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来说,县试考中是不会有官差特意去报喜的,但长年县的县令很会来事,见魏国公府的公子考中了案首,便派官差去魏国公府报喜。
官差来到魏国公府的时候,正好元宝从贡院赶回来,于是他心机一动,就请官差站在魏国公府大门口,一边敲锣,一边喊“魏国公府魏云舟少爷考中县试案首”。
元宝还让官差敲锣敲得用力些,喊的更大声一些,这样能获得更多的赏金。
官差听元宝这么说,那肯定更卖力地敲锣,大喊。他不仅喊的整个魏国公府的人都能听到,也吸引了魏国公府附近的邻居的注意。
正院里,国公夫人正在算中馈的账目,忽然见吴嬷嬷脸色不好地走进来。
“夫人,不好了。”
国公夫人一听这话,立马停下手中的动作,抬眸看向吴嬷嬷,神色略微紧张地问道:“出了什么事情?”
“夫人,八少爷考中了县试案首。”吴嬷嬷方才听正院里小丫头们说八少爷考中了县试,是不相信的,还把她们训斥了一番,让她们少说一些胡话。结果她们告诉她,这不是她们胡编乱造的,是听官差说的。官差就在大门口,敲锣打鼓地贺喜八少爷考中了县试案首。
吴嬷嬷还是不相信,亲自跑到魏国公府的大门口,然后真的看到一个官差站在大门口敲锣打鼓地喊八少爷考中县试案首。
她还是不相信,走到官差面前询问真的是魏国公府魏云舟考中了县试案首吗?会不会弄错了?
官差见她怀疑他,有些生气地说道:“我说这位嬷嬷,你是觉得我来骗喜钱的么,这么大的事情,你觉得我一个小小的差役敢弄错?敢来国公府骗人吗?”
吴嬷嬷歉意地笑了笑说:“我这不是太过惊喜,有些不敢相信,所以才来跟你确认下。”
“没错,你们府里的魏云舟少爷考中了县试案首,县太爷特意让我来报喜的,你赶快进去报喜吧。”
吴嬷嬷向差役道了一声谢,然后就急急忙忙跑回正院,向国公夫人汇报了此事。
“怎么可能?”国公夫人满脸的不敢置信,“魏云舟怎么可能考中县试的案首?”
县试的确是所有科举考试中最简单的考试,考中县试的确没有什么大不了,但考中县试的案首就没有那么容易了。
如今魏国公府最有出息的魏瑾之,当年考县试的时候,可没有考中案首。李姨娘那个蠢笨如猪的儿子怎么可能考中县试案首,他凭什么考中?!
“夫人,老奴也不相信,但魏云舟的确考中了县试案首。”吴嬷嬷也不相信,也不愿意接受,但事实就摆在眼前。“官差是不可能搞错的。”
国公夫人也知道这种事情不可能搞错,但她心里不能接受。即使是一个县试的案首。
“夫人,不过是个县试的案首,没什么大不了的,您也不要太过介意。”吴嬷嬷见国公夫人脸色难看,忙安慰她道,“考了县试案首又能怎么样,还不是要考府试,他肯定考不中府试。”
听吴嬷嬷这么说,国公夫人心里好受了些。
“你说的对,考中县试案首没什么。”
另一边,魏国公带着管家来到了大门口,给了官差二十两赏银。
这么大的手笔,直接惊呆了前来报喜的官差。
官差来报喜,原以为只会得到五两,或者最多十两银子,毕竟只是县试的案首,又不是乡试的解元,但没想到魏国公出手大方,直接给了他二十两银子。
哈哈哈哈哈,他发了。
官差收下赏银后,非常嘴甜地说了很多好话,说魏云舟一定会考中府试和院试的案首,考中小三元。
这句话说到了魏国公的心坎里。
官差正准备离开的时候,想起一件事情,连忙告诉魏国公:“国公爷,小的听县太爷说今年礼部把咸京城各个县的县试案首的考卷要了去,然后送给万岁爷过目。听说您家少爷是所有县试案首考的最好的,万岁爷还夸您家少爷文章写的好。”县太爷特意交代他说这句话,他刚才太过高兴,差点把这话忘了。
“真有此事?”魏国公没想到小儿子还被陛下夸奖了。
“真的,小的可不敢欺瞒您,这是县太爷亲口说的,假不了。”官差讨好地说道,“您家少爷这是入了陛下的眼。”
“好好好!真的太好了!”
“国公爷,下个月的府试,小的再来向您报喜。”
“好,到时候请你喝茶。”
“多谢国公爷,小的告辞。”官差报完喜,领了赏银,喜滋滋地离开了。
“老爷,您刚才给的赏银太多了些。”管家见魏国公一下子给了二十两赏银,非常心疼。
“你懂什么。”魏国公心里高兴,给二十两赏银一点也不觉得多,“这可是我们魏国公府第一个案首!”当年,二弟考县试的时候,可没有考中案首,舟哥儿却考上了县试案首,舟哥儿给他长脸了!
管家听到这话,这才反应过来魏国公为何会如此高兴。
“老爷,八少爷能考中县试的案首,那说不定也能考中府试和院试的案首,到时候就是小三元了。”虽然他觉得不太可能,但老爷现在心情好,那他就多说几句好话,哄得老爷更开心些。
“考中一个案首,我已经满足了。”魏国公嘴上这么说,但心里还是期望小儿子再接再厉,继续考中府试和院试的案首,考中小三元。
凝香苑里,魏知兰正准备去正院给国公夫人请安。
榴月走进来,连礼都顾不上行,急忙说道:“姑娘,八少爷考中了县试案首。”
魏知兰听到这话,脸色大变,语气里充满质疑:“你说谁?”
“姑娘,八少爷考中了县试案首。”榴月大声地说道,“刚才有官差特意来咱们府里报喜,现在整个府里的人都知道。”
一旁的荷月惊呼道:“真的是八少爷,不会搞错人了吧?”
“就是八少爷,咱们府里只有八少爷今年去考县试。”榴月神色激动地说道,“再说,这么大的事情,官差怎么可能弄错人。”
“怎么可能……”魏知兰满脸的难以置信,“魏云舟怎么可能考中案首?”魏云舟那个只知道吃的傻子,怎么可能考中案首,“一定是哪里弄错了,他不可能考中案首的?!“
“姑娘,考科举这么大的事情,官差是不可能搞错的,八少爷真的考中了案首……”
榴月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魏知兰怒喝声打断:“闭嘴!”
见魏知兰突然发火,榴月吓得僵住了。
魏知兰沉着脸呵斥道:“滚出去,都滚出去!”
荷月连忙拉着榴月退了出去。
榴月回过神来,满脸委屈地说道:“姑娘为何发这么大的火?”
“你傻啊,姑娘现在不是八少爷的亲姐姐了,你说八少爷考中案首,她心里能高兴么?”荷月倒是明白魏知兰的心情,“姑娘一向看不起八少爷,在没有成为嫡姑娘之前,就嫌弃八少爷是个只知道吃的傻子,如今八少爷考中案首,你说她能接受吗?”
榴月终于反应过来了,撇了撇嘴说:“怪谁,怪姑娘自己,放着有钱的亲娘不要,放着能考中县试案首的亲弟弟不要,现在后悔了吧。”
“你这话可不要让姑娘听到。”
“我就跟你说说。”榴月又道,“姑娘后不后悔,我不知道,但我后悔了。”
荷月伸手戳了戳榴月的额头,没好气地说道:“你后悔有什么用,你注意点,不要在姑娘面前说八少爷考中案首一事。”
“知道了。”
房间里的魏知兰,气的把梳妆台上所有的东西都挥到了地上。
魏云舟他怎么能考中案首?!他凭什么考中案首?!
凝香苑里,另一间屋子里的魏知画得知魏云舟考中县试的案首,先是愣了下,随即幸灾乐祸地笑了起来。
“姑娘,八少爷考中案首,您怎么能笑得出来啊?”
“我笑魏知兰,你说她现在是什么心情。”即使魏知兰成为嫡女六年,但魏知画依旧看不起她。
嘉月坏笑了起来:“她现在肯定很生气,也很后悔。”
“她以后还有的后悔。”魏知画一直都觉得魏知兰的脑子坏了,李姨娘虽出身商户,但有钱。放着有钱的姨娘不要,眼巴巴地跑去做嫡女。她以为母亲收她做嫡女,是真的喜欢她吗?
母亲收她做嫡女,是因为要利用她为阳哥儿换取好的前程。如果可以,她倒想做李姨娘的女儿,最起码李姨娘不会卖女儿。
“现在才刚开始。”
“姑娘,您觉得八少爷日后还能考中府试?”嘉月觉得不可能,“七少爷都没有考中府试,八少爷怎么可能考中?”
“阳哥儿没有考中县试的案首,八弟还不是考中了案首。”魏知画心里暗忖:考中县试不难,但考中案首可不容易。八弟能考中县试的案首,那么考中府试对他来说不是难事。
“姑娘,听您的语气,您怎么好像很高兴?”
“这是喜事,我为什么不高兴。”
“可考中的是八少爷,不是七少爷啊。”
“阳哥儿是我亲弟弟,八弟也是我亲弟弟。”魏知画神色认真道,“八弟考的好,对魏国公府来说是好事,对我来说也是好事。”她从来都没有指望过亲弟弟。
阳哥儿被母亲养坏了,小心眼,嫉妒成性,见不得人好,只考虑自己,自私自利。从来不会想到他是魏国公府的少爷,也从不想他们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母亲还把阳哥儿养的自负,明明读书不好,却一直自信过度地认为自己无所不能,觉得自己能考过所有科举考试,结果连府试都没有。
考了两次都没有考过府试,阳哥儿都不觉得是自己的问题,反而怪运气不好。母亲也是这认为。
呵呵,考科举考的是真才实学,考不中就说明学问不好。
等到下个月,阳哥儿会和八弟一起考府试。八弟绝对能考中府试,而阳哥儿依旧考不中。她都能想到阳哥儿到时候用什么借口说他考中,肯定说八弟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