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怎么弄？”陈树清问。
“还是樱桃汁啊。”方四绕回樱桃汁。
“我说，你怎么还是不明白？我把这话给他家人说，谁信？”
“那我不管。”方四开始耍无赖。
“你，这！唉，行吧。”陈树清扶了扶眼镜，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那你给我交个实底，为啥牵扯樱桃汁？”
“这不，我也想挣点花。”方四语速有些慢。
此话一出，立马把陈树清逗笑了。“哈哈，绕了一大圈，你为这个。先前我问你需要多少钱，你不说。”
“笑什么？”方四反问。
“哈哈，没什么。你说吧，樱桃汁什么价？”
“不说了，你笑话我，我不救了。”方四说。
“别，小兄弟。我不笑就是了。”陈树清就近找了台阶坐下，努力克制自己的不适当的表情。
“一杯一千，一共买十杯，总共一万。”方四说。
“嗨，还以为多少呢。我现在掏给你就是，不够再给你一万。”陈树清说着，就开始从身上找钱了。
“没想到，你也是有点臭钱啊。”方四一脸不屑。
“怎么？看不起有点钱的人？”陈树清拿出一小沓钞票。
“看不起你们那种嚣张跋扈的样！”方四情绪有些激动。
“你还真别犟，有钱是底气。在家人生病急用钱的时候，拿不出钱，用什么来拯救？用面子吗？”陈树清给年轻人上了一课。
“哼，你们的钱来的可见不得光！”方四愤愤地说。
“你的偏见还真是深。你怎么就确定，这钱不是正路来的。”
“在97年，很少有人这么有钱。你凭啥？”
“我下海啊。我凭自己本事。”陈树清眼里似乎有光。
方四也捕捉到了，陈树清眼里的那份自信和自豪，不像骗人的，心里的抵触稍微消了一点。
“小伙子，你也是农村出身吧？”陈树清开始聊起方四的出身，故意强调了“也”这个字。方四并没有回答，陈树清继续说：“我也是从农村出来的，我从你身上看到了，朴实，还有一丝丝的不自信。”
“我怎么不自信，我自信着呢。你和我扯这个干什么？”方四虽然有点不耐烦，可比一开始的抵抗情绪，舒缓了许多。
“你刚才不是说要赚钱吗？赚钱，得有自信啊。”
“我不够自信吗？直接和你说了多少钱。”
“你赚的这个钱，还是有些小心翼翼了。在救人这个节骨眼上，你不敲竹杠，会让别人以为你从中捣鬼，或者给人一种没法相信的错觉，公益错觉。”
“我要这些钱不少了，在普通老百姓眼里，这可是万元樱桃汁啊。”
“可是你要搞清楚，这些钱是在跟一个植物人的家属要，这个植物人还是当官的，钱自然是少不了的。”陈树清意味深长的剖析。
“这你就不用管了，我有自己的打算。”
“哦？说来听听。”陈树清从楼梯上站起来，轻轻拍了拍屁股，整理了一下上衣。
“长久之计。”
“又卖关子。算了，你不说，我不问就是。给你，这是1万，你数一下。樱桃汁呢？”
“我说了，一杯一千，一共买十杯。”
“对啊，钱给你，樱桃汁给我。”陈树清重复一遍，看不清眼前这个小伙子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去城南马家牛肉汤店买，每天一杯，一次一付，一共十天。”方四说。
“不用这么麻烦，直接给我就行。”陈树清聊着，以为自己占据了主导，产生了些许自信带来的优越感，怎料方四回了这么一句。
“这是我的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