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都是低着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这个时代。
大多数知青都是迷茫的，是空洞的。
他们不知道要做什么，更不知道未来该怎么办。
只能每天喊着看似热血的口号，填补着自己心底的空洞。
可是，这也不过是饮鸩止渴罢了。
没有什么用处。
最后，依旧是成为一个有着高文华层次的牧民罢了。
也只有少数人，才会明白能做什么，该做什么。
这些人，在这个时代，往往都为国家做出了巨大的贡献。
“可是，我们能怎么办？我们学了这么多年的文化，到了草原，又能做什么？”
“难道教牛羊做数学题么？还是给马儿讲故事？”
“我们又能怎么办？我们什么用都没有！”
沈红英终于绷不住了，忍不住哭出声来。
陈晓列举的数据。
让她真真实实的看到了这个时代国家的贫弱。
这无疑是摧毁了她最后的坚强。
“你们知道么？”
“我刚刚的设计的那座风力发电机，若是能够建成，那是一台5兆瓦的风力发电机！”
“只要建设一台，一个小时就能发5000度电！一天就是12万度电！”
“一年下来，这么一台发电机就能发4380万度电！”
“也就是说，我们只要在草原上建造起1000个这样的发电机，一年我们就能发438亿度电！”
“这个数据，几乎快要追上我国的上一年全国发电总量了！”
“而如果能够建设1万个！就是4380亿度电！”
“我们的发电总量就能达到美国的一半以上！”
“仅仅只靠草原，就能做到这样的程度！”
“你说，我构想的这个计划如果完成，算不算建设边疆？算不算建设祖国？”
陈晓目光死死盯着面前的沈红英。
“......”
而沈红英显然被陈晓说出来的庞大数据给震傻了。
久久回不过神来。
听到陈晓的问话，也只是呆呆的看着陈晓。
而陈晓，也没有再理会他，转头看向其他人：“你们告诉我，我这是不是在为祖国做贡献？”
“我若做到了这样的事情，算不算忠于祖国啊？算不算忠于领袖啊？我的理想算不算坚定啊？”
陈晓朝着周围众人质问着。
“......”
车厢里所有人都是鸦雀无声，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直到此刻他们才看到了差距。
当他们还在高歌着自己的理想！
还在思考着要不要坚定的扎根草原的时候！
当他们还在自高自傲的认为自己等人是第1批主动申请去往草原的知青的时候！
他们骄傲的以为自己是先行者的时候。
他们才发现。
有人比他们走在了更超前的位置！
有人比他们更先行一步。
当他们在这里空喊口号的时候，有人已经切切实实的在计划着未来。
构想着未来的建设计划。
陈晓早已走在了建设边疆的道路上。
他们比不上！
也没法比！
他们没有资格和陈晓比。
像陈晓这样踏踏实实做事的人面前，他们的这些所谓的红色口号，就像是一个可笑的笑话。
但陈晓并没有打算放过面前的沈红英。
他再次低下头看着面前的军装女子：“可是现在！这份风力涡轮发电机设计图被你毁了！”
“被你亲手毁了！”
“说的严重点，你摧毁了未来可能落座在草原边疆，能够供给全国电力的超级电力库！”
“这就是你的忠心祖国、忠心领袖？”
“这就是你为了祖国扎根草原、建设边疆的理想？”
“你告诉我，你口口声声所说的你的理想，在这份设计图面前值几个钱？”
“你们那份所谓的血书，在这份设计图面前，比得上这份设计图吗？”
“你告诉我，我若不忠于祖国，不忠于领袖，没有想着建设边疆，我为什么要辛辛苦苦的在这里构思这份风力发电机的设计图呢？”
陈晓接连不断的质问，让沈红英彻底崩溃了。
泪水横流。
甚至被吓得脸色都有些苍白，哆哆嗦嗦的看着陈晓，半晌都说不出话来。
直到片刻后。
她才带着哭腔的声音，朝着陈晓说着：“对......对不起，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我......我不是故意的！”
“我不想.....”
沈红英一边流着泪，一边慌乱的朝着陈晓解释着。
“行了！”
“你是不是故意的，想与不想都与我无关！”
“但你真的坏了我的事！”
“现在能先让开吗？我要去卫生间！”
陈晓烦躁的摆了摆手，直接打断了沈红英的话。
随后，便是一瘸一拐的穿过了让开一条道路的人群，朝着旁边的卫生间走去。
手上糊了一大滩墨水，他得去洗洗。
“这......”
陈晓离开后，周围众人看着陈晓那被墨水污了一大滩的工作笔记本，都是面面相觑。
随后，都是神色复杂的看了眼沈红英。
都是悄悄退去了。
而在车厢角落，几个不是知青的草原人，也是对视了一眼。
都是相继起身离开了。
“我...这......”
而沈红英流着泪，看着小桌板上断成了两截的钢笔，还有被钢笔墨水污染的工作笔记本。
想要说什么，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行了，你回去吧！”
“其实事情没有他说的那么严重！”
“他的图纸已经画出来了，说明他已经有了具体的思路，无非是再费点心重画一遍罢了！”
眼镜女孩儿看着手足无措的沈红英。
想了想还是叹了口气道。
“啊？！真的么？！”
沈红英瞬间瞪大了眼睛。
不敢置信的朝着眼镜女孩儿问着。
眼中满是激动之色。
刚刚陈晓列举的那些信息，真的把她吓坏了。
若是真的因为她，这份计划被毁了，她真的就是千古罪人了。
“放心吧！我和他是一个班的同学，我们都是学电机的！”
“我知道具体情况！”
眼镜女孩儿朝着沈红英解释着。
“呼.....那就好！那就太好了！”沈红英拍了拍自己饱满的胸口。
终于长长松了口气。
随后，又有些不忿的道：“明明没有那么严重，他刚刚还吓我！”
“太可恨了！”
沈红英嘟囔着抱怨道。
“不，他是真的生气了！”
“因为......”