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记住了,月儿。”
顾仇很快就调整好了心态,他才不管以后会怎么样呢,到时候就是夏梦秋跟夜梧桐的事了,跟他可没什么关系。
江倾月满意的看了眼顾仇,慢慢的把两只眼睛都露了出来。
顾仇一时间又有些犯难了。
手的事情不让说,院子里发生了什么也不想说,顾天麟的事情也不想聊,所以到底说点什么好啊?
他看着江倾月,江倾月也看着他。
“顾仇,你的眼睛,好像又亮了些啊。”
江倾月突然开口说道,朝着顾仇的方向伸出手。
顾仇一愣,鬼使神差的将脸往江倾月的手凑去,让江倾月能碰到他的脸。
嗯,冰冰凉凉的。
江倾月的手好像一直都挺凉的,不管是之前牵手的时候,还是现在,那股冰凉的感觉都没有变。
这抹冰凉,仿佛一味镇定剂一样,让他躁动的心一下就安静了下来。
江倾月冰凉的小手抚上他的脸颊,慢慢向上探去,最后留在眼角处,玉手轻轻的抚摸。
远处,原本还有些不满的小莲,此刻已经嘴巴张大大了。
这这这,这又是什么展开啊?!
她明明一直都在听着看着,什么都没漏掉。
可刚刚的气氛明明还那么尴尬,怎么突然就动手动脚了呢?
而且还是她家小姐先动的手?
她不敢置信的揉了揉眼睛,可事实就是事实,再怎么揉眼睛,都不会改变什么。
洛青也很惊讶,但却没有到小莲那种程度。
他抬头看了眼天空后,又默默的收回了视线。
听到刚刚顾仇跟江倾月的对话,他就知道,顾天麟跟夜梧桐来了。
顾仇老爹肯定是没来的,毕竟顾家内的事情还蛮多的,想要抽身并没有那么简单。
那现在冲击力这么强的画面,夜梧桐跟夏梦秋估计已经炸锅了吧。
树下,顾仇并没有贸然开口打扰江倾月。
因为他觉得要是惊扰了江倾月,那么待会的气氛会更加尴尬。
最主要的是,他好像,还挺享受被江倾月摸的感觉。
江倾月一直没有说话,玉手摸着顾仇的脸,直视着顾仇的眼睛。
她还记得,最初见到顾仇的时候,顾仇的眼睛可不是这样的。
那时候顾仇的眼睛,一只金瞳一只黑瞳,并且那只金瞳,也完全没有现在这么亮。
而现在,顾仇的两只眼睛,都变成了金瞳。
只是两只金瞳,一只颜色比较暗淡而已。
金瞳在山海大陆并不稀有,很是平平无奇。
但像顾仇这样,从黑瞳变成金瞳的,她还是第一次见。
她的直觉告诉她,顾仇的眼睛肯定藏了什么秘密。
而当顾仇剩下的那只金瞳彻底亮起的时候,这个秘密就会浮出水面。
搞不好,顾仇这么多年都没能突破炼体九层的难题,也会因此解决。
但这些,不过都是她的猜测罢了。
她也一直没敢跟顾仇说,要是她的猜测是错误的话,那最终只会让顾仇更加难过。
江倾月慢慢的收回了手,又往后缩了回去,再度抱住枕头。
只是这次,她没有再将头埋进枕头里,而是将头搭在了枕头上。
顾仇心里有些小失落,这就结束了?他还挺享受的呢……
江倾月目光柔和的看着顾仇,“顾仇,你说你的眼睛,什么时候会变得一样亮呢?”
顾仇歪着头想了想,这个问题,他还真不太清楚。
不过他猜测,应该要不了几年了,到时候他就能知道自己的眼睛到底是什么东西了。
想到这他就想起了他老爹,他老爹肯定是知道他的眼睛是什么的,但就是什么都没跟他说。
就算他再怎么死缠烂打,也一点都不透露给他。
“再有几年的时间,估计就能一样了吧。”
江倾月微微颔首,几年的时间,应该过的会很快的吧。
毕竟从顾仇来到小院后,她就感觉时间变得真的快了好多,一眨眼就从指缝中溜走了。
直到这时,顾仇才感觉气氛好了下来。
看看江倾月略显疲惫的脸,顾仇从秋千上跃下,走到她的面前,浅笑着问道:
“要不要我给你捏捏肩。”
江倾月立马激动的点头,“要!”
顾仇的按摩技术,她也是早就感受过了。
跟顾仇相处的时间越长,她就越觉得顾仇是个宝藏,什么都会做一点。
当初把顾仇带回江家,真是个最正确的选择。
顾仇笑了笑,绕到她的身后,双手攀上肩头。
十根手指,每根手指上的力度都不一样。
极度的舒适感跟放松感,让江倾月不自觉的就闭上了眼睛,困意也席卷而来。
虽然今天她只是在江家内部走了走,但情绪的剧烈波动,还是让她损耗了大量的精力。
以至于明明只是一次再熟悉不过的按摩,就已经能让她睡过去了。
渐渐的,江倾月的呼吸变得平稳了下来,顾仇手上的力度也慢慢减轻。
当他完全收力的时候,江倾月已经坐着睡过去了。
顾仇摇头失笑,怎么有人能坐着睡过去的啊?世界之大,真是无奇不有。
他想了想,一只手托住江倾月的脑袋,一只手轻轻挪动她的身子,缓缓将她放平在了吊床上。
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落在她的脸上,斑斑点点,柔和的风吹动树叶,发出沙沙响声。她细长的睫毛随着呼吸,微微轻颤。
近看江倾月的睡颜,顾仇生出一种莫名的安心感。
好像不管外面怎么样,只要能看到这个睡颜,他就可以什么都不在乎了。
他愣了片刻,忽然想起刚刚江倾月抚上他脸庞的那种感觉。
伴随着树叶的沙沙声,他大胆的伸出手,一点一点的接近江倾月那精致的脸庞。
察觉到他的意图,远处的两位观众,以及远在另一个院子的两位观众,齐齐屏住了呼吸。
他的手离那张脸越来越近,近到他的手已经能感觉到脸颊的温度了。
只是那几乎快要不存在的距离,对他来说,却是咫尺天涯。
他的手始终都落不下去。
躁动不安的风也停了下来,树叶也停止了奏乐,似乎是在唾弃他的胆小。
他无声的苦笑,压下心中升起的悸动,欲将手收回。
可一只温暖纤细的手却将他的手包裹住,湮灭了那最后的一点距离。
他愣了愣,扭头看去。
那人站在阳光下,他看不清那人的脸,只看到那人穿着一身暗纹黑色长裙,只听见脑海中响起那斥责过他无数次的熟悉声音。
“没用的小子,有色心没色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