想法，但没有确切证据，不敢乱说。
白芷急匆匆出了门，秦砚在后面大步跟着。
“大叔，我能不能看看猪皮？”
白芷掏出几文钱递到猪肉摊老板手中。
老板眼睛滴溜溜的转：
“你不买？”
“不买。”
“那行，你想看多久就看多久。”
老板哼着曲剁起了骨头。
“老板，猪身上最细小的毛孔在哪里？”
老板剁骨头的手一顿，一脸迷茫：
“啥叫毛孔？哦！你说的是奶头吧？”
白芷一阵羞赧，她忘了古代的人哪有毛孔这一说，连忙摆手：
“不是不是，我乱说呢。”
秦砚大概也看出什么了，凑上前小声说道：
“姐姐，你不是让安锡洞那老头联系江湖人买猪皮制的人皮面具吗，直接去那里不好吗？”
“对呀，啧我这脑子，你不说我都忘了，我们走。”
之前让独眼老头雕刻一个哥哥木偶，后来又找时间去了一趟老头那里，让他直接找认识的江湖人士买人皮面具，不管做坏几张她全包了。
算算日子，人皮面具也应该到了。
秦砚看见桌上的纸，心生好奇，待看清画上的人后，眉头不由自主的皱起，眼神时不时瞥向白芷。
白芷站在不远处摸着人皮面具陷入了沉思，如此光滑细腻的触感，比之人皮有过之而无不及，难道真是她想多了？将人想的太恶劣了？
“姐姐？”
“嗯。”
“你要雕刻的那个人，是谁呀？”
秦砚偏头看向白芷的侧脸，极力掩饰眼中的情绪，用最平静的语气问，像是随口一提。
白芷垂眸不言，在秦砚想要转移话题时，白芷道：
“是我唯一的亲人。”
“抱歉。”
白芷只是轻轻笑了笑，并无过多言语。
是夜，白芷又掏出了夜行衣。
虽然白天的人皮面具打消了她一些疑虑，但是木偶粗粗短短的手指还是时刻勾动着她的内心。
她还想再去看看，就是看看，只是看看。
“怎么回事？这些人不用睡觉的吗？”
白芷蹲在墙角喃喃自语。
一个表演木偶剧的地方，半夜三更一丈一人的守着，灯火通明。
很快白芷就知道为什么了，一名年轻男子出来对着门口的人说道：
“贼人从这里出来了吗？”
“没有。”
两个守在门口的人异口同声回答。
“看好了，一只苍蝇也不准飞出去。”
“是。”
看来今晚白来了，白芷转身就走，这种时候不能凑热闹，免得把自己给搭进去。
“谁在那里！”
一道声音从不远处炸开，然后是几道轻重不一的脚步声靠近。
白芷心头一紧，只有一个想法：完了。
顾不得回头去看，铆足了劲往前跑。
“贼子站住！”
白芷听到声音来的如此之快，略微紧张，开始往小胡同里拐着跑，幸好有那么一丢丢轻功，翻墙都比一般人快。
白芷跑进了一个小胡同，立位体前屈，抬臀，快速往前跑去，靠近墙边一个飞跃，翻过了墙头。
落地不带停歇继续跑，一群人追着她，如果在房檐上飞奔太显眼了。
不知名的巷子里，门内突然伸出一只手将白芷狠狠拽进去，门也快速关上。
白芷撞到一个肉体上，一只手紧紧箍住她的腰身，另一只手轻柔的捂住她的嘴巴，一股再熟悉不过的味道钻入她的鼻腔，顿时放松下来。
门外一群脚步声快速经过，慢慢远去。
两人就这么紧紧贴着，追来的人不知道走了多久，那只手丝毫没有放下的意思，白芷轻轻拍拍捂住自己嘴巴的手，两只手也随之放下。
“老实交代，这么晚了，你在这逛什么？”
白芷叉着腰转头看着面前一脸茶味的人。
“姐姐~”
秦砚眨巴着眼睛：
“我起夜看到你出门了就跟来了，幸好我跟来了，不然你就有危险了。”
“……”
每次都是起夜这个借口，白芷已经麻木了，也试着跟他交谈过还他卖身契让他离开，奈何人家完全不搭茬。
“你说话就说话装什么嫩，死装弟？”
秦砚：“……”
秦砚张了张嘴，好半晌没说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