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夜,载酒被轻轻地敲门声叫起来,载酒让门口的徐又玄等一等,自己先去尿了个尿,这个习惯是在庙里养成的,睡前必须尿尿,在寺庙闲来无事这个时辰自己已经准备睡觉了。
跟在徐又玄的后面走到下午的亭子里,苏眷月坐在桌子旁边静静的嗑着瓜子,在徐又玄离开后,苏眷月说道“不用看了,魏林又不是不知道,但是他不会过来的, 也不会躲在后面偷听的”
载酒收回视野,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他啊,现在一定是睡不着了,又不好意思问我,明天可能会拐弯抹角的去问你,你可小心了”想起魏林在床上翻来覆去的样子,苏眷月还是忍不住笑了笑。
苏眷月继续说道“多则七天少则三天,他就走了,我跟你交个底吧,我在他走后一个月我也会走,这个问题他问过我两次,我没有理他,他就没问了。现在告诉你,出于一些信任,不是很多,基本上都来自魏林在我面前的念叨,主要就是就是刚才说的我们没那么多时间了,我想直接交底或许更直接,更方便。”
载酒弄不清头脑,这几天的好多事情莫名其妙的找上来,自己也知道这些信息十分重要又不知道重要在什么地方,载酒对于苏眷月感觉挺好,今天这番话更是加深好感“月姐,有啥想问的直接问,我真的不是很清楚我到底知道什么,有可能一些东西我认为不是很重要的,但是对你们来说很重要”
苏眷月推过来一堆瓜子,说道“吃一点?你的时间还很多,你可以慢慢想。把你叫出来问事情不是主要的,主要目的就是让你安静的想一想,不然明天起早起来还都是事情。”看着载酒张口想说什么,苏眷月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点上一炷香,“这香有稳定心神作用,一共半个时辰,”看着载酒闭上了眼苏眷月松了一口气,到底是年纪轻,所幸是已经进入状态了,看来那次的无心之举还是起到了作用。载酒发现自己的思路很乱,乱糟糟的一团,他都不知道苏眷月在说什么,只是隐隐觉得自从师父去世以后周围就怪怪的,一种情理之中就发生的怪,也不知道他们在图什么。
苏眷月起身离开,伸了个懒腰,起身离开,魏林悄然跟在身后,苏眷月年纪没有大载酒太多,但载酒在苏眷月的眼里还是太年轻了,看着载酒苏眷月没有任何的优越感,她反而有一种恐惧,自己看载酒,那些躲在暗处的老不死的看待他们也是如此,最简单的就是这种地方连说话都不确定会不会被别人察觉,最好的就是什么也别说。
他们好久没有这样出来散步了,走了很久当黑伯出现,他们才松了一口气。苏眷月说道“黑伯在应该好一点,可以说几句悄悄话了。载酒这件事情,时间太赶了,这样做太冒险,载酒原本是不可能这么早觉察异常的,我们提前提醒了他一下,他自然会有所怀疑,这种行为会引起布局人的警惕,对于他和你都会带来很大的危险。”
魏林摇了摇头“没办法了,来之前我师父来信,大概说这意思是,载酒现在的情况并不是因为他是载酒,换而言之就算不是载酒,也可能是张三李四,总会有个人被牵扯进来,这都是怀远大师问题。怀远大师和我爹关系极好,我打听过他的来历,我爹总是打着哈哈。我师父的信中提到了怀远的真实身份,这人藏得真够深的。”魏林递过去一份信,这封印着亲启的信苏眷月看完也吃了一惊,然后松了一口气说道“还好信中意思他们还不知道你的事情。想来真是可笑,我们还想想方设法的去把载酒从局中拉出来,现在看来我们这些小小伎俩是不是在他们眼里就是过家家,真就是儿戏。”
苏眷月继续说道“既然知道是怀远是这种人物,你就该知道这种层次的谋划是我们不可能沾染的,那你为什么还让我去点一下载酒?就不怕连你的事情也给查出来。”
“谁叫他是载酒啊,人总会变的,放在以前我可不会这样。说实话,可以的话我是不想走出枫溪镇的,打打杀杀腻了。”魏林也很无奈。
苏眷月收起信封,魏林示意让她自己收好就行了。苏眷月轻轻地拍了拍魏林,示意回去了,魏林刚走了两步回头看着立在月下的苏眷月,苏眷月伸了个懒腰,说道“背回去”。
原本的烦恼被一扫而空,魏林嘿嘿的笑着,在他背上的苏眷月轻柔的问道“上一次背我是什么时候?”
魏林正色道“我记得,是在上一次吧。”
“嗯,还是上一次。”苏眷月也重复了一遍。
“不要怕,总要有人扮演小丑,那些老不死的喜欢看笑话就让他们看去,只有这样像我们跳梁小丑总会蹦跶到最后的。事情不是很严重,严重的话你师父早就坐不住了,你也放心载酒,怀远和酆都的关系谁也不敢碰他。”苏眷月拧了下魏林的耳朵,魏林放下了手上的小动作,嘿嘿的笑。
魏林放慢了脚步,还轻微的左右摇晃着,苏眷月又有点困意了,她轻轻的说道“你不知道,今天看到载酒的时候,好其实有好多事情想问的,我的直觉告诉我要忍住,就按照之前说的让他自己想一想,你很担心他,我也很担心你,胭脂巷的人已经散出去了,也挺好,现在,我们是灯下黑,我想我真的想。。”声音渐弱,言语很很乱,想到哪里说哪里,最后发起了轻微的鼾声。魏林轻轻地把苏眷月抱在怀里,师父那这封信信息量太重要了,亲启二字已经几年没出现了,自己马上走了,这个信交给苏眷月也是十分的心安,师父的字比老真人的阵法差一点,但是不是很多。
亭子中的载酒缓缓地睁眼,汗流浃背,疲惫尽显,像极了熬了一天一夜的人刚刚入睡就被吵醒,他看了看周围然后又和上了眼,刚刚闪过的走马灯信息量让他头疼欲裂,本就心如发丝的他记住的就远超常人,拍了拍自己的脸让自己清醒起来,踉踉跄跄的走出亭子,一头栽在地上,疼痛让他第一时间清晰了许多,贴着地面看着月亮,身子被无形的力量挤压着,一顿一顿艰难的转向亭子,当他看到亭子的一瞬间,整个身子松散下来,头重重的砸在草地上。
脚步声很稳健,还有轻微的风声划过,一个懒散的声音“都来了,那就开始吧”随手一挥将载酒拉到身后保护起来,都是一些狠角色,稍有不慎载酒可能直接暴毙,“恭喜周公子入宗师境界,看来我们似乎还是有点轻视了,都不知道现在周公子还会不会同意之前的提议呢?”寺庙门口的黑衣老人笑着说道,身边的人已经换成了一个三十来岁的年轻人,一身门派弟子的简朴准备,黑衣老人迎着众人的目光笑着打打招呼,身后的年轻人剑意瞬间炸开,像是欲出柙的猛兽,黑衣老者向后摆了摆手,说道“收一收,别伤着这小兄弟,到时候周公子可是尥蹶子不干了,又不是第一次了。大家见谅,年轻人意气用事,不要在意不要在意。”
三十多岁几近一品已经算是天才中的天才的,更重要的是他是一个剑修。有意无意剑意多向载酒这边扩散,骨子里一向直来直去的剑修做到这种程度的试探已经算是极限了,远处女子轻轻捂着嘴轻轻的笑着,“小剑侠好手段,这么俊俏,要不要跟我回去一趟,我手下的好小姐妹都是很。。。。”还没有说完,“小小剑修白姑娘竟然这么器重,不知道白姑娘的小姐妹欢迎不欢迎在下啊。”那名被叫做白姑娘的白衣女子,向前两步确认了下来着,施了个万福说“没想到您都来了啊,刚才妾身可是看见了,您的那位同门师兄弟可是已经派人来了,还寻思着您会不会也派个人过来掺和一下,没想到倒是您自己过来的。妾身的小姐们可是朝思暮想,听闻下个月的小报上面刊登美女榜,希望您能给几分薄面,你们男人打打杀杀求个名和利,我们还是对于这种比较正规的榜单比较感兴趣。”
来者正是孙楼主“姑娘放心,就凭你说的正规二字,白姑娘你说你排第几就排第几。我今天过来和溧阳一点关系都没有,和你们这件事一点关系也没有,我就是过来叙叙旧,看看姑娘,骂一骂辽岚的狗。呦呦呦,小剑修生气了?来来来,你往这里砍,载酒死了酆都干死你们,我死了你看溧阳干不干你就完事了。”场面越大,孙楼主是越能放的开,这种事情也就是这位天才剑修没见识过,黑衣老头没有白来,一般都是大战才能看的到孙楼主的表演的,现在自己能有单独的戏份,此行不亏。
“孙家小子,我还以为你不来呢,要不老头子我拉下脸求你一次,你来一起来?上一次有幸和师徒二人相遇,你误打误撞让我受益匪浅,这次要不也一起来?”一个拄着行山杖的,身穿蓑衣的的老人出现在人群中,毫无征兆的出现,这种修为已经是在场所有人都不可能与之抗衡的了,那名辽岚剑修还想试一试,老人仅仅回头一笑,原本有些燥热的天气吹来一阵阵舒适的凉风“剑修的剑该出的还是要出的,不然你这纯粹剑修就不纯粹了”被点出根脚的剑修剑意收了回来。
“耽误了大家一些时间,老头子我喜欢游山玩水,原本是提前一天到了,在这边看了看,风景,不成想这种小地方我还遇到了一些好玩的事情,我就去探索一番,导致迟来了一会。希望大家不要介意,我看来的人都差不多了,要不我们先开始吧。”老人再一次看向孙楼主“孙家小子,真的不要来?”孙楼主头摇得像一个拨浪鼓“老爷子,你就不要寻我开心了,此事和我无关,我去的话不是找不自在么?”
蓑衣老者手中的行山杖在地上轻轻一点,无论是剑气还是周康对载酒施加的保护都随着风慢慢的吹走,载酒也被风带到老者的身旁“来是来晚了,不过也算是无巧不成书,昏迷成这样,也省去我很多麻烦,你们要是准备好了,那就开始吧。对了,忘记说了,这次你不能去,他们说你会影响到他的。”
周康抱拳说道“老先生,无论结果,希望能够对载酒高抬贵手!”蓑衣老者笑着说道“又不是打打杀杀,就是大梦一场,不碍事的。”
山精水魅随我往。
起风了,风中掺杂着竹子的清香,淡淡掠过所有人,周康面色愁苦的看着载酒,嘴角喃喃始终没有发出声音,不是不想而是不能。孙楼主看着周围不断摇晃的树木和水坛的波纹,突然犹如狂风过境,周围的一切疯狂的向老者聚集,再一眨眼,风静树停月溶溶,除了孙成功和怀远所有人都消失了身影。
蓦然一个声音在孙楼主脑子里响起“赶紧去找那两个人吧,这里的人明天起来就不会记得今晚的事,但是出去的两个人我就不出手,你来吧。我的事情你比他们清楚,我就不和你多解释了,有空还是多去帮帮你师弟,现在也就剩下你们两个了。”说话之人正是蓑衣老者,所说的那两个人孙胜利出现的时候就发现了,魏林和苏眷月,这也是他今天掺和进来的原因,只是到了才发现发现二人不在这里就开始插科打诨。
时间过去很久了,但是还是很难过,孙楼主伸手莫想周康的酒葫芦,周康拍掉孙楼主的爪子,自己先猛灌一口,然后才递给他。
来的人都走了,这小院子也清净了,等魏林小两口来之前再让周康先离开,自己和他们好好谈一谈吧。
酒水下肚,虽不像寻常人家的老子天下第一,但情绪好多了。找来碗碟匀一匀酒,下酒菜就是桌子上的瓜子,孙成功和周康喝着闷酒,你的事别和我说,和我说了也没有,巧了我也是这样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